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襄左闪右躲,弓着背躲在一块巨石后面躲避新一波的羽箭。
守在一第一道防线后的陆离和弦月,都目睹了羽襄所作的一切。甚至当羽襄与其亚父叩别时,还是陆离挥手示意让弓箭手们停下,留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陆离懒散的一笑,说:“倒真是痴情人。”
“我倒觉得他这痴情倒有几分好笑,为了一女子,弃二十万将士于不顾,身为太子,未尽自己之责,只知儿女情长,西北之哀也。”弦月嗤的一声,并看不起羽襄。
陆离倒觉得新奇,片刻之前,还在劝自己不必较真做太子的弦月竟然开始指责羽襄不尽太子之责了。
“你刚刚对我可不是这么说的。”陆离似笑非笑,斜勾着一双桃花眼盯着弦月。
弦月望了一眼陆离说:“你是你,他是他,没必要混为一谈,再说若是你是西北太子,怎么会为儿女情长而误国。”
陆离突然止住笑意,目不转睛望着弦月,见弦月一脸茫然,转而轻笑着叹了口气,失神地望向远方,低声道:“我会。”
弦月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离:“你会因儿女情长而误国?这倒不是你的性格,本以为你至少也会说要寻个两全之法,却没想你竟是……”
弦月倒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原以为自己至少也算得上了解陆离,却没想瞬间打脸,只能无奈地笑笑。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陆离低语道。
话音刚落,陆离便示意弓箭手撤下,自己一拢衣袖,风度翩翩地走向躲在巨石后的羽襄处,弦月也是放心不下,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大刀,在捏紧自己腰间的软剑,急匆匆地跟着陆离的步伐,还一边小声对陆离说:“你倒不怕他狗急跳墙,挟持你威胁我军。”
“这不是你来了吗?”陆离懒散一笑,不以为意地说。
弦月一听这话倒有些语塞,想扔下大刀,转身回头,不管这个“万事皆在预料之中”的活神仙,置气般地问:“陆大仙,倒是什么都知道,不知能不能请您掐指一算,什么时候我们能取得鲛人泪啊?”
陆离微微侧目望着弦月,低笑道:“世间万物,我皆算不准,唯独算得准你。”
弦月一听这话便更加气闷,不甘示弱地说:“那是因为我天真单纯,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不想你这种人精,肚里全是坏水,面上还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陆离嫣然一笑,无奈般地摇摇头,便继续向前走去,傻姑娘,我算得准你,也是在赌你的心思,赌你不会扔下我不管。
弦月望着陆离的背影,得意地一扬下巴,一脸嚣张地小声嘀咕:“每次斗嘴斗不过我,都只能落荒而逃。”
前方的陆离听见身后小姑娘的嘀咕,也没停下脚步,笑而不语。
但陆离刚来到羽襄面前的时候,一道银光一闪落在羽襄的脖颈,弦月收敛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安分点,这刀快得狠。”
陆离依旧面色不改,一脸处变不惊的面容里还透着三分懒散。
被冰凉的大刀抵住脖颈的羽襄倒是丝毫不畏惧,高喊道:“狗贼,要杀便杀,我羽襄要是认怂便枉费十八年一条性命。”
弦月向来最讨厌激将法了,便推刀直接没入羽襄脖颈。
陆离还来不及出声阻止,感觉到滚烫的鲜血从脖颈处溢出的羽襄,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迫近,连忙高呼:“女侠饶命!”
才准备开口出声阻止的陆离卡在喉咙的话语变得异常滚烫,这……这太子也太没骨气了点。
弦月倒是异常满意地点点头,用沾满献血的刀面拍拍羽襄被吓到苍白的小脸,狂傲地说:“不怕告诉你,像我这种杀人如麻的女杀手,知道如何避开你身上每一次要害不取性命地砍上你三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