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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果酒(一)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从御书房一路往御花园的方向行进。一路上霍梧栖和陈雪月两人分别侍立在皇上的两侧,左侧为尊,心知陈雪月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她索性一开始就站在了皇上的右手边。陈雪月得偿所愿,心情自然很不错。一张小嘴巴拉巴拉的,拉着云凰天说个不停。

云凰天今日心情也很不错,两人走在路上,有说有笑,聊的开怀,霍梧栖则安安静静的跟着他们的步伐。

帝妃三人到了的时候,接到帖子的嫔妃都已经到了。归云亭里面摆满了瓜果糕点,美酒珍馐。事先接到消息的嫔妃们俱都穿的花枝招展的,眼巴巴的候在那里等着她们的夏云皇的到来。

“臣妾恭迎皇上。”

以瑶、湘二妃为首的一众嫔妃们跪在地上,还有后面的各宫伺候的宫女太监,宽敞的归云亭连同前面的桥廊上面都挤满了人。云凰天随意的说了一句:“平身。”随后亲自上前扶了湘妃和瑶妃二人起来。

“两位爱妃辛苦了。”

湘妃和瑶妃两人顺其自然的伴在君侧,桥廊上面宽度有限,容不下五个人并排走,辰妃和霍梧栖只能跟在其次,霍梧栖倒是没什么感觉,一旁的辰妃一双怨恨的眼眸,恨不得将两人身上看出一个洞来。看了一旁云淡风轻的霍梧栖,更是气的牙痒痒。

凭什么自己费劲心力的筹办这一切,最后皇上只能看到莫雪瑶和那个萧湘雅两人,衣袖之下的手指不禁紧紧握成拳头。还有那个凤妃,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也跟着皇上一起过来。

归云亭占地面积很大,分做两层,说是亭子,不如说是湖中楼阁。

里面摆放了精致的石凳,冬日里,上面都裹了软绵绵的坐垫在上面。今日来的人有点多,里面的位置刚刚够之前的嫔妃坐,眼疾心细的太监就已经为最后来的这几位抬来了一方软榻过来。安置妥当之后,众人才一一重新入座。

这次约后宫嫔妃出来玩乐一事,纯粹是辰妃一时兴起,主要是想要在皇上面前得脸,才想出来的。她是这次的主办人,瑶妃和湘妃又是后宫的掌权者,所以辰妃只能和众嫔妃坐在石凳之上,湘妃、瑶妃以及云凰天三人并肩坐在软榻之上。

剩下一个凤妃,处境有些尴尬。石凳之上都坐满了人,软榻之上也没有她的位置。

霍梧栖今日太过低调,众位嫔妃都穿的花枝招展的,只有她因为要随驾伺候,这段时间以来,都穿的极为简单,繁琐的宫装,曳地的长裙,都不适合干活,所以她穿的都是自己改良过后的简装,简单又不失礼数,这就够了。

哪里想过今日会突然跟着她们一起来玩耍,她穿的款式也就比那些女官们看起来要复杂一些,但是和这些别出心裁的后宫妃子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加之她今日过来之后都没怎么说话,难怪众人会忽视掉她。

“你们怎么办事的!为什么少了凤妃娘娘的位置!”

出声的是辰妃,辰妃出言就训斥站在一旁的宫人,眼里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娘娘恕罪,奴才不知凤妃娘娘回来,所以没有准备凤妃娘娘的位置,是奴才失职,奴才现在马上就去安排。”

被呵斥的宫人吓的跪倒在地上,赶紧求饶,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原本热闹的归云亭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不明所以的嫔妃都朝霍梧栖这边看了过来。

眼神之中有鄙夷,有同情,还有幸灾乐祸…

霍梧栖站在那里只是轻轻一叹,精致简单的眉眼淡淡的在人群中扫了一眼,面上毫无波澜,心中渐渐滋生出对众人的嘲讽。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辰妃妹妹,许是凤妹妹近日费心服侍皇上,穿的太过简单,宫人没注意。让他们下去搬张小杌子过来就好了。”

瑶妃手执一杯美酒,正往云凰天嘴角送去。湘妃见霍梧栖站在那里一语不发,感觉气氛陡然变得尴尬,就出声为她解围。说完之后,转而将眼光放在云凰天身上,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嗯,就依湘妃所言,搬张小杌子过来,放在朕身边吧。”

云凰天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太监赶紧起身,下去搬东西。不出片刻功夫,就搬着小杌子回来了。

“凤妹妹过来坐。”

太监正好将小杌子放在了云凰天的膝下位置,紧紧挨着他。霍梧栖抬眼看了一下那个位置,径直就走过去,毫不推辞的坐了下来。辰妃端着一妃之尊的架子,坐在人群中,脸拉的都快到地上去了,只能维持面上微笑。

待霍梧栖落座之后,归云亭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喧闹。

“今个天气这么好,阳光照在身上,趁着大家都在这,臣妾想把近日里来新练的曲子给大家演奏一番,就是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呵呵,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方才本宫还在发愁没有节目助兴呢。”

辰妃坐在那里笑颜如花,一壁嗑着瓜子,一壁笑嘻嘻的对自觉站出来的恬小仪说话。

“那臣妾就献丑了。”

话毕,远处就有一个宫女抱着琵琶从桥廊那面往归云亭中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蒙着轻纱的乐师,一并而来。

恬小仪抱着自己的琵琶坐在了归云亭的正中央,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恬小仪一个眼色过去,众人会意。

琵琶声如玉珠走盘般从她的指尖划出,懂得琵琶的人一听就知道弹琵琶的人技艺纯熟,在座的众人皆都沉浸在恬小仪美妙的乐曲之中。

霍梧栖冷眼看着辰妃,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固宠,将恬小仪都推了出来,未免有些心急。今日摆明了就是辰妃准备已久,就是不知道最后能否如愿以偿了。

一曲终落,所有人都对恬小仪的琵琶曲赞不绝口,云凰天更是开了尊口:“方才恬小仪一曲琵琶,深的朕心。”

辰妃见状,赶紧对云凰天调笑的说:“皇上,今日恬小仪表现极佳,您是不是对恬小仪有所赏赐呢?”

“好,就依爱妃所言,恬小仪,你可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朕满足你。”

云凰天豪言一出,在座的众位嫔妃俱都开始眼红,一边心里懊悔为何当时不是自己站出来,反而让这个恬小仪得了脸面,一边嘴上又怂恿恬小仪赶紧提要求,等会皇上万一不承认了怎么办。

恬小仪也被这突然砸到自己身上的恩典,喜出望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犹豫了半天正欲要开口,就看到了辰妃看向她的诡异的表情,立马改了口。

“臣妾斗胆请皇上有时间多入后宫,后宫姐妹俱都思君肠愁,牵挂皇上。国务纵然繁忙,但是皇上也要思及龙体,劳逸结合,莫要累坏了龙体…”

脸上适时的挂上了两抹娇羞的红晕,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没有半分牵强。

“你确定只是这个要求?”

“嗯,臣妾别无所求。”

“好,爱妃请起,朕答应你。”

“多谢皇上。”

霍梧栖坐在那里默默的为皇上斟茶倒水,偶尔抬头望人堆里扫一眼,辰妃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眉眼之间春风得意,好像恬小仪得了脸,比她自己得了皇上恩宠还要更开心。

之后时间就不早了,瑶妃事先吩咐了御膳房,在归云亭设了宴会,接近午膳时分的时候,一应珍馐美味,俱都行云流水的一溜儿被摆在归云亭的阁楼之上。

午宴过后,剩下的节目就是投壶、扔绣球还有抽花签…

后宫嫔妃平日里的日子大都百无聊赖,一时之间有了玩乐项目,便都玩的开怀,不顾规矩的嬉笑打闹,笑声连连不绝于耳。

席间御膳房那边的宫人送来了一壶果酒。据说是御膳房心研究出来的品种,所以拿过来,供皇上和各位娘娘品尝。

辰妃命清霜上前接了过来,转而递给了坐在云凰天膝下的霍梧栖。

自霍梧栖落座之后,云凰天的酒水,菜肴都是经过她的手,下面的妃子看着眼红,可是也没有什么法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妃独享这份“殊荣”。

清霜双手将酒壶奉上,一旁的今日没有尝膳太监过来,所以“尝膳”一值,暂由安富贵安公公代替。清霜斟了一点酒放到小安子手中,安然无恙,以后清霜扣着酒壶的手把,递给了霍梧栖。

将酒壶递过去以后,清霜退到自己的位置上面,一双目光看着霍梧栖接过的酒壶上面,久久不曾挪开。

按照尊卑,东西自然是应该皇上先行享用之后才能轮到这些宫妃。霍梧栖给云凰天斟了满满一杯,清澈的酒水散发着淡淡的水果的清香,光是闻起来就足够旁人沉醉。

给皇上斟满以后,霍梧栖就将酒水递给了清霜。

这是,辰妃出声,打断了正欲品尝佳酿的皇上:“皇上,这果酒光是闻着就让人心醉,不如将剩下的赏给姐妹们,与皇上一同畅饮?”

云凰天不假思索打就应了下来,送到嘴边的酒杯也放了下来。九影在暗中时刻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刚刚清霜的小动作,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他正欲过来阻止云凰天,辰妃就适时的打断了皇上的动作。九影一颗心放了下来,等辰妃说完话,九影才不疾不徐的从另一边出来,伏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云凰天的眼神一暗,眼中突然多了一丝戾气,很快又恢复如常。

“朕知道了,下去吧。”

“臣妾恭祝皇上帝业昌顺,国运兴隆。”

“臣妾恭祝皇上……”

瑶妃起了头,后面的嫔妃一一附和,顿时将皇上哄的开怀,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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