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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olorful Voice

(标题选自“守夜人Night Keepers”乐队专辑《永夜岛》,歌曲收录于游戏“兰空voez”,以后大概还会有很多这种歌名的标题。)

“终于挺过今天了啊。”时小仞迈出校门,大口呼吸着并不让人觉得清新的空气,但是在心情的作用下,呼吸之间都让他感到清爽。

三秋绮绊则并没有他那般清爽,令人感到灼烧喉咙的炙热空气在她的感知里就是那般炙热,因此她尽量减少着自己的呼吸量,便闭口不言。

“接下来是,去接绪方萌吧,早晨说好的。”时小仞想起来早晨说好的事情,不禁回想起绪方萌和灿星学园,在这所学校上了一天课,如今的他也相当好奇那所拥有颜色的学校,究竟拥有什么样的神奇。

不管怎么样都要比这所破学校好得多吧。

“是哦,要接绪方君,”三秋绮绊和绪方萌的关系比时小仞好,这一点从三秋绮绊提到绪方萌说话不会有口癖就能看出来。

“你去吗,一块去接殷莹。”陌明和Miko并排走在一起,询问道。

Miko摇了摇头,笑道:“不了,我可不想看到她,不然又要吵一架,今天这么热,我还想回家和我爸一起吃冰棍呢。”

“嗯,令尊最近怎么样了,上次把他从那里救出来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了。”陌明突兀地回想起了Miko的父亲被绑架,自己一脚踩入这个深水池的悲惨遭遇,幸亏是成功完成了,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注:该段即雾都净土前面的剧情,不过由于我还没有决定要正是写这本书,所以你们应该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事才对。)

“令尊什么的,好见外啊,你是不是想不到应该喊什么,‘你爸爸’这种又显得很没格调,这么叫的。所以才说你像个中二病。我爸很好啦,除了时不时会被警察叔叔叫走做些调查,其他时候都在家里办公。”Miko打趣道,嘲笑着语无伦次的陌明,“所以,你自己去接殷莹吧,两个人的回家路,她肯定不想看见我的。那,我去车站了。明天见~”

“明天见。”陌明黑着脸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时小仞从后面拍了拍陌明的肩膀,笑着道:“哥,带个路呗,我们也正好去接另一个人。”三秋绮绊跟在后面点了点头。

陌明看着他们两个人,眼中的无奈仿佛无处安放,又好像在做着什么斗争,最总还是叹了口气:“跟着我。”

三个人走在大街上,灰白色的人流攒动,太阳的热量使空气流动,这个世界看起就像是在火炉中一样。红灯转为绿灯,幸亏它们依旧拥有自己的颜色,不然可就真的难办了。

“到了。”陌明站在校门口对两个人说道。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放的差不多了,殷莹正站在门口等着陌明。

“今天好慢!”殷莹跑了过来,一眼认出了陌明,也认出了时小仞和三秋绮绊,不由得警惕起来,但是看陌明并没有紧张的意思,随即也放松了下来。

时小仞走了过去:“那个,打扰一下,不知道你看没看见绪方萌,就是昨天和我们两个人在一块的那个女生。”

“哦,她啊,在那边站着呢。”殷莹指了指校门另一侧。

时小仞看去,只有一个灰白色的人,再仔细看,不由得惊讶的闭不上嘴:“绪方!你怎么!你的颜色怎么了?!”

这句话引的三秋绮绊和陌明同时看去,只见灰白色的绪方萌低垂着头,沉默不语,身体不时抽动,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绪方?!你,你怎么了?”时小仞被吓到了,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绪方萌怎么委屈成这样。

“绪方君(注:日语中君是敬语,男女无关。)?”三秋绮绊也很担心的凑了过来。除此之外更神奇的是为什么绪方萌变成了灰白色。

只有冷漠的人才会拥有这种可怕的颜色,身上会被套上无法关心他人的枷锁,从此成为一个只能活在人流之中的普通人,无法关心别人,更无法被别人关心。绪方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两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但实际上答案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谁都不去相信,更不想相信。

“我,对别人的求助视而不见了。”绪方萌低垂着头,虽然已经不再抽噎,但是言语之间仍然带着一股哭腔,并且强烈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这是我的报应,我对可怜之人没有伸出援助之手,无视了他,颜色无视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言语之间,绪方萌显然也已经搞清楚了拥有颜色之人的共同之处,至于她为什么知道灰白色的人是冷漠的,大概是因为自己成为了那个灰白色的人吧。说不定之后打算伸出援手的时候被那令人心脏狂跳不止的言语和封锁一切行动的枷锁压制,再也无法伸出援手。

无法帮助别人,就会变成没有颜色的人;变成没有颜色的人,也没办法去帮助别人。可以说,绪方萌已经陷入绝境了。时小仞曾在几小时前深切体验过想要和别人交流时,那灰白色枷锁给自己的精神带来了多么大的痛楚。

“从长计议吧,先回家,学校方面我来帮你请假。”时小仞照顾人很有一行,短时间内已经分清楚了事情的主次,“陌明,我们不去学校的话老师也不会在意的对吧?”

陌明点点头:“你们死了他们都不管。”

“好过分的话啊,不过还是帮我们两个请个假吧,我可不想当无故旷课的学生。”时小仞拽了拽绪方萌的一跤,拉着她走上了回旅店的路。

......

“虽然很不幸,你们现在落入了这种糟糕的状态,不过也没有办法换别的人来接替绪方,因为其他人被另外的紧急任务调走了,现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你们三个人,孤军奋战还落入了这种令人绝望的境地,我也深表遗憾。”查尔斯的声音在时小仞的脑海中响起,偏偏还是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事情,孤军奋战。

......

时小仞和三秋绮绊把绪方萌带回旅店,但这也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无法改变什么。哪怕是三秋绮绊的预言笔记本都表示无能为力。

毫无疑问是瓶颈,要是用攻略游戏的话来说就是“卡关”了。

时小仞焦头烂额尚且无计可施,三秋绮绊就更加慌张了,在屋子中走来走去的。

看起来只是绪方萌变成了灰白色,不过是和常人一样而已,但实际上他们作为修正世界轨迹的人,必须要有能够涉及这个世界的能力,现在三个人都是灰白色的,别说修正世界轨迹了,帮助摔倒的人都会令他们的精神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怎么办?”时小仞一个人已经什么都思考不出了,下意识说出这三个字,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两个人的状况只能比自己更差。三秋绮绊不擅长应对事情,而绪方萌又正是问题所在。

“绝境啊,绝境。”时小仞摸着自己的脑袋道。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能遇见这种麻烦事,自己的运气从某种神奇的角度来说也很好吧?

“绪方,能强迫自己吗?如果能强迫自己帮助别人的话说不定就能获得颜色了吧?”时小仞突然抬起头来,绪方萌又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女生。

绪方萌叹了口气,头垂得更低了,有气无力的道:“我已经试过了,冒着大脑被炸掉的风险去帮助别人了,可是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时小仞会想起你自己问名字时的场景,虽然这说不上是什么帮助别人的大事,但是姑且也算是和别人交流了,可是还是没有获得属于自己的色彩。

莫非变成灰白之后就没办法变回去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无法干涉世界的人到底该怎么修正世界。执行任务的三人组,两个人在最一开始就没有颜色,而唯一可以和别人进行交流的一人也因为疏忽大意而失去了颜色。

后悔,痛苦,无助,不同的感情充斥在不同的人的心中。

“let’s color all the voice......”

空灵的声音从窗外响起,引起了时小仞的注意。

“The tear of the noise voice......”

毫无疑问,这是在唱歌。歌的名字时小仞并不知道,但是他很喜欢听这种声音空灵的歌。不对,或许不该说是歌的功劳,而是唱歌之人的声音确实好听。

“The wings of the noise voice become a part of you......”

音乐的魅力是强大的,它竟使时小仞暂时忘却了刚才那焦头烂额的烦心事,从伊卡洛斯的空间中取出了自己的吉他。轻轻的扫起,他不知道自己弹出来的旋律是否就是原本这首歌的旋律,这也不重要,此刻,他就只想通过拨动手中的琴弦,使自己远离烦恼和令人绝望的状况。

“Colorful Voice.”绪方萌突然抬起头来说道。

“嗯?嗯嗯?”三秋绮绊被绪方萌的突然振作吓的不知所措,“绪方君听过吗,这首歌?”

绪方萌点了点头:“歌词没错,时小仞你那个吉他弹的是什么玩意,和人家本来的伴奏一点没对上!”

时小仞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尽是在过去那个世界中弹琴时的“无所谓”。

谁是听众,无所谓。

谁能听懂,无所谓。

我弹的是什么,无所谓。

这种什么都不在意的眼神着实吓了绪方萌一跳。时小仞平时温柔随和的态度让人很难想到他会有这种眼神。那种众生平等的目光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即使是神界中数不过来的诸神中,也很难看见这种。

更何况神界还有不少人都是自恋狂。

这种令人不适的眼神并没有持续很久,时小仞眨眼之间就已经调整过来,看着有些被镇住的绪方萌,困惑的道:“怎么了吗,我的身边有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吗?”

绪方萌摇了摇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窗外的歌声逐渐变小,最终消失,时小仞手中的吉他也停了下来。他抚摸着琴弦,仿佛意犹未尽。

这之后他问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不分场合的,听见窗外的人在唱就开始弹吉他,可是不论怎么思考都没有办法得出答案,最终也只好将其归结于想要逃离无路可走的悲哀事实,所以下意识的选择了通过弹吉他去遮住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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