蒲小川接过了望曦剑,剑身向他的身体传来一种异常的感觉,仿佛将他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升温,双手抓住剑柄不住地颤抖。
“阳前辈,当真将宝剑借给我?”蒲小川十分激动地问阳远山。
“我说过了,你一定要活着将望曦还回来给我,这是你要和我兑现的约定,你必须遵守这个约定。”阳远山说。
“放心,阳前辈,蒲小川一定将望曦归还!”蒲小川说完向阳远山鞠了深深地一躬,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庄一寒面前,“现在该庄前辈指导我了,庄前辈放心,蒲小川已经做好了准备应付任何考验!”
“已经足够了。”庄一寒笑着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蒲小川的表情僵硬了起来,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庄前辈……你说真的吗?”
“真的,首先我没有想到阳远山的教导如此效果拔群,其次……我教不了你什么东西,因为我只是一个优秀的学生,我不会教人。”庄一寒认真地看着蒲小川说。蒲小川一脸不解地看了看庄一寒,又转过头看向阳远山。
“哈哈,虽然庄一寒前辈虽为除魔使朱雀团的团长,但他的确不太会教别人东西。”阳远山说完走上前白了一眼庄一寒,“这个家伙当年仅十七岁就能当上除魔使的团长,是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才,不管学什么都很快,尤其是在作战的时候,能够一边作战一边成长……用我们总团长对他的评价就是——庄一寒的成长是没有上限的。”
“对,我善于学,但是不善于教。包括今日让你来学东西也是拜托了阳远山和端木姑娘,我只是在一旁辅助而已。”庄一寒说完从地面上捡了一根藤条,拿在手中左右看了看说,“不过我倒是可以把我当时练剑的一些基本要领交给你,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有所突破就靠你自己了。”
“蒲小川……谢谢师父们……”蒲小川说完再次跪了下来,这次是阳远山一把将蒲小川扶了起来。
“别叫师父,我们是朋友,更是战友,所以你一定不能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与信任。”
“那么,就开始练剑吧。”庄一寒说到。
塔孜城中,一名蒙着面的女子身影快步穿行在人群之中,而又有一名蒙面的男子身影蹲在城中一幢高房子的屋角,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名女子的动向。
沐山清坐在炉子旁热着汤药,蒲小川的腿刚换完药,加之一早就起来修练,早已累得睡了过去;祁无凌在地面上闭眼打坐,陷入冥想之中,一旁的端木岚正在给林湘的伤口换药。沈恩慈端着一盆热水放到了端木岚的身旁,端木岚笑着向他点头道谢,沈恩慈转身来到了阳远山身旁,看到阳远山正在与庄一寒下棋,便凑上前去看了起来。
阳远山抓耳挠腮地双目死死盯着棋盘,而庄一寒则闲情逸趣地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停在窗边的一只羽毛华丽的小鸟。
“阳公子,这是三连扳,你不能这么下。”沈恩慈在一旁忍不住指导阳远山。
“嘘——!沈教主,先别提醒我,让我自己来。”阳远山完全不理会沈恩慈的提示,按照自己的意思与庄一寒对弈,结果不一会便满盘皆输,气得他跳了起来。
“阳公子,一盘棋而已,不必如此大动肝火,庄公子的思路清晰,并且早早就预料到你的路数,所以才会顺利取胜。”沈恩慈笑着向阳远山说到,“其实做人也是如此,什么事情都看淡一点,便会过得很开心,如果过分在意输赢,会活得很累的。”
“沈教主这一番话,虽是说教,但是却像是在说自己的深刻体会啊。”庄一寒看着沈恩慈的眼睛,笑着说到,“这样吧,我正好棋兴大起,闻沈教主正好也有此雅兴,不如沈教主来陪我探讨一局?”
“甚好,鄙人对下棋十分喜爱,早前一直找不到一个相同爱好的朋友,今日终得遇同好,鄙人荣幸之至!”沈恩慈说完坐到了庄一寒的对面,“庄公子是拿白子还是黑子?”
“白子。”
蒙面女子钻进了一个宗教的活动现场,她装作无信仰的信徒,与别教的信徒热切交流着,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那蒙面男子站在屋角上寻不着蒙面女子,心中窝火,一脚跺掉了屋角,闪身消失在屋顶上。
沈恩慈与庄一寒战况胶着,两人皆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看着棋局,阳远山在一旁赞叹不已。红叶走到他们的身旁,站在阳远山身边凑着热闹看二人下棋,看着看着便给沈恩慈指了一步棋。
“秒啊!红叶姑娘这真是神来之笔啊!”沈恩慈拍手叫好。
“哼,本姑娘本来就是神。”红叶得意地背着手,将鼻子高高翘起。
“哎?你这丫头,观棋不语你不知道么?”庄一寒看着红叶,面露不悦之色。
“你一直在欺负沈教主,步步紧逼,沈教主就快撑不住了,我看你俩下得这么开心,就给沈教主提了个建议,谁曾想竟促成了反攻?这下有的看喽!”红叶笑着说。
“你居然会下棋?”阳远山诧异地看着红叶。
“我为什么就不能会下棋?”红叶转过头狠狠瞪着阳远山说,“你别忘了我师父可是围棋高手!天界可无人是他的对手!”
“听红叶姑娘这么一说,鄙人还真的特别想见到红叶姑娘的师父,若是有幸能和他博弈一局,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我师父他老人家应该是不会再下来的啦,沈教主,你的期望可能要变成遗憾了……”红叶闭着眼睛,竖起一根手指头说。
“你说谁是老人家?”忽然只见,罗伽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红叶大惊失色,急忙四处寻找罗伽的身影。“别找了,我只是借用神偶传话而已,我在这里。”发出声音的居然是停在窗边的那一只拥有着彩色羽毛的小鸟,那只小鸟歪着头,头顶的毛十分光滑。
“哈哈哈!你这老光头!连造成的神偶都是个大光头,还是只鸟,光头鸟,哈哈哈!笑死我啦!”阳远山指着神偶捧腹大笑起来。
哪只小鸟忽然露出愤怒的表情,飞到空中猛地扇动翅膀,竟卷起一阵风来,将阳远山推到墙边。“可别小看贫僧的神偶,这神偶也拥有贫僧的些许神力!你这轻浮之人,不是遇到了困境吗?居然还能如此嬉皮笑脸的。”
“师父,您怎么知道我们遇到了困境?”红叶向神偶问到。
“不止为师知道,此事光印也知道,话说……之前光印是不是带着碧琅下去找你们了?”
“确有此事。”红叶点点头回罗伽的话,“怎么了师父?”
“没有,为师就随口一问而已……天界听闻空闻教假借天帝之名,利用无暝决之力为祸世人,让你们七日内一定要将无暝决残片夺回,否则……天界将要插手此事……”罗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
“天界插手此事?”阳远山一听到天界的事情,满脸便是不悦之色,“那还不是派神君津那前来?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津那神君!”
“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天界将要派出的是神将上灵……”罗伽坐在伏魔台上,脸上露出了少许担忧,他看着面前云彩上的画面,时不时斜眼悄悄观察着通往九霄殿方向的阶梯,看看有没有人朝伏魔台而来。
“神将上灵!?”红叶惊得面色惨白,“神将来做什么?是要将塔孜城毁掉吗!?”
“听说是要将空闻教所有人全部剿除。”罗伽叹了口气,“为师这两日通过神偶观察了一下你们,觉得此事对你们来说也甚是棘手,尤其是……那名叫做雪兔的护法。”
“你这老光头,原来一直在监视我们!”阳远山指着神偶便大声吼叫。
“你稍安勿躁啊,我可不是在监视你们,我只是怕你们应付不来活着捅出了什么篓子,毕竟天界得知此消息之后令我甚是意外,你们要小心你们身边的人……”罗伽说完又朝阶梯望了一眼,“如今我伏魔台出处是耳目,我就长话短说了。其一,津那被带回天界之后囚禁在化云塔之中,此事是光印独断而为,在津那离开化云塔之后就开始阴阳怪气,性情大变。其二,自从得知魔族消息之后,再未得见过天帝圣尊,圣尊一直托病不出,光印对此也是遮遮掩掩闭口不谈。其三……”
“神僧居然这么有闲情,对着一朵云彩自言自语啊。”忽然一个声音传来,罗伽急忙不再作声,轻轻用手抹了一下云彩,云彩上本来是人间的画面,瞬间变成了一纸经文。碧琅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罗伽身前,已经穿过阶梯走上了伏魔台。
“就算集智慧大乘,也要不断研修,时代在向前走,贫僧也得快步跟上才是啊。”罗伽说完站起身来,“神君居然有雅兴游荡至此?不如来与贫僧研究研究经文?”罗伽面容淡定,面露微笑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碧琅。
“神僧只怕不是在诵读经文吧?”碧琅背着手站在罗伽面前,眼中闪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