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慕容矜气急败坏:“你怎么不去把它给吃了!”他瞪着苏夭夭,好似能瞪出一朵花来:“要是我的仆从还在,早就……早就……”
说着说着,慕容矜不说话了,他看了眼自己怎么也拍不干净的衣服,气势一下子挎了下来,看上去有些颓唐。
苏夭夭沉默了一下,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然后视线又转到他那本来很华贵现在很狼狈的衣衫上:“你的门派衣服已经发下来了,一会儿去换上吧。”
停顿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你上次打架的那个,修为挺厉害的仆人呢?”
慕容矜头也没抬的回答:“死了。”
苏夭夭不说话了。
慕容矜没有再听见她的声音,反而抬起了头扬起下巴,一双桃花眼横了她一眼,语气再度蛮横起来:“身为本少爷的仆人,为国而死是他的荣耀!”
苏夭夭看着他的表情,不由得叹了口气,微微妥协般的摇了摇头,抬脚就要往院子里走。
“哎,你闯进本少爷的行宫是要干什么!”慕容矜快步跟过来,似乎是想要阻拦。
苏夭夭面无表情的顿住,瞅他一眼:“去给你把老鼠吃了。”
慕容矜停住,然后微微扭过头去:“身为仆……师父,这,这才像话嘛。”
苏夭夭看见他白皙的面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气的还是因为什么。
她直接用这具身体金丹期的实力,放开灵识搜寻起老鼠的下落。
为什么我一个金丹大佬在做这种事情?
苏夭夭自我怀疑着,最后她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窝粉嫩嫩的,接近半透明的小崽子和一只老母亲,她直接封了抽屉扔到了山里去。
“好了,你要是想换家具的话可以去管事处那里申请,”苏夭夭拍了拍手,看了眼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我走了,你自己照着分发的心法修炼去吧。”
说着,她看了眼立在原地的慕容矜,他身形半隐在黑暗里,让她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于是她打了个响指,灯芯瞬间点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屋子,也照亮了慕容矜的身形,他的表情依旧是有些倔强,也有些孤独的。
“我说小皇子,你还要复国吗?”
虽然直接问出来不太好,可她还真有几分好奇。
“你想干什么?”慕容矜看着她一脸警惕:“我是不会让你当太上皇的!”
“……”苏夭夭嘴角抽搐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再见。”
看他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当皇帝的料。
苏夭夭回到自己院子,习惯性的先往自己寝室的隔壁房间走了一趟,没想到的是,她推门进去把灯光燃起,再往床前看去之时,发现那昏迷的男人已经坐了起来,一手拢着衣襟,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你醒了啊!”苏夭夭表情先是愣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展露出了笑颜,抬脚走了过去:“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渊随着她的走近微微抬起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然后微微垂了垂眼眸,开口间语气也有些奇怪:“……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夭夭闻声一愣,没有听明白,下意识的反问:“什么?”
渊不说话了,修长的手指攥紧了衣襟,低下了头。
苏夭夭注意到他的动作和那从领口露出的锁骨,忽然间恍然反应过来,那天扯开了他的衣服好像忘了还原。
真是低级错误啊……
于是她摊了摊手:“哦,我检查了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其实也差不多,她只不过是检查了一下深渊能量的情况而已……等等,这货以为她会做什么?
看不出来啊,苏夭夭对着他的脸一顿狂瞅。你这人模狗样的家伙思想也如此的……
渊攥着衣襟的手指微微放松,轻轻开口:“我以为……你又用了什么术法……”
“咳,”苏夭夭干咳了一声,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好的,我忏悔,是我的思想比较龌龊。
她清了清嗓子:“放心,上次那个标记就足够了,况且我又不会害你,紧张什么。”
那男人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对了,我有事情想要问你,”苏夭夭坐到了床边,神情正经了一些:“你身体里的那种能量对人造成的影响,能消除吗?”
“我……要看一下具体情况。”
这个回答到是和苏夭夭猜测的差不多,也就是说轻的还有可能抢救一下,重的直接火葬场?
“另外,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苏夭夭看着男人:“既然这种摧毁人精神的能量本质上是从你身体里出来的,那么魔教到底是怎么借由它控制人的心智的?”
她其实并没有指望着能从这个失忆的人这里得到答案,可没想到渊微微张了张嘴,然后轻轻开口。
“我……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好像稍微想起了一些东西。”
他的声音低低的,语气不是很确定。
“嗯?”苏夭夭面露惊讶。
“我……好像看见了很多人,有他们感谢我的画面,也有……他们拿着农具,辱骂我的,”渊再度垂下了眼睫,敛住了神色:“然后是锁链,还有火,在我身旁,燃烧的火……”
……处以,火刑?这是他刚到这个小世界后的经历?
苏夭夭皱起眉头,然后不禁大胆的猜测起来。
火刑素来是用来对付那种邪魔外道的。他到了小世界的时候应当已经是分魂之后,也就是现在这种不温不火的状态,有没有更早的记忆也不一定,很可能是已经失忆了的。
他口中的农民感谢他应当是他展露出了非凡的力量帮助了他们,而被当做怪物大概也是基于差不多的理由,最后被恩将仇报的人们用锁链捆在巨石上施以火刑……
不过以他那种恐怖的自愈能力来说是烧不死的,但是让他陷入了沉眠?然后最后倒底是如何沧海桑田的变迁,使得村落消失,那里变成了湖泊就不得而知……
无非也就是这种故事。
苏夭夭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到他的发顶,将那柔顺的银色搞成一团糟:“这种东西就没必要想起来了。”
男人似乎是微微怔愣了一瞬间,浅色的眼睛看着她,神色莫名:“……嗯。”
然后不等思索着什么的苏夭夭出声,他低沉而清列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好像,有一把武器。”
“嗯?”苏夭夭瞬间抬起头来,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把武器有可能落在了魔教手里?”
毕竟那块地方如今是魔教的地盘,如果能操控人的是那把与渊同源的武器的话,似乎也说的通?
渊没有说话,表示着默认。
“嗯……”苏夭夭抚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然后又回眸看向男人,站起身来:“兄弟,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她要回去再思考一下如今的情况和未来的计划,以防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变故,最好把一切可能性都放在计算之中。
渊沉默着看着她离开房间,然后目光又静静的转回自己身上,停顿了几秒,攥紧衣襟的手指再次微微缩紧。
而留给苏夭夭思考的时间是三天,因为三天之后,宗主那边就派人来告诉她,三师兄许清河回来了。
苏夭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下意识的往嘴里扔了颗丹药压压惊。她对着那个传信的并不像是弟子,反而像是隐卫的人摆了摆手。
“我一会儿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