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护着女主人!”龙应天把控石兽抛出。
控石兽化为一张薄膜迅速把夏雪裹住,同时牵引四周石头,一层又一层裹在身外,瞬间化为一座小山。
火浪已到,龙应天知道已经没时间再作应对,绝望中忽然一只巨大凶兽烈火巨牙牛从火浪冲出。
龙应天不作思考,纵身往烈火巨牙牛身上跳。
这只烈火巨牙牛早已踏入金丹后期,平日对付龙应天这种小人物只需喷口气就能轻易把他炸碎,但是此时正面对绝境,哪敢分心。
烈火巨牙牛亡命地奔跑,眼角余光发现侧面一堆建筑残骸向着自己飞来,好像还夹着一个人影,也不敢停留,裂张着大口用力一吸,通通吸入肚里。
龙应天眼前一黑但觉天旋地转,身不由己随着一堆杂物沿着烈火巨牙牛食道、肠胃不停下滑,全身被粘稠酸腐胃肠消化沾液层层裹满动弹不得,四周恶臭难闻。
虽然想过自己会有死的一天,但也没意料到自己竟有一天会变成别人的饭餐。“死在牛肚里比死在大火里好,也算有贡献!”龙应天苦中作乐,安慰自己道。
可惜,龙应天还是想当然了。一阵猛烈撞动,伴随着一声轰天响声,声音竟然穿透密闭中被层层包裹的龙应天耳膜,龙应天心突然往上提,一直往上提。
是致命的二次爆炸,火牛应该已被气浪高高抛起,龙应天看不到也听不清但是能想象到此时火牛在绝望中嘶叫。
黑暗中,一丝光透入,迅速扩大,一束,一片。龙应天看得分明,剑光在火牛身上穿了个洞,然后迅速扩大,尸火沿着破洞迅速蔓延,火牛皮肤、肌肉、骨头、内脏都在消融。
“不......”尸火临身前,龙应天除了无助地呐喊,最后想到的是夏雪,“不知雪儿怎样了......”
......
青松、翠竹,朱门、粉墙,流水、石桥,叠叠楼阁,回廊四窜。
万兽城北八百里,一宏伟山庄,庄外秋风已寒,庄内愁怀满笼。
内院,敞开的厅堂,仆人面带惊慌进出甚急。厅内一位十五六岁小姑娘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在大厅内不停走动。小姑娘身边围着七八个女人,有老有少,虽然都衣着光鲜,而且修为也不低但明显是以练气层小姑娘为中心,阿谀谄媚犹如众星捧月。
“小姐,你放心!今天来的孙医师虽然古怪,看病、施法不允许他人在旁,但他是这方圆五千里的神医,没有他医不好的伤病。”小姑娘右侧,是一位盘发、金丝绣花裙妇人。
小姑娘不作搭理,眼眶泪珠不停打滚,自言自语:“......他伤成这样......”声音很轻,就算近在咫尺旁人也没听清楚。
盘发妇人无计可施,急急向大厅内还端坐着的一位锦衣老者连连打眼色。
锦衣老者,细皮白肉,显然久经养尊处优之人,但此时满带忧愁,黯然失神。
盘发妇人见锦衣老者走神,便假装咳嗽两下。
锦衣老者一惊,回过神后赶紧起立卑躬讨好道:“小姐,万不用担心,我辈之人,随着境界加深,身体自我调节能力会越强。表少爷基础扎实,血气强横,不会有事的!”
小姑娘不知听没听进去,还是丢了魂似的在厅内打转,锦衣老者也不敢再坐,屁颠颠的和一众妇人跟着小姑娘打转。
大厅一角,珠帘突然翻动,从厢房内走出一位仙风道骨老者,长须及襟。
小姑娘急急拭抹眼泪,带着众人匆匆上前问道:“我哥哥怎样了?”“孙大夫,我家少爷醒了吗?”“孙医师......”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提问,孙医师没一一回应,面带惭色,右手捏下胡子,斟酌一下道:“惭愧!老夫医术不精,无能为力!”
小姑娘一听,脸色惨白瘆人,“啊”声大叫,身子一软,已昏迷过去,好在身旁众人手疾眼快七手八脚把她扶稳。
“你说什么?”锦衣老者跨前一步,对孙医师怒目瞪视,杀意升起,庞大灵压压制不住如排山倒海般倾泻,竟然是一位金丹圆满修士。
孙医师牙关磕磕响,身子连续抖动,吃力站稳后,道:“前辈息怒!少爷血气旺盛,毫无生命忧虑,鄙人一定会找到唤醒他的办法!鄙人还能保住他功力、境界不会因这次劫难下跌!”
锦衣老者盯着孙医师好一阵,直看得孙医师全身发毛,才道:“他这次烧伤,醒来后,可有后遗?”
“少爷脸部被尸火烧伤,暂时无法复原,待到筑基时辅以养颜草便能回复往日面容。”孙医师胆颤颤的道。
养颜草不算太高端灵药,但是修真界确实一药难求。养颜草是养颜丹的主灵药,修真之人历尽岁月磨砺,谁不想永驻最美一面,尤其是女修。
“老夫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帮少爷把养颜草寻来!”锦衣老者仰天长叹,摆摆手,“来人,带孙医师下去好好休息!”
“喏!”门外有人应了声,进来领了孙医师出去。
锦衣老者叹口气,转头看到一小妾还扶着“小姑娘”,立刻又气冲冲责道:“还不赶紧把小姐抱回房里躺着,小姐有事我剥了你狗皮。”
那小妾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抱着“小姑娘”匆匆出去。其他人也不敢停留,纷纷曲身作揖后离去,瞬间大厅内便只剩下锦衣老者和盘发妇人两人。
盘发妇人快步走到厅门前,探头左右打量一番,确定人都走远,周围也没人后迅速把厅门一关,转身回走,满脸担忧之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是恨之入骨神色。
锦衣老者也一扫忧愁伤悲姿态,满脸厌气。
“老爷,我们真打算救这小畜生?”盘发妇人咬牙切齿,看到锦衣老者还在沉吟,又道,“我进里屋一掌拍死他,为孩儿报仇!”
“胡闹!有完没完的你?”锦衣老者怒道。
“老......爷!咱们多次施展‘因果托迹法’都指明就是这小畜生杀了咱家孩儿!万万不能放过他啊!”盘发妇人泪流满面。
“住口!小祖宗在咱家,老祖就在附近!她救回的表哥,你敢动?把你哭哭啼啼,满脸仇恨给我收起来。一个疏忽,就会给咱山庄带来滔天灾难。咱山庄三千三百六十七口生与死不过老祖翻掌之间。”锦衣老者痛斥道。
突地心头一软,又道:“这事不能这样算了,但他不能死在山庄这,咱们还得再找医师全力救他,不能留他人口实。咱们先回房,计量计量......”
锦衣老者和盘发妇人早已离去,被唤来照顾“表少爷”的丫环刚到大厅门,厅后厢房内,一个全身裹满纱布、躺在床上,连孙医师都说无能为力的“病人”突然睁开眼睛,而且满脑谜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小姑娘到底是谁?连锦衣老者这样一位金丹高人都要听令于她?她为什么要救我?我龙应天怎么可能是她表哥?这金丹老者和妇人又是谁?为什么说我是杀他孩儿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