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队长那句“机会是留给努力的人的”是什么意思，但我一定要成为那个“努力的人”。——题记
夜，静。
因为明天是休息日，所以这晚许多新人学着老兵围在一起，中间生一团火取暖。这是特别行动大队最流行的聚会方式，几乎每晚都有，一来增进战友感情，二来像极了野外生存。
王鲁虎本就是一个不合群的人，无法融入这群战友中去。这会儿，他正独自在营地里跑圈。跑累了就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看着战友们和谐融洽地相处，默默发呆。大概这就是孤独吧。
这时，一道光照过来，是车灯。
那是军区副司令的车。大队离司令部并不远，所以副司令来这儿并不见外。
一个人下了车，看年龄，应该就是副司令。刚才还在人堆里的宋辄赶忙跑过去敬礼，副司令回礼后双方都沉默了。副司令看着围着火坐着的战士们，宋辄笔直的站着，大概可以算是罚站吧。角落里的王鲁虎很愧疚，他知道队长是因为他而罚站的。
就这样过了两三分钟，宋辄终于说：“首长，这......都是我的责任。”他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学生。
副司令：“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招兵的？现在这事儿都传遍全军区了。大家都见过体能不好的兵，但特种部队里怎么能出现这种事？”
宋辄神色黯然：“这是我的责任。”
副司令：“但是，怎么说，都得把士兵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
宋辄低着头：“这也是我的责任，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王鲁虎就在这距离不远的地方，隐约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
“你的选择，”副司令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兵，为了他你愿意顶着压力，那我也没话说。你愿意罚站就罚站吧，这样好好想想他值不值得你为之罚站，再想想怎么让他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宋辄沉默。
副司令的话没有恶意，全是为了“大局”。
王鲁虎小声质问自己：“王鲁虎，你个窝囊废，你真的值得队长为你罚站吗？想想你，什么都不行，或者你本来就不是当兵的料......”他自责，他自卑，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拖后腿。
“报告！”这时宋辄大声说，“我认为，值得。”
火堆旁的兵都看过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副司令拍拍宋辄的肩膀，笑了：“但愿你们能给我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说完上了车。
王鲁虎很感动，他站起身离开那个角落，继续跑圈。
宋辄仍在那里“罚站”，但其实他已经欣慰地笑了。这应该叫激将法，哦不，应该叫“苦肉计”。
21点。
操场上已经几乎没人了，王鲁虎也结束了他的魔鬼式加练。
进入宿舍楼大厅，王鲁虎看到24号和明天就要离开的23号正站在楼梯口，像是要等人。王鲁虎来到楼梯口，见二人始终不走，只能小声地问：“请问可以让一下吗？”
24号推了他一把，说：“凭什么让你过去？今天你必须给我弟弟道歉，不然别想走。”
王鲁虎有些害怕，小声说：“对不起……”
24号：“没有诚意！”
王鲁虎：“对不起……”
24号怒了：“大声点，孬种！”
王鲁虎说：“我只能这么大声……”
23号说：“哥，我看他就是没有诚意！”
王鲁虎急了：“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又没做错什么……”
24号：“你犯规！你只打八发子弹，而我们几乎快打完了！”
王鲁虎真的有些恼火：“那……即使我犯规，我也不用说对不起！”
24号揪住王鲁虎的脖领子：“如果你没有犯规，淘汰的就是你！”
王鲁虎：“可他们并没有规定一共要打几枪！你们不也没有都打完吗？”这是他第一次跟人争，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那哥俩真的愤怒了，直接动手打人。王鲁虎想躲开24号，但23号又打过来，这是明显的群殴。王鲁虎不敢相信，真的有这样的人在军队里。
王鲁虎不得不还手了，他先踢击23号的膝盖使他摔倒，然后对付24号。那24号一定是练过，一拳就把王鲁虎打得后退好几步，然后冲上来想补拳。王鲁虎真的吓坏了，他害怕自己会被面前这个兵打。
24号的拳头向王鲁虎胸口袭来，这时一只手从侧面“杀”出使24号的拳路偏移，然后瞬间变拳直击向24号面部，在仅剩几毫米的地方停下。
三人的目光都转向这个“拔刀相助”的人。
“队长……”王鲁虎欲言又止。
宋辄。
空气像是一下子凝固了。
震惊。
害怕。
宋辄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
三个兵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队长……”三个兵一齐小声说。
“别说了。”宋辄面色很平静，“不要再让我看到，都回宿舍。”
23号和24号回宿舍了。
“队长，我错了！”王鲁虎又哭了，“都怪我！是我作弊了！”
这声音很大，几名战士被惊得把头探出窗来看怎么回事。
“小声点。”宋辄压低声音，“仅凭这个作弊，我就可以让你退出特训。”
王鲁虎不敢说话。
“不说这个了。”宋辄，“他们欺负你？”
王鲁虎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都是我的错……”
“这样，你现在给我一个交代。”宋辄靠墙站着，显然他已经很累了，“你现在，把白天的科目再试一次。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但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王鲁虎擦掉眼泪：“嗯。”
靶场。
王鲁虎端枪趴下准备射击。
“开始！”宋辄看着计时器。
“砰、砰、砰”枪声响起。
夜色中，几个兵也偷偷跑过来看，还有些兵把头探出窗外看热闹，大家都奇怪为什么熄灯号吹响后还会有枪声。
黑夜给射击增加了更多阻碍，还好有夜视仪。其实王鲁虎没碰过这新奇玩意儿，第一次用有些不适应。
“停！”宋辄喊完停就快步跑过去拿靶纸。
有些偷看的兵开始议论。
王鲁虎有点不敢看成绩，其实宋辄也是一样。这个成绩决定着王鲁虎能不能留下。
一个10环，一个9环，一个8环，三个6环，三个5环，一个3环。
“63环！”两人竟高兴地击掌。
“你仍然是第一。”宋辄摸着靶子说，“明明可以都打完，何必那么严谨，都要打10环呢？”
王鲁虎说：“我……我最好每枪都要中，以前爸爸告诉我，如果狙击手多开几枪，就会暴露位置……我想成为他那样的狙击手，我想每枪都能打准……”
“以后训练不要这样，但是你说的我会好好思考。”宋辄转过身喊道，“藏着的都别藏着了，我希望你们都看到他的努力！机会永远是留给努力的人的！”
草丛里也有23号和24号，他们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