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舒砚秃头加担忧之际,安瑶一行及时赶了回来,没有让他继续发愁中饭时间如何糊弄过去的事儿。
“你们再不回来,我的故事就要编到安小瑶醋意大发,抓破了王爷的脸,导致王爷无法见客,震怒之下将安小瑶也关起来了。”周舒砚可怜巴巴地看着两个人,一脸心力交瘁的模样,“再往后,安小瑶你可能就要失宠住柴房了……”
随即又正色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安瑶打了个哈欠,困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言难尽!”
详情自然有萧北炎能跟周舒砚细说,还能把里头的弯弯道道都一并说仔细了,安瑶便乐得清闲,出去晃悠了一圈,露个面。中途果然又遇到试试探探来看情况的文乐县令,只得生生止住了一个即将出口的哈欠,把一张俏脸给板了起来,做出一副正在置气的样子。
县令见状,脸上更陪了几分小心,笑模笑样地过来说安姑娘早,安姑娘休息得怎么样?
安瑶冷冷淡淡地瞥他一眼:“日头都快升到头顶了,大人觉得这还算早的么?”
县令一愣之下,心道这吃起醋来的女人果然不好惹,一拍脑门装傻充愣:“哟,瞧下官这眼神儿,到底下安置了几户灾民,一晃神儿日头就高了,倒是没在意,没太在意,哈哈。”
说毕还想再找个话题,人影一闪,一名暗卫轻飘飘地就落在了安瑶身后,悄无声息的,倒是吓了县令一跳,瞠目结舌一时反应不过来。
暗卫木着一张脸,朝安瑶一躬身:“姑娘,王爷请您回去。”
安瑶把下巴一抬,眼睛一斜,冷笑道:“说笑了,王爷跟前晃悠着新人呢,哪儿顾得上我啊,本姑娘还是知情识趣些的好。”
暗卫将上半身压得更低了一些:“还望姑娘莫教属下为难。”
“谁在为难谁?”安瑶将一边眉毛高高挑了起来,努力做出一副刻薄的刁难人的模样,内心的戏精小人儿缓缓苏醒。
暗卫估计也觉着演戏挺好玩儿,姿态恭谦,语气强硬:“王爷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安瑶死死地盯着他,没动。
倒是本来乐呵呵吃瓜的文乐县令扛不住了,妈耶,这王爷带出来的女人也太烈了吧,当着外人的面就敢直接叫板靖王的命令,难道靖王殿下竟是好这口的?真看不出来呀……
但再吃瓜下去,他担心自己有撑死的风险,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断安瑶“怒火冲天”的瞪视:“安,安姑娘,王爷请得急,您不若去看看?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安瑶似是刚意识到还有个大活人杵在旁边,恼火地斜了他一眼,又将怒气往下压了压,哼了一声,到底是转了个身,腾腾腾地就往回走了。暗卫默不作声地直起身,看也不看县令一眼,悄无声息地就跟了上去。
文乐县令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到底还没有彻底放心,又差人进内院送了趟东西。下人很快就回来了,手上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被打了回来。却是在内院门口就被靖王的人拦住了,但下人也准确地告诉县令,的确听到了王爷的声音,似有些发怒,内院还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至此,文乐县令内心的疑惑终于尽去,认定靖王殿下上午的确是因为女人的事情而没露面了。放心的同时,又有点头秃,不知道该继续找些风格不同的美人来伺候,还是再观望观望。
这个安姑娘到底什么来头,敢跟靖王殿下这么闹?
文乐县令想象了一下自家姨太太跟自己摔东西甩脸色的样子,撇着嘴摇摇头,觉得安瑶在作死,一定离失宠的日子不远了,说不定就在这一两天。
结果中午用餐的时候,安瑶竟然亲亲热热地挽着萧北炎的胳膊出现了,脸上满是愉快的笑容,时不时跟萧北炎交头接耳一番,竟似比之前更加亲昵了几分。
直看得文乐县令眼睛都快瞪出来的同时,对安瑶肃然起敬:闹成这样了还能挽回,这绝对是个狠角色!
于是这日下午,安瑶再次出去晃悠时,回来就捧回了一匣子的珠宝首饰,全都是县令“孝敬”的。头一次接受“贿赂”,安小瑶的内心十分激动,虽在外头还装得跟仙女儿似的风淡云轻,一回到院中就直接乐开了花,笑得见牙不见眼。
萧北炎见她跟个偷了腥的猫似的,摇摇头,将匣子拿过来打开,瞄了一眼:“成色不好不坏,样数偏多一点,这倒的确是个人精,不敢用太贵重的物什留下把柄。”
安瑶美滋滋地把它往前推了推:“见者有份,你们拣点喜欢的?”
萧北炎、周舒砚:“……”
他们两个大男人拿这个干什么?而且……
“安小瑶,别告诉我,你在靖王府上这么久,王爷都没给你准备衣服首饰?这也太抠了!你要不要重新考察一下这个不懂风情的大木头……”周舒砚已经跟萧北炎聊完了正事,又有心情调侃了。
“闭嘴!”萧北炎甩了一记眼刀,额角青筋跳了两下。
自从恋爱后,靖王殿下总是觉得好哥们有点多余。
没办法,周舒砚这个电灯泡的存在感太强烈了。
好在安瑶还是非常“护夫”的,及时地解释:“这不一样啊,凭演技得来的战利品,多有成就感!”
萧北炎无奈地摇摇头:“那你好好收起来吧,小财迷!”
安瑶做了个鬼脸,还真抱着匣子就往外跑。忽地看到柳儿一个人有些拘谨地瑟缩在外院的檐下,也没人能说话,也不敢多走动,孤零零怪可怜的。
她脚步顿了一下,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拐了个弯,飞快地走到了柳儿面前。
柳儿正一个人发着呆呢,忽然感觉身侧的光暗了一点,一偏头,就看到靖王殿下身边那个活泼开朗、光芒四射的小美人站在自己身边,不由地吓了一跳,连忙要起身行礼。
“哎呀,你自己坐着,别管我。”安瑶大大咧咧地扯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她对面。
打开匣子,从里头挑出了一支样式大方的簪子,不由分说地就塞到了柳儿手中:“喏,拿着,我听周舒砚说早上你配合他演戏配合得挺不容易,现在就是咱们瓜分战利品的时候了!”
“……啊?”柳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一出,整个人又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