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玉提前布入西塔设的密探在大军出战前带回了情报,常毅良本已定好的正面强攻战术不再适用了。
尼坤提议:“金雕战军小股入城,策反谷地强征的军士,然后里应外合洞开城门。”
常毅良:“进城的战军危险较高,如无法策反内外联动将会陷入囹圄,我们也可以诱其出城,再行歼击。”
项玉:“西塔设县城内军力要比塔设多一倍有余,至少六七千军士,有兵力优势,出城直接接战也很有可能。”
尼坤摇摇头:“出城后,如何分辨是谷地新征来的军士还是西塔设的公卫兵?”
常毅良:“何必区分,投降的军士,都可以留一条生路,日后或可编入我军麾下。”
尼坤:“如果不降呢?刀枪无眼啊常公。”尼坤看了一眼莽野,“莽野,你带小六赶紧向前传令,暂时终止进发。”
未及常毅良阻拦,莽野就和小六出了大帐。
尼坤:“常公有所不知,密探报告中说莽野和小六的父亲谷野就在西塔设军营,此役虽然一定是金雕战军一边倒的胜利,但是如若谷野在战争中被我军击毙,那无论胜败都会对莽野以后执政产生重大影响,也会对他本人造成重大伤害。”
“呼,, ,”常毅良长吁一口气。“是啊,是啊。”常毅良一鞠礼,“那就按尼坤军师的策略实施吧。”
项玉出账召寻死士,不多时项玉持鞭进入军帐,“二十死士已挑选完毕,常公下令吧。”
常毅良:“主将、军师皆在,我怎敢造次,项将军下令吧。”常毅良向项青鞠礼。
项青出账,指麾下二十死士:“出征。”
“我也去!”早等在账外的莽野高喊了一声。
“我也去”小六单膝跪地向项青请命。
项青未允。
小六:“师父,西塔设我和莽野从小就去,非常熟悉,出征的金雕战军没有我们熟悉情况,让我俩同去吧。”
莽野和小六殷切的等待着项青的命令。
尼坤:“也好,小六与谷地的人相熟,策反起义更容易些,你二人去一人即可,莽野留下准备在中军接敌。”
“是。”莽野、小六拜叩接令。
小六带着二十勇士乔装进入西塔设,尼坤不放心跟随其后伺机相助。
小六走后,项玉带人将西塔设以外的所有战垒全部拔除。项青便令大军抵近至西塔设外。
进城之后,小六带着二十死士来到应役处,将仿造的苦役贴交由管事。管事转手递给了征召军士的公卫兵军官。
“你们几个如若当兵便可免去苦役,应召打仗便可终身脱贱籍。”
待小六一行人同意后,他们被送到了西塔设军营。
进入军营体检的时候,体检军官发现这二十一人体格健壮,虎口和食指中指有茧,偷偷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中军军曹,军曹认为这些人可能是逃兵,按律当处极刑,但是时下金虎准备反击荒途,用人之际,少虑片刻便告诉体检军官不要声张,以观后效。
换好军服进入营区后,小六老远就看到谷野正在扎绑军帐,他楞了一下。公卫兵将他们二十一人带至谷野跟前厉声道:“谷首,这几个新来的你给收留好了,明日一早出操。”
谷野抬头便看到了小六。
公卫兵走后,小六一头磕到底:“父亲。”
“少野。”
谷野伸手抓了抓小六的头发。
“儿不孝!”小六泪流满面,抱着谷野的脚。
野勇和小衡闻声也赶了过来。
谷野老泪纵横,轻唤着:“儿啊儿。”
众人扶着二人进入了军帐。
坐定后,谷野问:“莽野呢?”
小六:“三哥好得很,在金雕战军军中服役。”
“金雕战军?”
小六跪在谷野脚下将他和莽野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讲与谷野听,也把此行的目的告诉了谷野。
多年来圣皇的公卫兵对谷地西蛮各族的欺凌早已怨声载道,谷野是谷地的族首,他号令起义振臂一呼,谷地全体被征入伍的子弟全部俯首听令。
西塔设军营一半都是谷地子弟,一夜间起义号令传遍全营。
翌日清晨出操,谷地子弟拿上兵器后,有序开始聚集。
军官发现事态不对,立即下令让金虎公卫兵清剿谷地军士的兵器。
小范围冲突发生后,很快演变为大型的对峙。
小六带着二十死士,在尼坤幻化的飓风掩护下携兵器冲到北门,打开了城门。
埋伏在城门口的小股金雕战军,迅速进城解除了北门守军的武装。
随后金雕战军骑兵进城,莽野端长枪冲锋在前,本来在对峙中军力占优的金虎公卫兵态势立即反转,谷地军士在金雕战军骑兵展开攻击后,也发起了冲锋。
金虎公卫兵迅速开始溃逃,打开南城门向东逃窜。
莽野翻身下马,远远看到了谷野和野勇、小衡。
他披着重甲虽然走路都吃力,但是他来不及解下,跑在谷野面前跪倒在地,抱着谷野的脚:“父亲!儿不孝!”
谷野抓了抓莽野的头发。
“起来吧孩子。”谷野慈爱的用手捧起莽野的脸,像看婴孩一样,仔细看着莽野。
“二哥、小衡。”
野勇用拳头打在莽野的肩上,“精壮了不少!”
“你和小衡也是。”
哈哈哈哈哈,喜悦的笑声传满了整个军营。
庆功宴后,谷野把莽野叫出来。
“父亲。”
“你当舅舅了。”谷野笑着说。
“我姐生孩子了?”
“嗯。”
“哈哈哈,太好了,这下,我们把西疆的负空和谷地连起来,如果再把谷地和南风境连起来,我就可以直接去南风境看大鱼姐了。”
“大鱼现在就在谷地,和你母亲在一起。”
“我本来明天就要和小六一起回谷地看望母亲,您这一说,我都等不及了,我现在就叫小六一起走。”
“哈哈,怎么还是个孩子,这不急,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主要的,今天主要是想和你说说,你到底是谁。”
“我?”
谷野点点头。“也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了。”谷野顿了顿朝前走去:“你的生父是圣皇万圣的九王重元,也就是现在万圣重方的九弟。你的爷爷万圣重武是个糊涂人,废弃了圣祖万圣重罡的修养生息万民普惠的政策,实施苛政厉刑,排斥异族,随意屠戮使得皇权的加固建在人血之上,这就有了第一次三皇之争,重武的弟弟重文和兄长重斌为了重建圣祖万圣重罡的政策,与你的爷爷进行了数次战役,但都被打败了。重斌被杀,因重文和重武同为圣祖皇后所生,重文在圣祖皇后的力保下被流放西阎罗山。重武仙逝后,重武健在的三子重方、五子重旻和你生父也就是九王重元开始了新一轮的为天下请命的争夺,重元手握金雕战军和龙炽军、龙耀军两大高阶军团,本可以推翻太子重方的施政,夺得万圣皇权,但是攻至华都后,重元起了恻隐之心,要求重方改令施善政便可不退位继续行使皇权。重方在伊春、伊荣兄弟二人的计谋下,设计暗杀了金雕战军大将军金永,策反了龙炽军、龙耀军主将,在重旻和荒途纳智、南风修的军事协助下,将金雕战军逼入负空绝境。”
“然后呢?”
“然后,九王仅存的骨血多方辗转来到谷地,九王和其王妃被重方对外宣称流放西阎罗山,实则在华都的冰山屠戮,堕入冰崖,永世不得消凝。而你,就是九王唯一留下的骨血。”
“你是用你的儿子换的我?对吗?”
谷野没有回应,径直向前走去。
“父亲。不论我的生父是谁,你永远是我莽野父亲!”
莽野一头长磕到底。
谷野走远了,他此生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
莽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牺牲了谷野的三子换取了自己的性命,他说不清的自责还是难过,也许更多的是对谷野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