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家里准备晚饭的蔡诗茹听到了宋云山开门回来的声音,她手上动作没停,只是回头打趣道: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宋云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和她打闹,而是慢慢的走到了她身后,轻轻环抱住了她。”
“这是怎么了?
蔡诗茹歪了歪头,让他把下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心情不好?”
宋云山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
“白长冬去世了。”
“你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蔡诗茹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上的锅铲失手掉进了锅里
她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宋云山。
“你说白长冬他……”
“嗯,”宋云山点了点头,站起了身:“他去世了,我们也收拾一下吧,准备去美国了。”
这个时候得到了这个消息,去美国还能是做什么呢?无外乎是参加白长冬的葬礼罢了。
这个消息让蔡诗茹心中有一点发颤,这段日子似乎死讯是一个接一个的来。
就连蔡九畹也因为小伙伴的死去。而问她,
“如果我死了,你没人照顾怎么办?”
她不过是一个孩子,为什么也要短短几天,就经历这些?
想到这里,蔡诗茹心情有些低落。
她看了看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蔡九畹,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告诉畹畹才好啊?”
虽然蔡九畹和白长冬的关系不太亲近,可是自己和宋云山两人,都与白长冬私交甚好,所以蔡九畹也明白他们之间的情意,连带着把白长冬划进了自己的交际圈。
“……我来说吧。”
宋云山转头看了她一眼,直接朝蔡九畹走了过去。
“畹畹过来,爹地和你说个事。”
正在看电视的蔡九畹有些奇怪,却还是放下了遥控器跑了过来。
“说吧,什么事?”
这件事情不太好开口,宋云山等到蔡九畹跑到了自己跟前,也犹豫了一会儿,才道:
“我们明天要去美国了。”
“那然后呢?”
“是要去参加白长冬哥哥的葬礼,你愿意吗?”
“葬礼……”蔡九畹对这个词似懂非懂的,但是脸上的神情却一下子淡了下来。
“白长冬哥哥他也去世了吗?”
宋云山知道,前两天蔡九畹刚得到自己曾经的小伙伴去世的消息,这会儿又听到白长冬的死讯,肯定也不太好受。
可是这就是人生啊,世事无常。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去送他最后一程好不好?”
听了这话听了这话,蔡九畹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点了点头。
“好。”
这个消息对他们三人来讲无异于都是沉重的,所以原本该热闹的早餐也冷淡了下来。
在沉默地吃过晚饭以后,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登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
白长冬在美国的家,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只是没想到他的葬礼会办的这么仓促,几乎是他们三人刚到白长冬的家,就见到了他们正在举办葬礼。
一走进去,就能感受到悲伤的氛围,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压抑的人想要流泪。
蔡诗茹四周看了看,发现所有人似乎都在了。其中还包括柳芊卉。
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黑色棺材,眼眶红了,一张脸却惨白地毫无人色,模样怪吓人的。
想必这些日子,她也一定很煎熬。
蔡诗茹低了低头,心情也不太好。
白长冬帮助了他们很多,这一路走来,他们之间的羁绊也越来越深,这么忽然听到他的死讯,蔡诗茹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怎么前段日子还好好的大活人,一下子就没了呢?
她握紧了宋云山的手,一言不发。
而宋云山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
“我在这里。”
宋云山的语气似乎有一种魔力,让蔡诗茹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小心又脆弱。
听到他这么说,蔡诗茹似乎一下子有些崩溃了,她不住地发抖,喃喃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黑白的葬礼里,连吊丧的钢琴声都是悲剧的,它们一个一个的音符都跑着跳着,踩在人们的心脏上,提醒着:
“他已经死了。”
这场葬礼很快就结束了,黑白衣服的人们来了又散去。
无论路途多么遥远,他们都会前来见白长冬最后一点魂魄。
而时间终了,他们又将回到各自应当去的地方。
蔡诗茹和宋云山去了他们在美国落脚的住处,直到已经进了门,蔡诗茹还是摇了摇头。
葬礼给她的感觉很微妙,虽然所有人都很悲伤,可是,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觉得不对,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而就在她抬起头看见宋云山的神情时,她就知道,对方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
“好。”
他们都不相信白长冬就这么死了。
于是两人安抚了蔡九畹在家里等着,他们俩便先驱车去了医院。
凭宋云山的权利,他们很快就拿到了白长冬的手术记录。
可是就像葬礼时主持所说的那样,是手术出现了意外,从而导致了白长冬的死亡。这份报告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蔡诗茹疑惑的把报告翻了又翻,还是没有放下这份报告,也没有放下心中疑问。
“手术记录会不会有人作假?”
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而宋云山在一旁点了点头。
“有可能。”
蔡诗茹细细回忆葬礼上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一丝的违和感。
而这份违和感不是来自于别人,正是来自于白长冬的父亲。
找到了突破口,再慢慢分析,蔡诗茹终于想明白那份违和感的缘由了。
她总觉得白长冬父亲的神情未免太过轻松了,这种轻松倒不是说是风轻云淡的那种。
而是那种,作为父亲,看着儿子的葬礼却没有应该有的那份伤痛。
可是如果自己的儿子真的死了,他能表现的这么淡然吗?甚至连一滴眼泪也不肯给他?
蔡诗茹并不相信。
她知道白长冬的父亲极为重视血缘和血脉,白长冬作为白家的独苗,就这么突然离去了。他什么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