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夭夭看着慕容矜那明显是听不进去的表情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我说小少爷,你感受过底层人民的痛苦吗?”
慕容矜闻言,竟并没有做出苏夭夭想象中的那种“本少爷为什么要当底层人民”之类的反驳,反而他的桃花眼瞥向苏夭夭的脸,然后身体依靠在旁边的墙上,直接开口反问:“你说的是那种久居深山,吃不饱穿不暖,只要迈出脚步就会被老虎和黑熊吃掉,于是怨天尤人却又抓着点并不存在的希望就不顾一切的日子吗?”
苏夭夭反倒怔了怔,下意识的回到:“那不是底层,那是贫穷闭塞吧……”
“哦,”慕容矜紧接着眉头就竖了起来:“那本少爷又不是皇帝谁管你们愚民过的怎么样,不让下山就算了,我走了,哼。”
说着,这位小皇子扬起下巴扭头就走,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
这家伙……过于不可爱了吧。
苏夭夭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门口悠悠地摇了摇头。
她转身慢悠悠地走回屋里,倒满一杯泡在花瓣的水嘬了一口,然后并不是很喜欢的又放下了。紧接着她度过了一个较为平静的中午,师父和宗主都没有来询问什么,墨展那头依旧是惯性失踪人口,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把三师兄的腿给打断。直到中午刚过日头落在了正中的时候,谢雨婷顶着骄阳又来了。
这次再见到她的时候,她终于不是一脸病容仿佛见不得光了,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眶泛红,可在见到苏夭夭之时她勉强的笑了笑:“吴师姐。”
苏夭夭知道谢雨婷会来,所以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反而很熟稔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
谢雨婷摇了摇头,嘴唇已经有了些血色:“我不坐了,我只是听吴师叔说你约了三师兄,所以想来问一问……”
她手指不自然的攥着衣袖,一副紧张而踌躇的样子,苏夭夭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乞求的意味,她在渴望一个好的结果:“三师兄他……”
苏夭夭微微叹气:“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我还是要明天才能告诉你结果。”
虽然她还是比较的有把握,但信口开河不是她的风格,也无疑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抱歉,”谢雨婷竟然率先道歉了,她微微低下了头:“是我着急了……”
话已至此,苏夭夭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一时间场面安静了下来,竟然有些尴尬。谢雨婷却突然抬起头来,用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眸湿盈盈的:“还请你一定要尽力,看在,看在三师兄是为了你才……的份上。”
她知道这么说有些道德绑架的意思,可她还是没有忍住。
“我知道了,”苏夭夭看着她的脸,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吧,最好不要太情绪化,也不要太频繁的找我,毕竟现在也不是什么和平时期。”
谢雨婷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吸了一下鼻子:“我知道了。”
“你现在修为如何,我的丹药大礼包效果不错吧。”
谢雨婷为她快速转变的话题感到猝不及防,看着苏夭夭那笑眯眯的表情愣愣的点了下头:“啊……”
“很好,”苏夭夭这次是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兄弟,你最近可以多与师兄弟和姐妹们交流一下,多参加一些活动,改善一下心情。”
兄弟?
谢雨婷微微点了下头,表情依旧有些呆愣:“我知道了。”
“好样的,不用太担心,”说着,苏夭夭收了收笑容。
“啊……”谢雨婷的声音充满着不确定。
送走了谢雨婷,苏夭夭脸上的笑容立马全部消失不见,她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又没骨头似的趴到了桌面上,胳膊摆平,下巴支在胳膊上,眼神往上瞟:“……你说我是不是考虑的不到位……”
渊的目光缓缓移动过来,她直接把脸埋在了桌子上,声音听上去有些气短。
“其实目前不恢复许清河会稳妥一点,毕竟演戏终究没有真的像,他这一环又容不得差错,就结果来看二者相差也不会很大……啊,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恢复他,果然还是受了谢雨婷的影响……”
苏夭夭有气无力的自己抱怨着自己,在桌面上蠕动了一会之后,她猛地抬起了头,竖起了手臂支着下巴,已经一脸丧气。
“最好再加快一下速度……”
说着,她也没有看那毫无反应的男人,直接蹭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出房门:“要再快一点。”
苏夭夭先去高志远那里确认了一下工作进度,随后就地巡视了一下她漫山遍野的药田,最后摸着腰间那枚她还没有用过的令牌,来到了主峰的藏书阁。
没想到她刚刚签了个名,开门要进去之时迎面撞上了一人。
“抱歉。”
“对不住。”
两到声音同时响起,苏夭夭微微挑了下眉:“刘师兄?”
刘沧海抬头看见苏夭夭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形式上的笑容:“原来是吴师妹啊。”
“刘师兄借书呢,我还以为今天你会在三师兄那里。”苏夭夭同样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哦哦,我刚才清河那里出来,”说着,他就势将手里的书塞进了胸前的衣服里:“师妹你进去吧,我借完书了,再去清河那里看看。”
苏夭夭笑着点了点头让开了路,眼神轻轻往他胸前露出的书角上瞥了一眼。
黄色的封皮,看来还是高等级的法诀呢。
她看着刘沧海急匆匆的钻了出去,似乎是停在管理员那里登记,于是她回过头来,抬脚往楼上走去。
藏书阁一共三层,功法的层次依次递增,而暗阁则是三层楼上面的阁楼,另有专人看管。
苏夭夭一路上了三楼,站在了通往阁楼的门口,看着那个坐在那里打盹的老头,于是伸手敲了敲桌面:“二长老。”
“嗯?不是我,我没干!”二长老突然惊醒,身体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歪下去。
“……”苏夭夭略微无语的看着这个胡子长的足够编麻花辫的老头子,他正揉了揉眼睛,然后凑近脸来仔细端详了苏夭夭一番,这才发出了后知后觉的声音:“哦,这不是小瑶瑶吗?”
“……”苏夭夭虚虚地叹了口气,扯下腰间的令牌放到了桌面上:“给我登记一下。”
听说这位二长老年轻之时好喝花酒逛青楼,经常被他老婆扯着耳朵从里面青楼里面提溜出来,最后搞大了一个妓女的肚子,气的他夫人把他脱光了吊起来打,最后那位夫人在渡劫时心魔太重没熬过去去世了,据说去世的时候是一尸两命,那时候这位夫人已经怀孕,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位二长老自此以后这才收拾起了他那一堆荒唐事,从此一蹶不振。
因为他当年实在荒唐,所以他的这些故事着实也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基本关注过八卦的都知道。
不过据说他那位私生女貌似还活着,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