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谭知白进门的李琦惊道：“她，她是不是要变丧尸了...”
“别胡说！”几人齐齐反驳。
林先仿佛无意识地扭头朝几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几人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会儿，林先翻了个身，背对几人不动了。
“是，成功了？”何玉不确认的问。
谭知白先一步上前去确认了一下林先的情况，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唐歆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忙上前开始给林先检查，撑开林先眼皮看了一眼，却不是刚才几人看到的被蒙住的样子，瞳孔依旧泛着浅棕色，眼白上留有一些红血丝。
虽然脖颈上的伤口还是十分难看，好在她现在呼吸平稳，脸色有些苍白，但不至于太过病态。
唐歆和何玉对视一眼，一时拿不准主意，只是又给林先量了一次体温，这次的情况倒是让几人都放下心来。
38℃。
“体温下降了很多，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唐歆确认道。
谭知白嗯了一声，伸手给林先盖上了被子，盯着林先安稳睡着的脸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怎么就确认她感染了病毒？她今天早上是正常的。”
“我之前接触到的病例确实都是在六小时内就转化了，不知道林先是什么情况，也许只是被划伤，转化比较缓慢？”
唐歆突然想起什么，思考道：“我记得跟着张子玉一起来的人里面，有一个没有明显伤口的人的人也感染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对于这个病毒来说，表现上应该是因人而异的吧。”
对于一个突然出现的病毒，现在所有人都是瞎子摸象，唐歆只是这么猜测一下，实则不是很敢确认，“那这么来说，童妍带回来的针剂应该是有用的吧？”
李思瑜点点头，又摇头：“不好说，这个针剂还有吗，或许可以取样看看。”
“只有这一支，童妍当初带回来的时候让我自己决定什么时候用。”唐歆担忧地看了一眼林先，“好在有用。”
谭知白由衷道：“谢谢。”
这一句道谢分量极重，唐歆尴尬地咳了一声，“我倒也没做什么...”
林先这一觉也没睡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她发间的汗都还没干，一转头就看到谭知白脸色阴沉地坐在旁边。
“醒了？”谭知白问。
林先愣愣地点头，其实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谭知白脸色，半晌不敢开口发问。
也许是林先这副茫然的脸色让人生不起气来，谭知白只是叹了口气，态度缓和了不少，“又来浪费医疗资源。”
林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想要去摸脖颈上的伤口，但两只手都使不上力，肚子也叫了一声，奇怪道：“我是睡了多久，有点饿。”
几人都没再提之前的事，谭知白撑着林先半靠在立起来枕头上，随手摸了摸她汗湿的头发，把唐歆的小太阳挪到了床边。
李思瑜去带饭刚回来，她特意让林妈煮了碗粥，食堂里的童妍这才知道医务室里的事，带着呼啦啦不下十人一起来到了林先床前探望，却没有一个人介意唯一一只能够免疫病毒的药剂被林先就这么用了。
林先受宠若惊，一边吃饭一边才从别人嘴里知道自己九死一生的事，不禁停下勺子愣了一下，她伸手抓了抓谭知白的手，小声道：“要是我真变丧尸了，你会杀了我吗？”
“这个假设不成立。”谭知白道，“先吃饭。”
医务室里一时十分热闹，李琦包着半个脑袋，对林先道：“好在你跟我们说了那只丧尸的事情，今天出去救人，那个粮仓里面竟然就有这么两只速度极快的。”
刘宇也道：“是啊，要不是童姐让我们做好戒备，还真就不好说了。”
众人皆是冷汗连连，看得出粮仓一行确实凶险。
林先力气还没有恢复，只是简单地摇了摇手，问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免疫病毒了？”
李思瑜忙道：“还不知道是主动免疫还是被动免疫，你千万别蠢到出去让丧尸抓一下。”
摆了摆手，林先道：“那倒不会，就是我想着以后出任务能奔放一点。”
童妍笑了，“你看你老师的脸，黑的快比得上锅底了，再说胡话我都怀疑他要打人了。”
谭知白适时地摆出一个严肃的表情。
众人笑。
也许是与病毒对抗的时候太过辛苦，林先这才说了几句话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众人无意打扰林先休息，自然也就告辞走了。
医务室里又只剩下谭知白几人，唐歆给林先挂了一瓶葡萄糖，林先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在这守着，你们回去休息吧。”谭知白道。
唐歆教了一下谭知白拔针的手法，一身轻松地走了，何玉和李思瑜想了想，什么都没说跟着唐歆回了宿舍。
林先这一觉仿佛是昏迷了，第二天医务室里来了好几拨人都没能把她吵醒，程泽跟谭知白在她床前多坐了一会儿，轻声道：“谭...先生，是守了一夜吗，我可以跟你换个班。”
谭知白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温和的程泽，简洁道：“不用。”
恰到好处的，李思瑜何玉到了，正好驱散了那一点点尴尬，李思瑜看了一眼谭知白困倦的神色，提醒道：“熬了一夜不太好吧，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来接班。”
谭知白嗯了一声，这才走人。
程泽：“......”
何玉奇怪道：“程泽你怎么了？”
程泽：“咳咳，没事。”
李思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谭知白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程泽，“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
“起得早，训练还没开始，顺道过来看看。”程泽解释道。
又过了一阵子唐歆才姗姗来迟，看到程泽也道：“你怎么这么早，对偶像很关心哈。”
没等程泽回答，就戴上听诊器给林先做了个检查，最后拆了绷带查看了一下伤口，那道伤口终于开始愈合，几人都松了口气。
“好，没问题了。”唐歆宣布。
程泽前脚刚走，就有一个人探头探脑地走进医务室，李思瑜眼尖看到那人，招呼道：“黄老师。”
黄怀清应了一声，才别别扭扭地走进来。
李思瑜对何玉和唐歆道：“这个就是童林说的微生物学家。”
黄怀清没给几人打招呼，径直往林先床边走去，看了半天，冒出一句：“我听童妍说了，这姑娘抵抗了病毒？”
“是的。”李思瑜道。
“嘶，那我可以采一点她的血样观察一下吗？”说着已经要去唐歆的医疗器材室翻找采血器。
唐歆忙阻止：“现在不行，过几天等她康复了再说吧，黄老师？”
看情况早就认识黄怀清的唐歆也有些挡不住他的研究热情，李思瑜也上前道：“等她康复了我们会给您采血带过去的。”
黄怀清这才消停，转回去看了一眼依旧在熟睡的林先，又慢腾腾地回去了。
唐歆无奈道：“这个老家伙，要是我们不在，我怀疑他能把林先抽空。”
“这么夸张？”何玉惊叹。
“没错，你是不知道，他看到丧尸的第一念头不是逃跑，是在思考研究价值到底多大...林先算是第一例成功抵抗病毒的病例，他肯定不会罢休的。”唐歆摇摇头。
“这就是研究的态度。”李思瑜反倒很赞同的样子，“等小先醒来我跟她交流一下，研究是必要的，要是有条件，能做出血清也不错。”
唐歆：“你们还真是...”
林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脖颈上的伤口，没感受到渗血的感觉，稍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又神经质地叫道：“唐医生，唐医生。”
唐歆道：“干什么，你又怎么了？”
林先四处摸了摸，感受到收底属于自己的温度传到手心，安心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不，你没有。”唐歆道，“早上还有个科学怪人要抽你的血去做研究。”
“那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爱丽丝那种神一样的女人。”林先得寸进尺，刚好就开始嘴贫。
“你可以让思瑜研究一下T病毒。”唐歆道，“变成超人了记得罩着小弟。”
林先不说话了。
唐歆奇怪地从外往里看了一眼，林先手里还捏着一只杯子的残骸，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其中几片还沾着林先的血迹。
林先的手还在流血，她抬头看了一眼唐歆，震惊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想拿杯子喝水，然后我就把它捏碎了。”
唐歆：“......”
“你不是开玩笑的？”唐歆问。
“你说呢？”林先把手里的半只杯子扔进垃圾桶，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血滴答滴答顺着手掌流到地上。
两人沉默了片刻。
齐声道：“靠！”
“快去把科学怪人叫来看一下。”唐歆叫着，“哦不对，先包扎一下手，你快看看伤口愈合没有，你不会真变超人了吧，我天，天啊...”
林先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愈合，开始疼了，你快给我包扎一下。”
科学怪人最终还是没来，何玉带着李思瑜来了，四个人对视一眼，何玉递给林先一只玻璃杯，郑重道：“来吧，表演一下。”
林先咳了一声，先后受创的手握着杯子有些疼，她朝四人点了点头，正要用力，突然道：“你们说，我是不是觉醒异能了。”
“别废话，快捏碎它。”唐歆道。
深吸了一口气，林先缓缓朝杯子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