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苏和摇摇晃晃地被挤来挤去。心思有些不宁。
过了几站,地铁上人空了不少,突然,她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回身一看,迎上一张温和的笑脸:“小姐,这边有个空位,你——要不要坐一下?”
苏和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男人带了一副金边眼镜,斯文清秀,见苏和有些犹豫,轻轻一笑,道:“你不要误会,我就是觉得你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像是不太舒服。”
“谢谢!”苏和仰脸一笑,脸色苍白的她瞬间撅住了对面人的心神。
明艳的笑容犹如一朵青莲,刹那绽放在一张清淡素面的脸上,清极艳极,直直逼人心田。
左誉的眼眸微动,略微错了错眸子,低低地道了一句:“不客气。”声音极轻,好似是说给自己听似的。
果然,她没听见。
苏和走到座位上坐下,座位上还有些温热,是上个人留下的体温,这让她微微有些不自在。还有三站,忍忍一会儿回去喝片止痛药就会好多了,苏和在心里跟自己说。
左誉:我已经下飞机了,这会儿正在地铁上。知道你忙,就不用你这个大忙人接我了。
左誉拿起手机给郎铮发了条讯息。
郎铮:靠!知不知道我刚到机场!你现在到哪了?
左誉摇头一笑,这人,怎么还是这副脾气?结果还没等他发讯息,郎铮电话打过来了。
“左誉,你现在到哪里了,我去接你。”电话里的男人声音清冷,低沉,隐约带着一股子不悦。
“拜托,郎铮,对我不要表现地这么有掌控欲好不好?我会搞错的。你这套对女人有用,在我这里可没用。”左誉低笑着打趣道。
“滚蛋!快点说!”
“你到西沣路站的地铁口等我吧!”
左誉正要再打趣他几句,没想到他已经挂了电话了,他摇了摇头,这样的臭脾气哪个女人会受得了?不过还好,郎铮已经被一位美女给接收了,也省的再祸乱人间了。
苏和没想到,今日她还会从一个人的口中听到郎铮的名字,她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左誉。
见他一身西装笔挺,留着一头短发,斯文清秀。怪不得刚才他对她说话,她感到了一丝丝违和,是了,能跟郎铮这样说话的人不多,想来也不是一般人,他们这样的人到了哪儿都是焦点的存在,气场两米三,跟她们这样的工薪阶层一同挤地铁的确有些怪异感。
想是苏和看的时间有些长了,被左誉给逮了个正着。见苏和脸色一红,左誉倒是低低地笑了。
“叮”地铁门开了,左誉对着低着头的苏和笑语了一声“美女,有缘再见!”后,就下了地铁。
夜晚,西沣路地铁站门口人流涌动。
对面马路上静静地停了一辆保时捷卡宴,车身侧面优雅的线条,十分引人注目。
郎铮往地铁口看了一眼,没见着人。他有些烦躁地松了松衬衣领口,打开车门走到车前,靠坐在车身上,拿出一根烟点上,他轻合着眼眸,烟圈从他的薄唇中缭绕而上。
来往的行人经过,都会忍不住看上一眼。他抽烟的动作,流畅优雅,侧影动人,带着一丝孤傲,一丝慵懒,一丝忧郁。不说女人看了会脸红,就连男人看了都会低骂一句,卧—槽!你这是抽烟还是勾引人呐!要不要给人留条活路。
一个带着女朋友的小伙子从这一幕前经过,见女友盯着郎铮看,低嗤了一句后:“吸烟有害身体健康,宝贝儿,你看我多乖!”
一道女声巧笑道:“你要是吸烟又这么好看,我就让你吸!”
“你怎么这么花痴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欣赏,你敢说你在大街上见了美女都目不斜视?别搞双标好不好?做人不能太美国了……”女孩反驳的声音渐远。
“郎铮,你看看你抽个烟就能惹得人家小情侣吵架,呵呵……功力不减当年啊!”一声轻笑声传来。
郎铮微闭的眸子瞬间睁开,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笑意:“十年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哎~~~你现在说话怎么总带着些歧义呢!搞得好像我抛弃了你似的!没办法,学医是个苦差事啊!哪像你啊,动动手指头,就能赚个天翻地覆,我可没你那等本事,所以就只能老老实实干实事咯!”左誉两手一摊,肩膀一怂,表情无奈道。
“别他妈的跟老子耍嘴皮子!谁说老子不干实事儿的?!”郎铮嗤笑一声,一拳打在左誉胸口,“疼”的左誉叽哇乱叫。
上车后,左誉看了一眼郎铮,说道:“怎么说呢?你最近是不是那个X生活不顺?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烦躁啊?都要订婚的人了,哎——你可别跟我说,你得了婚前恐惧症啊?”
左誉话音一落,郎铮脸上的笑意没了个干净,浑身透着一股冷意,连左誉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会吧?你们两口子闹别扭了?”
“跟我订婚的人不是她。”一句话,生硬,冰冷,像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句给挤出来的。
“哎~不是,郎铮,你不是说她是你的……怎么说变就变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郎铮苦笑一声,是啊,此生挚爱,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见郎铮如此模样,左誉不禁眉头微皱,说实话他跟郎铮从小一起长大,见过了他年少时的嚣张狂傲,也见识过他商场上的杀伐决断,意气风发,却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失意,落寞。
“不是我说,那个你的婚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你自己应该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既然你对现在这一任没有感情,那还是慎重些为好,无论对你还是对她都好。”
郎铮眉角轻轻一挑,说道:“你也这么觉得?”
“妈~的!你早就有这种想法了?那你就麻利儿的,别墨迹,爷们儿点,到时候可别在订婚宴上放人家鸽子,这样可不厚道!”
郎铮向后一靠,一直紧绷的身子有了一刻的松缓,他抬手抹了一把脸,道:“我没想到——没想到没有她的日子过得这样难。”
左誉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有过郎铮这样深刻的经历,谈经验更是毛儿都没有,只得道了句:“兄弟,人生苦短,别后悔就行。你也不是那迟疑不前的人,放不下就再把人给追回来,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郎铮摇了摇头,发动引擎:“我要是知道她在哪儿,你觉得我还会在这里跟你大吐苦水?”
“玩失踪?多久了?”
“四年。”
左誉有些震惊,呵!这姑娘够狠的,看来是来真的啊!放着郎铮这么个金龟婿都能给踹了,可不是一般姑娘能做出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