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让姚小葳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
她跟BowenYou报了个地址,不到十五分钟酒店楼下就有专车来接,她上了车来到另一家更高级的酒店,才知道BowenYou住的离她很近。
一路上姚小葳都在犯嘀咕,这个男人该不会对那天他们的对话产生什么误解吧,他该不会认为她来谈合作的附带条件是那个吧?否则哪有跟异性商务谈判是约在自己的酒店房间的?
姚小葳越想越不对劲儿,出社会这些年,类似的事情她也不是没遇到过,尤其明白有些男人会借由公务之便揩油占便宜的毛病。
她自然不会将BowenYou此人视为特例。
所以酒店一到,姚小葳就飞快地拿出手机,给袁冬青打了个电话。
袁冬青:“怎么了亲爱的,我正在忙呢!”
姚小葳被酒店经理领向贵宾专属的电梯间,还被告知BowenYou就在顶楼的套房里等她。
姚小葳立刻对袁冬青说:“鉴证你我友谊有多深厚的时候到了,你不要挂电话,待会儿我就要去那个讨厌鬼的房间里见他。一旦他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动手动脚,你都要尽快通知你那个学妹康柔,让她连环夺命call,一直电他到接电话为止!我自己会想办法脱身的。”
袁冬青一愣,快速消化完就说:“那你为啥不直接给康柔打电话,让她直接听‘现场’抓现行。如果那个讨厌鬼真是这种人,就该这么教训他!”
电梯很快就来到顶层,酒店经理听不懂中文,基于礼貌时不时的朝正在讲小话的姚小葳笑笑。
姚小葳一边在编排讨厌鬼的人品,一边还假装自己是在处理公务电话,站的笔直,面无表情,还对酒店经理摆摆手,意思是“稍等,我先讲完”。
电梯门开了,酒店经理就守在门边,等待姚小葳。
姚小葳慢悠悠的走出电梯,小声说:“那就做得太绝了,毕竟现在是曾允要我来的,我是有求于人家。再说康柔的电话一定要在关键时刻打出去,要是我先打了,万一待会儿什么都没发生,我怎么收场?”
说白了,姚小葳这不过是先小人后君子罢了,她一个女人出门在外自然要处处小心,先做好防火防盗防色狼的准备,真遇到也不至于着急忙慌。
姚小葳和袁冬青达成一致,就将手机放进兜里,抬头朝酒店经理笑了一下,说:“Ok.”
酒店经理便先一步往前面走,很快来到一扇大门前。
按了一下门铃,等了不过几秒钟,大门就开了。
谁知前来开门的不是BowenYou,而是一个陌生的外国女人。
……
女人长得很漂亮,问候了两句就将姚小葳迎进去,一边往里走一边说BowenYou先生就在里面等她。
姚小葳跟上女人,目光飞快地掠过门廊、大厅的布局,被这套房的尺寸吓了一跳,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到了晚上不害怕吗?
两人一路穿过会客室,女人脚下仍没有停,姚小葳连忙问BowenYou先生在哪里。
女人却只是回头笑笑,继续往里走。
直到来到起居室,姚小葳转头一看,落地窗外就是尺寸惊人的露天无边游泳池,下面就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虽然那些车辆和行人像是蚂蚁一样小。
姚小葳正在惊奇,另一边房间的门就突然打开了,从门里走出来一道挺拔的身影,不是BowenYou又是谁?
……
尤长廷人高腿长,几步就来到姚小葳面前,笑的无比道貌岸然:“你好,姚设计师。”
姚小葳也在笑:“你好,You先生的朋友先生。”
尤长廷挑了下眉,用眼神示意女人,等女人离开,便对姚小葳说:“中午我有个饭局,姚设计师想谈什么,我现在有时间。”
中午?那估计她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姚小葳飞快的将资料从脑子里过一遍,说:“好,那咱们这就开始吧?”
两人在桌前坐定,姚小葳拿出手机,想了一下还是切断和袁冬青的通话,然后调出里面的图纸,递给尤长廷。
尤长廷原本无意和姚小葳东拉西扯,对他们公司的海外开拓版图也毫无兴趣,更加清楚姚小葳背后的老板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无非就是想借费尔公司这块跳板走向国际,纯利用关系。
就算尤长廷有进军国内大陆市场的计划,姚小葳所在的Hi飞翔也没有合作资格,他们这尊小庙根本吃不下大佛。
不过就在前一天,尤长廷才和陈锋通了电话,陈锋已经进一步调查过姚小葳和她所在的Hi飞翔公司,结果令尤长廷颇为诧异。
原来姚小葳不仅是Hi飞翔的最当红的设计师,还是老板曾允的现任女友。
陈锋还表示了看法——以姚小葳的能力和名气,她早就有机会跳槽到更大的公司,或是以自己名义开独立工作室,没想到这么多年还安安分分的留在一个中小型企业,多半是被感情绊住了脚,哈,这就是女人啊!
接着,陈锋又递上来另一手资料,说就在这两天,国内要颁发一个室内设计师的重要奖项,其中的优秀设计师奖更是重中之重,但它一早就内定给Hi飞翔的设计师了。
内定给Hi飞翔了?
尤长廷忽然就想起第一天和姚小葳照面时她那些义正言辞,什么专业啊,什么用实力说话啊,那笃定的态度和口吻,可一点都不像是需要人家内定的样子。
只是尤长廷刚刚冷笑完,就听陈锋说:“但你知道这事最吊柜的是在哪里吗?嘿,内定人选竟然不是姚小葳,而是一个叫孙燕虹的设计师,就是这次国内十大设计师名单上排名第三的那个!最逗的是,给我资料的这个人说,现在大家还都以为是姚小葳一定拿奖呢……”
哦?
尤长廷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是内定给Hi飞翔了么?”
陈锋说:“这个孙燕虹也是Hi飞翔的啊。精彩吧?!”
精彩,何止精彩?
……
尤长廷接过姚小葳的资料,漫不经心的看着,大部分都没看进脑子里,只是在姚小葳例行公事的递上他们公司的人员资料的时候,留意到那个叫孙燕虹的设计师。
尤长廷眼皮微抬,意味深长的扫了姚小葳一眼,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那眼神被姚小葳捕捉到了,觉得有些不舒服。
尤长廷却觉得好笑,他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一出好戏的见证人,也不知道这个很会呛人的姚小葳,在知道自己“一定拿”的奖项被同公司的设计师内定走,会怎么反应,怎么做?
最有趣的是,姚小葳还是这家公司老板曾允的女朋友。
尤长廷站在同为男人的角度上思考了一秒,很快做出结论——要么,这件事姚小葳就是知情的,所谓的“一定拿”也只是烟雾弹而已,指东打西,她个人拿不拿奖一点都不在乎,反正将来就是老板娘了;要么,就是姚小葳不知情,而她不知情的理由就只可能是一个……
那个叫曾允的男人,脚踏两只船,在两相权衡之下,选择了孙燕虹。
嗯,玩的还真开。
尤长廷想的入神,嘴角不由得挂起笑。
这看在姚小葳眼里尤其扎眼,这个男人显然没有认真看资料,一直在走神。
姚小葳轻咳了一声,见尤长廷挑眉看过来,便问:“请问,您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么?”
尤长廷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转而反问:“贵公司有没有更实质性的介绍,比如设计图?”
姚小葳立刻从手机里翻出室内设计的效果演示图,刚要递给尤长廷,他却将双手抄起来,翘起二郎腿。
“这些图拿出来做做样子,骗骗外行还行。我要看的不是样板间。”
尤长廷这是存心刁难,也是一种考验。
他就是想知道身为设计型的设计师,这个姚小葳到底有几斤几两,她到底值不值得他冒个险。
姚小葳将手机收回来,忽然有一种学生面对考官的感觉,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但她并没有像上次交手那样反感,再刁难的客户她都遇到过,只要有硬实力就什么都不怕。
姚小葳扬扬下巴:“请问您有纸和笔么?”
尤长廷:“什么样的纸,什么样的笔?”
姚小葳:“随便,只要不是手纸,餐巾纸,你有多大的,我就能玩多大。”
尤长廷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放下二郎腿,从椅子上站起来,撂下三个字“跟我来”,便抬腿往另一间虚掩着的房门走。
……
尤长廷推开房门,露出里面那张硕大的桌子。
桌子上放着很多礼盒,大概是别人送他的礼物,还有一些电子产品。
尤长廷走到桌前,将上面的东西推到一边,又从桌角拿出一卷纸摊开,将四角压好,接着将一个画笔包放在桌上。
姚小葳打开画笔包,里面的画笔都是新的,显然是为她准备。
姚小葳拿起其中一只,看了看笔尖,不太满意,便拿起转笔刀削起来。
她一边削笔一边抬眼看向尤长廷,他正双手环胸的立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姚小葳问:“这算是面试?”
尤长廷:“准确的说,是笔试。”
姚小葳削好笔,放在一边,用手摸了摸画纸的质感,闻着空气中纸浆的味道。
她非常喜欢纸张天然散发出来的这种味道,有一种呼吸的张力,和电脑里呈现出的冷冰冰的的效果图完全不一样。
无论效果图做得多么出色,它呈现出来的都是完美无缺的样板间,没有人味儿,没有生活气息,但用纸和笔画出来的感觉就鲜活有生气的多,它们注入了设计师多年磨练的功力,和屋子主人对这间屋子的要求和情感诉求。
将近十年,姚小葳都会先用纸和笔将设计图表达出来,上面充满了修改的痕迹,注释着改动的日期,与此同时她还会在电脑里做出一模一样的电子版,直到定稿交给效果图制图师来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而手绘版的设计图,姚小葳一律会小心收藏,它们一卷卷的收在书房的大柜子里,她有时心血来潮,还会翻出来以前的作品看看,以一种超脱出来的心态去审视当时的自己,审视那些“当局者迷”的作品。
也是因为这些独特的情感,姚小葳对画笔和画纸十分挑剔和爱护,她一闻这个味道,一摸这个材质,就知道这些是好东西。
姚小葳看向尤长廷,说:“考我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尤长廷:“请说。”
姚小葳:“第一,我要谈合作的对象是BowenYou先生,所以就算是笔试,也应该由他本人亲自来监督。请问,现在您可以告诉我BowenYou先生在哪里了么?”
尤长廷缓缓勾起笑,安静了一秒,说:“我还以为姚设计师已经知道了。”
怎么,终于不装了是吗?
姚小葳直接挑明:“我的确知道,只是没想到You先生这么调皮,喜欢和登门拜访的客人开开玩笑,所以我也只好配合你。”
尤长廷轻笑出声:“哦。那你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姚小葳:“很简单,我希望你能跟我的老板聊一聊,无论你将来拓展国内市场,是否意向和我们合作。”
尤长廷问:“我倒是好奇,姚设计师怎么知道我将来要拓展国内市场?”
姚小葳刻意顿了一秒,决定出其不意:“事实上,我刚好认识康柔小姐。”
一瞬间,屋里陷入沉默,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尤长廷的眸子眯了眯,又恢复如常,他的眼里流露出商人的算计和评估,但只是四分之一秒。
他在判断姚小葳的话有几分真假。
前天到今天,中间有一天半的时间,姚小葳要是去调查做功课,绝对不成问题。
康柔是他的现任女友,更是费尔公司大股东的女儿,那位股东还是最支持尤长廷国内拓展计划的第一人,这些事都不难查到,只要有渠道认识费尔公司内部的人。
自然,康柔本人也会说,她本来就不是个嘴严的女人,但凡能拿出去炫耀的都会成为她的谈资。
再加上姚小葳此前的态度和表现,令尤长廷很快判定出,这个女人的的确确是从康柔那里打听的消息。
尤长廷慢悠悠的笑了:“我倒是没听她说过,你们是朋友?”
姚小葳回道:“不仅是朋友。康柔还想帮我和你先打个招呼,但是被我拒绝了,我想在商言商,还是由我自己先跟你介绍完我们公司的情况,再谈人情比较好。”
康柔怎么会有女性朋友?
尤长廷从没见过康柔和任何所谓的“闺蜜”一起出门逛街,或是吃下午茶,她的购物行程一向是一个人,她去任何社交场所都是女人们嫉妒的对象,她没有敌人就已经是奇迹了。
所以,姚小葳在说谎。
只是尤长廷并没有拆穿姚小葳,他示意了一下那张桌子,说:“你的两个条件都没问题,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姚小葳也没磨唧,她二话不说的走回桌边,却没着急拿笔,而是从随身斜挎的小包里翻出皮筋和发卡,利落的将中长发梳在脑后,系了个简单的丸子头,又将发卡别住流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然后,她摘掉身上所有碍事的东西,比如斜挎包,手上的玫瑰金镯子,和平光眼镜,等到收拾干净才拿起画笔,吸了口气,专注的在纸上落下第一笔线条。
……
姚小葳一出手,尤长廷就眯起眼。
他忽然嗅到了“专业”的味道,让人汗毛直立。
那气势,那手法,绝对是内行,而且那些线条就像是被她的手腕带活了一样,随心随意,随她所想。
手法生疏的人,即使想法再好,也会受困于“实现”二字,姚小葳显然不是这种人。
她有想法,也很笃定,那只画笔一接触上画纸,她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忘我的世界,沉浸在创作中,完全变了一个人。
从头到尾,尤长廷都一声没吭,只是盯着那张画纸,心里惊叹之余不免也觉得诧异——以她的能力要拿个业内奖项不是问题,到底那个和她同一家公司的孙燕虹,比她优胜在哪儿?
姚小葳很快勾勒出一副初稿,呈现出一间厨房的立体图,然后笔下一顿,直起腰说:“这是我上个季度给一个客户出的草图,可能有细微的出入,我只是凭记忆复制了一份。等咱们谈完,这张图我要带走,或者在这里销毁。”
“没问题。”尤长廷淡淡应了,随即抬起食指在图里的琉璃台内死角上敲了敲,问道:“这里你画了两条切缝,是什么意思?”
姚小葳说:“通常琉璃台的死角会浪费很多空间,死角两边无论是设计开门还是设计成抽屉,死角深处都很难被利用到,如果采用旧式的设计,每一次需要用到里面的空间,都需要人蹲下身来,伸长手臂去够里面的东西,既不方便也不省力。所以我可以在外面做了两道切缝,沿着切缝进去可以做一个隐藏式抽屉,抽屉很窄,内部却刚好用到死角里的空间,装上架子就可以放一些调料罐和餐具。当然,这样一来,原本因卡着死角的大抽屉和大柜门,也需要向两边挪一点空间。”
隔了一秒,姚小葳又补充道:“事实上,这样的设计在国内早已不是独创,很多设计师都在沿用,因为它真的给客户创造了很大便利。”
她说的是事实,这不是她独创的设计,她也没有将此占为己有。
但尤长廷对这番讲解没什么表示,他既没赞美也没反驳,他依然看着那些流畅的线条,很快又问问:“你手绘图几年了?”
姚小葳:“十年。”
尤长廷诧异的抬了下眉:“我还以为你不到三十岁。”
姚小葳低头抚摸着自己手指上的茧:“我今年二十八,大二开始就在一家工作室半工半读,从业八年。不过手绘图是我从上大学的第一天就开始学习的,我手笨,学得没有别人快,所以一直不敢怠慢,练着练着就到现在了。”
尤长廷眼角上挑,仿佛在笑:“假如你遇到一个刁难的客户,他口述,你绘图,估计也不是难事。”
姚小葳:“可以试一试。”
尤长廷的目光终于离开那张图,他又一次打量起姚小葳。
又是那种算计的眼神。
姚小葳忍着皱眉的冲动,也眯着眼看了回去。
尤长廷今天穿的是一件浅色的男式衬衫,显然是全新的,休闲长裤是那种既可休闲活动又可商务谈判的款式,很适合小型的酒会或是商务午餐,但他和上次一样没有系领带,只是脖子上也没有挂着“上吊绳”。
这绝对是一副准备出门的装束,姚小葳可不会自恋的认为,他换这身衣服是因为要会见他,多半是为了他刚才说的中午的饭局。
反观姚小葳,她穿的就“随意”多了,Moschino的灰烬T恤,下摆不规则的3.1PhilipLim的天蓝色长裙,脚上一双同色的坡跟休闲鞋,身上斜挎着LV拼色邮差包,手上戴着几件时装手镯,脸上还加了一副Gucci的方块平光镜。
尤长廷忽然,十分礼貌地问她:“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条件么,不知道现在你的老板曾先生是否有时间?”
姚小葳一愣,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
这件事原本应该是她先提醒的,没想到尤长廷却主动要求?
姚小葳立刻拿出手机,说了一声:“请稍等。”
然后,她就将曾允的电话拨了出去。
……
等待的同时,姚小葳还在思忖,所谓商人本色,见到有利可图就会表现出善意,先满足对方的条件,为的是自己谋得更大的利益。
那么,尤长廷主动满足她的条件,求的是什么?
还有……
姚小葳眉头皱了一下,这才突然想到,尤长廷是怎么知道她的老板姓“曾”的?她上一次提过么?
但姚小葳并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这一回曾允的电话接的很快。
“喂,小葳。”
姚小葳迅速说道:“曾允,我现在和BowenYou先生在一起,他有几分钟时间可以谈合作,我把电话交给你。”
曾允那边顿时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好,给我几秒钟,我立刻进办公室!”
等曾允做好准备,尤长廷接过手机:“你好,曾先生,我是BowenYou。”
接下来那几分钟,基本上都是曾允在说话,尤长廷只是负责听,以及保持礼貌的微笑,哪怕他觉得再聒噪,再不耐烦。
也不知道曾允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车轱辘话来回转,很多字眼和冗赘的语助词他都在重复,还有大篇幅的吹嘘,实质性的内容却少之又少。
这样的对话足足持续了十五分钟。
直到尤长廷礼貌的将他打断:“曾先生,你说的情况我已经大概了解,更详细的东西你可以发文件给我,或是让姚设计师转达?不好意思,我中午还有个饭局。”
曾允那边立刻见好就收:“好好,那您先忙,You先生,稍后的合作材料我会让姚小葳送到你那里。”
尤长廷笑了笑,目光瞟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窗边看风景的姚小葳身上。
“不着急。”
……
姚小葳似乎感受到尤长廷的目光,也转身看了回来。
她背着光,那耀眼的日头在她背后形成了一圈光圈,尤长廷微眯着眼睛看着,同时对电话里的曾允说:“另外,基于友好互助的基础,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想麻烦曾先生。”
曾允一听愣了,他上赶着求的人居然反过来“求”他,那这个忙必须要帮啊,这绝对是拉拢人情表现实力的最好机会了!
曾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窗边的姚小葳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朝尤长廷走了几步。
而尤长廷就是在她缓慢走近的同时,这样说道:“贵公司的姚设计师我非常欣赏,她有实力,也有临场应变的能力,可谓是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所以我希望曾先生同意把姚设计师借给我两天,如果因此耽误姚设计师的其他安排,或是回国的行程,我这边愿意一力承担费用。自然,我也可以保证,这两天的安排都只是商务上的事,绝无其它不轨的要求,如果你不放心,我还可以签一份临时合约,并依据姚设计师的身价支付五倍薪酬。”
什么……
听到一半的时候,姚小葳就已经愣在当场,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几乎是瞪着尤长廷了,而且非常愤怒。
她周末就要坐飞机回国了,这个什么鬼BowenYou却说要借用她两天,这就意味着她有可能延误班机!
还有什么五倍薪酬,谁稀罕啊?
这下她才明白过来,合着刚才对她和颜悦色的,还主动要求和曾允通电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他在挖坑给她跳,还亲手把铲子递给她,她居然还接了!
姚小葳醒过神来,快速走到尤长廷面前,刚要拒绝,没想到尤长廷却当着他的面按下免提键。
曾允的声音溢了出来:“好啊,没问题,能被您看中,这绝对是我们公司和姚设计师的荣幸!”
姚小葳仿佛瞬间被雷劈中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对上尤长廷的目光,用嘴型说了三个字:“你、够、狠!”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一个是算计的笑,一个则是皮笑肉不笑。
呵呵,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