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被抱到了滕景风自己房间，在他床上坐着。
“需要我闭上眼睛吗？”她看偶像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滕景风鄙夷地看她一眼，这个女人究竟是被电视剧荼毒得有多厉害？
“不用。”
看他靠近梨花木床头柜，容瑾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这么小的柜子，能装得下什么？
难道他也会送首饰那种没用的东西？
看那柜子的容量……容瑾有点失落。
这并不是她所期待的生日礼物。
忽听“哐当”一声，原来滕景风在拉抽屉时候轮轴卡了一下，他一用力，把柜上放着的一个相框震到地上，水晶质的相框落在地面上摔成了渣。
容瑾赶忙起身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微蹙的眉头能清晰看出她的关切，“你没事吧？”
滕景风眼底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故意将手指递到她面前，“流血了。”
容瑾仔细一看，果然被溅起来的碎渣划破了一个小口。
“我去帮你找创可贴。”
容瑾火急火燎地在房间里到处翻，一边翻还不忘一边问，“你记不得医药箱放在哪儿了吗？”
就算知道也不说，滕景风很享受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感觉。
“嗯。”脸不变色心不跳地点头。
看着她一会儿蹲在地上，一会儿踮着伸手在高处摸。
滕景风看着手上的伤，玩味一笑，以前受过比这严重几十乃至几百倍重的伤也没吭过声，今天这算不算无病呻吟？
容瑾再一次踮起脚伸手摸，这次没有落空，好像就是一个盒子。
她喜出望外，将柜子上那个重量不大的盒子取了出来。
放到滕景风面前的时候，他面色有异，容瑾并未察觉。
“终于找到了。”容瑾一下子打开那个盒子。
但是，盒子里放的不是药水和创可贴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俄罗斯套娃。
滕景风这个面瘫居然也有玩具，容瑾把东西拿出来，刚想笑。
却看到了套娃底部用楷书写了一个字——菲。
容瑾瞬间明白过来，这不是滕景风的玩具，而是顾菲送给他的礼物。
漾起的笑容僵在脸上，最后转为尴尬，慢慢把套娃放进盒子里，“对不起。”
滕景风没有说话，但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看着她的表情从开心渐渐转变为失落，最后变成了尴尬。
滕景风想要解释，说他不知道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容瑾会相信他吗？
容瑾把套娃装好，仔细放回原地，连一颗灰尘她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生怕它们会落下来。
滕景风的眼睛被这画面刺痛。
上一次容瑾无意间打翻到那个装满顾菲礼物的箱子，他的冲动，究竟给了容瑾多大的心理阴影？
她的表现，似乎是畏惧。
滕景风长吐出一口气，或许还要用很久的时间，才能修补那道裂痕。
“医药箱在办公桌下面。”滕景风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容瑾并没有追求滕景风刚才故意隐瞒，害她做无用功，而是拿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为滕景风贴上。
她谨慎的动作，紧绷的指尖，无一不让滕景风心底发沉。
贴好之后，容瑾没看他，“我去叫人收拾一下。”
她始终不敢看滕景风，怕管不好自己的心。
滕景风还留着顾菲送给他的东西，而且藏得那么好，盒子虽然布满灰尘，可是那个套娃纤尘不染，底部的字更是清晰可见。
心，隐隐作痛。
说好了不可能爱他，为什么会有一种陷入泥沼的感觉？
越是竭力逃生，越是下沉得快……
容瑾慢慢靠近相框碎片，样子像极了被人抽走了灵魂的傀儡。
蹲下身，竟开始自己捡碎片。
“容瑾，住手。”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恍然回神，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对不起。”
赶紧去捡地上的照片。
却忽然发现，相框里不止一张照片。
一张是她见过的，滕景风放在床头的单人照片，而另外一张……是顾菲。
容瑾拿着照片，看清之后，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只是一缕魂魄，占用着别人的身体，享受着别人的人生，能够活着呼吸，看到太阳，就应该知足了，为什么还要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
“滕先生，请您收好。”容瑾把照片塞给滕景风，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他的房间。
错觉，今天滕景风给自己的一切感觉都是错觉。
唯有此刻的心痛是真实的。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么在意他的？
容瑾赤着脚往前跑，午夜的冷风刮过耳畔，撩起她的黑发飘散在夜里，疼，眼泪都在掉。
滕景风阔步追出来，江恒看见他穿着一件睡袍就要往外跑，赶紧上来拦住。
“滚开！”滕景风将人狠狠往旁边一推。
江恒猛退几步才站稳，他被吓到了。
可是，他不能放景少出去，滕宅周围全是好事的八卦记者，景少就这么跑出去，明天绝对上八卦头版，泰禾现在已经很乱，不能再惹麻烦。
滕景风动作突然停下。
黑夜里，一道丽影慢慢靠近，丝质睡裙下未着寸缕。
江恒只看一眼就转开了脸，“景少，您先回去换衣服，我去追少夫人。”
滕景风点头。
容雨晴脸上带着对着镜子练习过许多遍，自以为完美的笑容迎面走来。
夜风刮过，一股劣质香水味刺鼻。
他这才注意到，容雨晴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边。
眼底厌恶浮现。
容瑾身上，从来不会有这种奇怪的味道。
容雨晴见滕景风看自己，脸上的笑容愈发娇媚，红着脸，露着八颗整齐的小牙，不说话。
滕景风看着，皱眉：“你牙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