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坐上车,刚准备发动引擎,就听见车门“吧嗒”一声,她侧头看过去,眉头一拧,结果还没等她的话问出口,这人就坐在了副驾驶上,顺便还把安全带给系上了,轻车熟路地让苏和差点产生他们已经相熟多年的错觉。
“你——”
苏和话没说完,就被高阳仲厦给劫了胡:“你一个女孩儿晚上回去我不放心。”
跟你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更忐忑好不好?苏和心里吐槽着。
高阳仲厦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放心,我现在有些事情还没想起来,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当然,如果你想发生些什么,我随时可以奉陪。”
苏和脑袋一炸,我这是被一只狐狸给撩了么?看来长得好看的确能给人迷之自信,眼前这人,不,这只骚狐狸明显就是自信过了头的。
“能问你个问题不?”苏和决定转移话题。
“说。”
“这都晚上了,你为什么还带着墨镜,或者说你带着墨镜是?”她点到为止,相信他应该能明白她问的是啥了吧。
她侧头看着清晰的轮廓,透过车窗外迷离的灯光,只觉得这昏黄柔和的光似是柔软了他挺阔的棱角,连今日见面时给她的那种气势逼人和桀骜冷淡都仿佛在慢慢淡去,染上了一抹温柔。
“你在看我。”这是一句肯定句。
“恩。还不瞎。”被人这么明晃晃地戳破,苏和脸上微微一热,可她是谁,怎么能不给自己找回场子?于是决定反唇相讥。
“你一直都是这么……伶牙俐齿的么?”一个“伶牙俐齿”吐字清晰,似是在他嘴间百转千回,像是在品味,在意会。
苏和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有毒,说个话也非得弄出来个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不好意思,做媒体工作的,嘴巴不厉害怎么能行。”
“挺好。我也比较健谈。”他微微调了调座椅靠背,向后靠了上去,下巴微扬,脸朝着车顶,就那么舒适惬意地休息起来。
苏和眉头差点儿没挤成一条麻绳,这人身高很高,目测得有个一八五,坐在车里实在不会怎么舒展,可她怎么觉得这人就像是在海滩度假呢?
“别皱眉头,会显老的。”
苏和一噎,MD!再老你能赶得上你么?连阿玖那个看着像个高中生的就快四百岁了,他还能年轻到哪儿?
“我三千一百九十三岁。不过这在狐族正好处于精力最旺盛的时期,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年纪是我的全盛时期。”他一本正经地跟她谈起了年纪。
苏和掐着指头算来算去怎么也算不清楚他们的年纪,要按照单纯的相对年龄来算,那阿玖的狐龄岂不是相当于人类的幼儿时期?
“不是这么算的。我们狐族从生下来长到十几岁跟人类花的时间差不多,只不过后来就慢了。你见到阿玖的这个样子他已经维持了三百多年了。”
苏和不禁张大了嘴巴,这算是青春永驻么?要知道这个对人类的杀伤力可是太大太大了。
“那你这个样子会保持多久?”
“保守估计三四千年吧,要是保养的好,五六千年不成问题。”
保养?苏和差点儿没噎死。
“你确定就这样跟我聊下去么?我倒是很乐意,不过你要想按时回家可就有点儿难办了。”说罢他指了指腕上的手表,提醒了她一下时间。
苏和一愣,立马开车走人,可刚上路没多久,她紧接着就踩了刹车,侧头看着旁边这个道貌岸然的人道:“我不用你跟我回去,我一个人很安全,再者我那里也没有你能住的地方。”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是有些恼的,恼自己。她应该在他一上车的时候就轰他下去,怎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过现在好歹算是直奔主题了。
“你忘记西陵寒说的话了?需要我再说一遍?”
苏和瞅了瞅他,心里嘀咕,这人怎么瞧着也不像个脑子不好使的,说话噎人,嘴巴还毒,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
“长得好看已经是一个很大的优点了,这足以碾压很多人。”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高阳仲厦心里微微一沉,果真是脑子不好使了,这就露馅儿了。
他朝着苏和招了招手:“过来,我告诉你我们狐族的一个秘密。”
苏和半信半疑,可还是探了脑袋过去,没办法,身为媒体工作者对于“秘密”两个字是没有天然的抵抗力的。
他微微侧着低下头,嘴角有意无意地擦过了她的鬓发,最后附在离她耳朵一个一个指头的距离停了下来:“我们狐族的人有个天生的异能,对命中之人,能在某些瞬间窥探到她的一些想法。”意思就是你是我的命定之人,可不是我要听的,是只要你想,那些东西就会在我脑袋里冒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别人的我就是想听也听不到,只能听到你的。”怕她不明白,他又凑近了一些,补了一句。
听着耳边他低沉磁性的声音,简直就是3D立体环绕的男声优腔,她有些控制不住的耳热起来。
说完他没离开她的耳旁,竟又在那里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在你眼里好像又多了一个优点。”
西陵寒要是在的话肯定会大骂他不要脸,明明就是故意窥探她的内心,被戳破了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往命定之人上扯,还能再不要脸一些么。
苏和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在急剧上升,她有些狼狈地撤回身来,开车,开车,她要回家,不能再跟着人多说一句话了,绝对不能。
夜里将近八点钟,梅德赛斯才缓缓地停在了楼下。
想了想今天刚买的存货,便没有去附近的便利店解决晚饭,再说还带了这个拖油瓶。
“很晚了,煮个面凑活一下吧。”一进门换上拖鞋,刚要进厨房的苏和突然想起了阳台上的小白,人立马就跑到了阳台上,将笼子给拎了进来。
拿到客厅映着灯光一看,果真笼子里塞得粮食,倒的水都喝光了:“对不起啊,小白,这两天疏忽你了,待会儿就给你做好吃的。”
“你帮我照看它一下,我去做饭。”她蹲在地上蜷成小小的一团,抬头对着他说。
高阳仲厦没说话,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只是脸色透着几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