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太医,回道:“小皇子没有大事,服下药,睡在一觉,明日便可大好!”
苏墨玉是料到太医回得这番话,苏珉的身子虽然不好,可这两年经过药物调理,没有什么大碍。
秦夙可没有苏墨玉那般宽心,她扯开苏墨玉在腰间的手,轻轻地走上前去。
“他真的没事吗?”
太医一愣,但是看到她身上的红裳,知道她的身份。
“是的,娘娘!”
“哦!”秦夙松了口气,看着榻上满面微红的面容,露出笑意。
她专注地看着,榻上照顾苏珉的陈茹转过身子,双目如刀剑般刺了过去,只冷冷地盯了一会,眸底划过轻屑嘲讽的冷意。
“玉,珉儿他刚唤着父皇那?”陈茹站起身,不再秦夙一眼,朝着苏墨玉走去。
苏墨玉没有立即回她的话,更没有朝床榻走去,而是看向旁侧立着的陈昭,问道:“陈兆也在?”
被点名的陈兆,躬身行礼道:“是!方才在宴上,听茹妃娘娘说小皇子得了病,臣就来瞧瞧。”
苏墨玉盯着他,好一会。才走过去,却是握住秦夙的手,轻声劝道:“夙儿,天色晚了,明日陪你来。”
听到这话,陈茹的笑意淡去,她常年卧病在床,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柔弱。
秦夙,双目一直盯着榻上的小人儿,再不舍也得离开安宁宫,光是方才陈茹尖锐的眸子就让她心悸,还加一个陈昭。
“好!”回道。
陈茹不死心,挡住苏墨玉与秦夙的去路,说道:“帝君,你不在这陪陪珉儿吗?他很想父皇的。”
“等珉儿好了,送到朕的殿里。”苏墨玉道,他本对其他女人缺少兴致,如今又找回秦夙,怎么还可能当着秦夙的面与陈茹眉来眼去。
陈茹没有继续阻拦,她站在原地看着被苏墨玉亲昵地揽住腰的秦夙,满面怒气,眼底带着怨恨。
命殿内的宫人和太医下来,屋子里剩下他们姐弟俩和床上的苏珉。
“果真是她!”
先前听陈兆说起秦夙的事,陈茹不肯信,当年,可是亲眼看着她跳入湖中!
现在她不信也得信了,秦夙回来了!
想及她回来,心底一痛,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是要被她夺走?
“姐姐,在想什么?”一旁的陈兆出声道。
陈茹淡淡一笑,由于站久了,头有些晕,连着坐到旁边的睡椅上,
“你借珉儿病重的事,去请帝君,料到她也会来,是想证明你说的话,是吗?”
“是!”陈兆回道:“姐姐,现在相信她还活着吧!”
“信了。”陈茹轻淡地笑笑,“也如你说的一样,在帝君心里,没有人比过她!就是珉儿也不能。”
陈兆看着满是苦笑的姐姐,淡淡地道:“我提醒过她,不要入宫!”
“呵呵。她回来了,我就完了。帝君的心不在我这里,我已经习惯了。可是珉儿?”陈茹露出一丝苦笑,扭头看着榻上睡着的孩子,坚定地说道:“我不能再失去他,这是我的孩子!”
她说后,又似察觉到自己说错什么,接着道:“这两年内照顾珉儿的人是我,她有什么资格做珉儿的娘亲,我绝不会把孩子给她!”
“那姐姐,接下来想怎么做?”陈兆又问,对于苏珉,他并没有陈茹那般强烈的感情,这是秦夙的孩子,不过是过继给他姐姐,不是他们陈家的孩子!
陈茹睁大双目,眸底带出冷意,坚定地回道:“还不知道,但是我会竭力护住珉儿,任何人都不许抢走他。”
“其实,姐姐可以将孩子给他,换以皇后之位。”陈昭微低下头,游说道。
把孩子还给秦夙,再要皇后之位,想秦夙与苏墨玉都会同意。
“皇后?”陈茹笑笑,首先不同意的人是她,凭什么还回去?珉儿已经是她的命根子,“不,我不会拿珉儿做筹码。兆儿,你也别想!“
陈兆抬起头,抿出一丝笑意,“兆儿不会!”
陈茹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真以为,陈家凤身之说是真实的吗?我若是能为后,帝君早封了。原配这位置,除了她,他不会轻易给人。你看好好了,不出一年,皇后绝对是她!”
“陈兆不信!”陈兆立即反驳道,“姐姐不必气馁,情爱在权力面前根本不能相提。我与姐姐赌上一赌,皇后之位绝对是陈家的。”
“你太执拗了,不好!”陈茹盯着他道,“我看淡了,已经不再想什么凤身不凤身的事,可若是真能如此,也好。”
“不是若是,是肯定!”陈兆说道。
“可别太自信,要得越多,摔得最重的人是你!”陈茹警告道。
陈兆坚定自己的想法,“姐姐,兆儿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就像这侯爷之位。”
陈茹看了他一眼,冷笑地说道:“那姐姐拭目以待!”
陈兆回了一抹怪异的笑容,然后看着陈茹微白的面容,说道:“姐姐,你身子不好,快些休息。我明日再来!”
“恩!”陈茹应道,看着他离去的影子,眸子的光黯淡了淡,不由地长叹了口气。
苏墨玉说到做到,第二日赖在床榻上,抱着秦夙,任秦夙怎么催他去早朝,就是不肯去?
秦夙一手撑着头,侧着身子看着佯装入睡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早朝堂上肯定对她议论纷纷,骂她红颜祸水。
其实,朝堂上的大臣是大呼万岁,德高望重的几位老臣甚至前去帝都最好的酒楼,欢畅饮酒。
这是太好了,帝君终于开窍!有一时,大臣担心苏墨玉失去男子的资格,又是胡思乱想是不是对男优起了兴致,担心着天朝无后,无颜面对先帝。
说回帝宫的床榻上,苏墨玉是极其享受这样的幸福,温暖的被窝,每日晚上拥着心爱的女人,醒来睁开双目就能看见她,那种甜蜜的味道比他重获帝权还来得高兴!
“夙儿!”他唤了声,身子一转,抱住秦夙的身子,头颅钻进她的怀里。
秦夙笑笑,温柔的他让她只觉得做了一场梦,什么冷宫,什么跳河,什么沈苏芩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秦贵妃。
抿着嘴浅浅的笑意,在暖日射入帐内,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他弯角笑时,不冷着脸,真的与公子很想,很想。
轻轻地摸着他的面颊,回想起二人过去的事,忍不住偷笑出声。
“笑什么?”苏墨玉抬起头,看着她,问道。
“想起以前的事。”秦夙一说完,身子被他压在身上,见着他不悦地瞪着他。
“不许想痕弟。”
“我没有想。”秦夙辩解道,“只是发现你笑着的时候,真的与他很像!”
这话一出口,直接让苏墨玉的面容青紫下,连着眸子都变冷,他不说话,只恼怒地瞪着秦夙,然后俯下身咬住她的双唇。
“好痛啊,你别咬人!”秦夙叫痛道。
“爱我还是爱痕弟?”苏墨玉放过她,双目对着她。
秦夙哑然,正色地看他,说道:“我能不能不回答?我与他有缘无分,老是错过,先是我嫁给你,现在他有了雪莺,不再爱我。他就像一个很美的梦在我脑海里消散不去。”
梦,她和公子只是一场梦,梦醒来,缘分尽了。
苏墨玉没有接着追问,听秦夙的话,她还不知道苏墨痕失忆的事,但是也不打算告诉她。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怕她知道会对痕弟内疚,会再起爱意。他很怕,可是另一面想起,那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他好坏!连弟弟都要算计,现在在夙儿心里留着他的位子,他还要抢吗?
“夙儿,我不问了。”苏墨玉认真地说道,他不问了,不再逼她把痕弟忘得一干二净。
秦夙笑着点点头,早该这样!这个问题,她实在不好回答,留一份最纯的爱在心里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我现在要你。”苏墨玉哑了声,低下头,吻住她的双唇。
拒绝不了,就接受。秦夙被他吻着,眸里却带出淡淡的忧伤,她尽量不去想他曾经给他的痛,试着忘记一切,重新去爱!
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吗?苏墨玉,你待我的好会不会又将两年前的悲剧再重演一次?
沈苏芩入了宫,洛家一大早就往帝都外去。
这个地方老夫人不敢多呆,怕再一分,会惹出更多的事。
洛府内,老夫人命下人将东西整理整理,搬到外边的马车上去。
洛烨轩走出府门时,两辆马车已经放置好东西,前头马车坐着老夫人和洛惊虹,洛惊虹见他出来,欢喜地说道:“哥,你又睡懒觉了?”
洛烨轩没有像以往般与她斗嘴,而是朝着另辆马车边的颜妍走去。
颜妍掀开车帘,朝他伸出手,抿嘴笑道:”相公,上来吧!”
洛烨轩没有抓住她的手,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原是凝着笑意的颜妍接过洛烨轩手中的信纸后,面容的笑立即僵住,慢慢地没了笑容。
“你原是帝都的人,应该对这里熟悉些。”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上,“这里是二千两银票,若是不够,你再问我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