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新自然知道,这李延宗乃是化名,他的本来身分,大有来头,是中原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号称“南慕容”的慕容复。
慕容复之父乃是慕容博,慕容博正是在少林寺自己受围时,出手相助之人,自己曾许他诺言,他日一旦有事,千山万水都会前去相助。
张惟新见慕容复面色铁青,却不敢出言挑衅,一副好生为难的模样,知道他武功此时未成,黄河三头怪自然不惧,但打败了这三人,其余西夏好手一拥而上,就难免一败涂地了。
他此时逼得慕容复一言不敢发,就不再相戏,哈哈一声大笑,说道:“住手。”
那黄河三头怪听他一言,简直如得圣旨,脸上的奸笑立马隐去,转过身来,奉承道:“是,是。”
慕容复见他喝止住黄河三头怪三人,脸上僵硬的表情顿时一松,此时也顾不得端架子了,走上前来,道:“大人,小人先前多有无礼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张惟新笑道:“好说,好说。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有礼无礼的,来,来,来,把桌子围起来,咱们先吃喝他一顿再说。”
这一群西夏武士,个个如狼似虎,顿时就去赶客人,拉扯桌椅板凳。
那客栈老板知道是一品堂的人,哪里敢去惹他们,只得陪着笑脸,道:“爷,爷,我,我来。小二,小二,快。”
那老板生怕他们毛手毛脚,把桌椅给弄折了,没处说理去,赶紧招呼住他众人,令几个小二赶紧去请还在座的客人走,再把桌椅归拢过来。
张惟新知道他们都是草莽出身,向来横行霸道惯了,他为人向来有功必赏,心想不久还要用他们,哪里肯太过节制众人,只是嘱咐不得伤人。
正吵闹间,忽听得一个女子娇叱道:“还有王法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那女子虽是在骂众人,但声音却正对着张惟新讲去,明是看见他是众人的头领,又觉得他脸嫩,不会像这些粗汉子一般,大白天的,不会半点不顾声誉。
原来那三四个西夏武士忽然看见个女子,虽然蒙住了头,但身段十分风流,想来极是貌美,一时之间,忍不住,便把那日常的恶习发了。
他们一时没想到其他,立马就动手动脚去调戏,要扯她的头巾,听到她一声喊,方才想起今日不同往时,可是有一个太岁在头上的,人人都吓得冷汗直冒。
那女子见吓住了众人,不由得十分得意。
张惟新看了,手藏在桌下,运起功力,一掌柔劲挥去,客栈中猛的刮起一阵大风,把那女子的头罩掀起。
他定睛看时,只见她二十六七岁年纪,脸蛋尖尖,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是眼光中带着三分倔强,三分凶狠。
“好一个凶巴巴的美人儿。”
张惟新心中赞了一声,随即开口,笑道:“王法?不错,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那女子赶紧把头巾放下,瞧了瞧四周,幸喜得风来得又快又猛,人人都迷了眼,无人看见自己的真面容,便道:“正是,公子,你的手下们也太过放肆了,还请好好管教。”
张惟新朝她脸上盯了盯,似笑非笑的。
那女子就发起怒来,凶道:“你这个登徒子,看什么看?”
张惟新大喝道:“给我拿下她。”
一声之下,已然运上了狮子吼的功夫。
那女子只觉得头一昏,立马坐倒下去。
张惟新此时功力,已与往日不同,当真是随心所欲,他一声之下,半点不伤他人,对这女子,也分寸也拿捏得好,只是震得她头昏脑胀,坐倒在凳上,却又一时鼓不起真气、力气来。
那些西夏武士立马冲上前去,七手八脚的把她反绑了起来。
那女子此时方才醒了过来,脸色惶急,颤声道:“你,你们要做什么?”
张惟新站起身,走上前来,后面跟了一票的武士,指着她,笑道:“我刚才说那话,是中原人说的,你在夏国说这话,是想谋反么?”
那女子张口结舌,不敢言语。
张惟新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女子啜了一口,“呸”的一声,刚想骂人,张惟新厉声道:“这女子嘴硬得很,兄弟们,就交给你们了,务必从她嘴里敲出点东西啊。”
那十几个西夏武士大喜过望,纷纷面含邪气,说道:“多谢大人的赏。咱们一定不辜负你老人家的期望,定要从她嘴里面,弄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那女子急了,道:“你,你们敢?”
众人搓手伸掌、眼露淫光,道:“咱们有什么不敢的?你说出来看看,咱们有什么不敢的。哈哈哈。”
女子忍不住,闭着眼,叫道:“我夫君乃是大理的段王爷,你们是不想活了么?”
张惟新朝她一看,止住众人,问道:“大理的段王爷?段正淳么?”
女子道:“不错。”
张惟新哈哈一笑,道:“大理段二的正室,乃是刀白凤,听说她已经出家为尼了,你不是尼姑,自然不是她了。哦,我知道了,你是她的情人。”
女子怒道:“你说什么!”
张惟新笑道:“嗯,不错,不错,奇货,可居也。”挥一挥,朝众人道:“把她看好了,好吃好喝的款待,这女人,老值钱了。”
说着,他凌空施指,点了那女子的筋脉。
女子惊道:“一,一阳指,你,你也是段家的人。你是谁,是刀白凤派你来的,是不是。”
张惟新见这女子性子十分暴躁,自己刚才已经说过,猜她不是刀白凤,她现在反倒说自己是刀白凤派来的,想来,脑子不太好使。
张惟新朝她胸部看了看,心道:“都说胸大无脑,其实,无脑未必就胸大了。”
女子被张惟新盯了两眼,吓得头一缩,刚想要骂,但又十分怕他,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得收住。
张惟新不再睬她,转身之时,只见无崖子、李秋水二人正走下楼来,两人的表情十分愉悦,显然,无崖子这个情圣,已经把他的老情人哄得团团转了。
张惟新见他二人不再争斗,自己便可再添助力,十分开心,道:“师兄。”眼色却朝李秋水瞟了一下。
无崖子知道他的意思,道:“秋水妹已经跟我讲和,决定跟咱们一起去灵鹫宫。”
张惟新朝他眨了眨眼,“老大,你确定?!”
无崖子回了回眼神,“师弟,放心,一切尽在为兄的掌握中。”
“好吧,情圣,我服了你。”
“呵呵,尽管崇拜为兄吧。”
张惟新朝李秋水道:“师姐,我捉了个大大有用的俘虏,还请你吩咐下去,好生的关押、照料她。”
李秋水朝那女子一瞄,冷声一哼,道:“不愧是我师兄选的掌门,这性子果真是一脉相承。”
张惟新略感尴尬,笑道:“师姐,不是你想……”
李秋水不理不睬,朝众人道:“我师弟的话,就是我的话。”
李延宗等西夏武士齐声呼喝,道:“是。”
张惟新走到无崖子身边,耳语了一阵,无崖子惊呼出声道:“六脉神剑?”
李秋水道:“什么六脉神剑。”看了看众人,凶道:“你们在这里等死么,还不赶快混蛋。”
一声之下,众西夏武士押了女子,屁滚尿流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