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只有一道珠帘,都是些白色珍珠穿成的细链。
屋子里还有点木质桌椅,一个脸盆,一个手巾板,一张床。
可是,这女子却是不见了,而那个矮小汉子也不见了。
杨卓当时走过去,拉拉那些珠链,直到拉到了第九串,才闻得了忽的一声,墙壁开始向内转去,显出了一个暗道,杨卓说道:“我和蜀中魁进去,你们在此蹲守,以防不测。”樊无离两个人点头。
杨卓蜀中魁进了暗洞,朝前缓缓走去,前面却是微显昏暗,直至走出了十几步,才看到些许的灯光。
那是悬挂在石壁上的油灯,前面出现了男女喘息的声音,却是令他们为之震惊。
那里一个男子的声音,夹杂着女人娇喘的声音,在暗洞里此起彼伏的。
杨卓一狠心,奔着那男女所在的石室,迅速奔过去。
那石室果真是一对男女在此偷欢,激情迸发时,难免声音过大。
杨卓手中捏了三个石子,一时单掌击碎了石门后,三个石子同时射了进去。
里边的男子,却是陡然警觉,一时骨碌身躲开,到了床下了。
杨卓当时三颗石子都落空了,这个人似乎跌下了床,就不见了。
床榻上的女子却是惊得面无人色,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杨卓知道既然一击不中,自然被对手察觉,一时出去,和蜀中魁直奔地洞入口。
四个人会合后,急速出了那个木屋,此时四周却是警报声大作,弓弩手云集。
杨卓几个人寻找树木躲避,此时四周弓弩启发,乱箭飞来。
几个人在树木丛中自然无事,寻找出路,一时朝东而去。
东面却是个陡坡,四个人也顾不得,立时从陡坡上滑了下去。
陡坡却不是很高,不过三丈多高,就到了底了。
下面却是个乱石堆,几个人到了乱石堆中,一时起身,向东疾奔。
直至甩开了后面的弓弩手追击,到了下处,暗自盘算对策。
既然此次偷袭失败,那些人势必转移地点,可能会更加隐蔽了。
杨卓说道:‘那汉子的床下看来也暗藏通道,不然他断不会跑得那么快。“
樊无离说道:‘既然他是研制弓弩的,势必对机关暗道十分精通,盘算精细,自然在自己日常出入的关键位置,设置逃生通道。这是个会精打细算的人。“
蜀中魁想了想,说道:‘我们看到那个女子,是天似亮不亮的时候来的,看来他有某种特殊的癖好。“
杨卓点头,樊无离同意,花菇子一想,立时脸色红润起来。
杨卓当时说道:‘这样,我们还是蹲守,看看他们把弓弩制作的地点,搬迁到了何处。“
一时,他们继续查看,却一连几天都不见对头的动静,那个伐木场也停了。
杨卓后来查到,一行的伐木工人转移到了南面的庐山去了。
杨卓一想,这里人数太多,太过招摇,于是叫纪英婥,贺征远带着梵婀玲商丘七灵一起回转江陵去了。
最后杨卓一想,因为弟子众多,唯恐几个照顾不过来,就此将易禅师派出,协助他们把弟子带回江陵。
此处只留下了杨卓,蜀中魁和樊无离,花菇子四个人。
四个人赶奔庐山,化装前行,不一日到了庐山脚下。
庐山之险,是当世著名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种瀑布奇观,也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庐山高大,而且山雾很大,故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说法。
杨卓四个人到了此地,一时勘察,果真看到了那些伐木人在此山林中砍树,铁匠做机括,和弩箭。
杨卓几个人放眼看去,这里却是如上次般排布,背后是一条长沟拦路,前面是木屋,土墙,土墙和长沟衔接,毫无缝隙,木屋都建在了圈中,圈中也是少见那些送饭的人。
一片树林被圈在了当场,便于伐木,四周看似防守松懈,但是势必是机关遍地。
杨卓看得到,那些工人的居所,和那机关要害处隔离开去,工人也不敢到那要害处行走。
上次矮小汉子吃过亏,自然是加倍防御了。
但是蜀中魁说得对,这矮子有个习惯,就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亲近女人,这个习惯却是无法改变了的。
杨卓几个人也待到了天蒙蒙亮,可是,此时却不见女子出入,看来早就在木屋要害处了。
杨卓几个人见到无计可施,杨卓心道:“若是碧眼火猊在此,一定烧了他的老巢,叫他们葬身火海。‘
蜀中魁似乎知道了他的心思,说道:‘我去搞些硫磺之类的东西,再弄些桐油,就可以点燃,再想办法,扔进里面,里面全是木制的东西,一触即燃,我们就可以乘乱行事了。“
樊无离四个人分头行动,去找硫磺粉,桐油,和一些木料,准备夜袭林场。
那林场被圈出了一块,也就里许方圆,周围长沟和土墙围着,火攻是最好的办法。
几个人准备了三天,才在夜里进入林场附近,准备火攻。
当时,蜀中魁还特意整来了一头牛,蒙着黑布,拉到了当场,拴住了它的嘴。
杨卓一看,这是火牛阵啊,厉害。这是当初齐相田单的火牛阵之计。
蜀中魁他们准备妥当,在那里一处显要位置,先把一个含有硫磺桐油和杂草的包裹,栓到了牛的尾巴上系好,接着再揭开了老牛的头上的黑布,然后点燃了那包裹。
火光一起,老牛尾巴一热,立时窜起多高,嗷嗷叫,冲向了那里的林场。
老牛两只角上都被绑上了一把尖刀,此时老牛呼啸着冲向了那里的林场。
林场周围却是只有些木板隔离,老牛奔过来时,立时顶翻了那里的木板,冲进去了。
四周的护卫登时乱箭齐发,老牛中了几箭,更是凶性大发,直奔着木堆就去了。
但是,四周的伐木工人都是始料不及,一时火牛来袭,尖角带刀,见人就挑,惨叫声传来。
那时,神机道人从里面飞身出来,看到老牛顶着尖刀疾驰而来,立时拂尘甩出,缠住了牛头,咔擦之下,牛头被扭断,牛尸身向前冲出了几步,火包甩到了木堆上。
火光乍起,木堆爆燃,加之里面有硫磺桐油助燃,更是形成了冲天大火。
那里到处是木料,遇火即燃,四周顿时传来了呼号声,杂乱的脚步声,和噼噼啪啪的火焰升腾声。
神机道人无可遏制四处散乱逃跑的人,一时火势无法控制,直烧到了木屋附近的土墙。
四散奔逃的人,早就忘了那里的禁忌,一直冲过了土墙,加入了里面。
土墙里机关发动,嗖嗖声传来,人的惨叫声随之响起,一片人倒在了血泊中。
其余的人踩着他们的死尸过去了,前面却是几个不大的木屋,矮小汉子也从木屋中出来了。
此处机关被开启,四处人开始自相践踏,被火焚,被毒弩射死,或被人推搡倒地,践踏而死。
矮小汉子被神机道人护着,下了一处暗道,进入了地下。
杨卓当时和蜀中魁四个人,窜进了暗道,追击神机道人两人。
神机道人一时听到脚步声,喝道:“你先走,我拦住他们。”
矮小汉子当先逃去,神机道人阻拦四个人的追击。
神机道人没想到一下子来了四个人,都是高手,杨卓一上手就使出了邪灵气劲。
神机道人拂尘过处,立觉细钢丝被击断了三成,知道是杨卓来了。
神机道人此时可顾不上矮小汉子的死活了,而是急匆匆的奔命,朝着出口疾奔。
矮小汉子轻功不如神机,自然被甩到了后面,杨卓几个人堪堪追近。
蜀中魁灵虚十二剑刺出,漫天的剑影,那个矮小汉子却是一骨碌身,滚出了一丈多远。
那时神机道人堪堪到了出口处,矮小汉子却是陡然一跃,攀住了神机道人的背心衣衫。
神机道人蹿出时,将这矮小汉子带出了出口。
当时樊无离喊了声“着”,一记劈风掌击出,落到了那个矮小汉子的背心。
矮小汉子在撤出了洞口的瞬间,被劈风掌击中,登时喷雪之下,溅了神机一身血。
随之杨卓几个人窜出了来,追击两人。
神机道人几乎是在肋下夹着他,向前奔去。
堪堪几个人就要追上这神机道人时,陡然间一道紫气从周围袭来,却不是刘朴贤到了。
那是道勃勃然的紫气,宛如龙凤蒸腾,华瑞彩气萦绕,漫天的耀眼之华。
杨卓当时和这紫气首先接触,砰地一声,自觉这股气很霸道,似乎如同海潮之水,浩瀚无垠,震动自己退却的同时,全身宛如撞上了气墙,瞬间回弹。
杨卓暗道:“这是什么功夫?”几个人诧异时,那道紫气却是卷着神机道人和矮小汉子,窜出了此地,没入了林子里了,当时几个人都是功败垂成,不禁暗自叹气。
几个人没找到三人,只好循着小路,出了庐山。
杨卓几个人一路都在想,这到底是何人救走了两人呢?
当时,樊无离说道:‘这是失传多年的紫龙结界,我看不错。嘿,龙结界分为七种,紫黄赤绿蓝白黑,这人却是练就了最高级的紫龙结界,看来是悟性不俗啊。“
杨卓说道:‘这种人倒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看来我们是开了眼了。“
樊无离说道:“其实,这紫龙结界,早些年有人练过,只是不得要领,故而也就是慢慢将其忘却了。不曾想,世间果有此种神功,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蜀中魁说道;“这种人,怎么会突然依附于亳州王,为其效力呢?”
樊无离说道:‘也许另有情由吧,今日也算是收获不错,居然捣毁了他们的伐木场之地。“
杨卓说道:’可是,我们只是延缓了他们的计划,除非我们干掉了那个矮子,不然我们都是白费心机,他们毁了一处伐木场,还可以再做一处,无休无止。“
樊於期说道:‘看来还是要干掉那个矮小之人。“
蜀中魁说道:’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这个庐山下的伐木场再次停工,那些工人却是悉数丧命,树木被焚,化为了灰烬。
从庐山到九江的沿途,都未及神机道人的痕迹,也不见矮小汉子,看来他们藏起来了。
杨卓几个人直至九江,再看那里,也没有伐木场开动的迹象。
九江水滔滔,万千星遥遥。西山风依依,东辉临明照。
杨卓几个人心中始终放不下,只好顺水查看,直至九江下游。
石钟山赫然在目,从石钟山向两侧望去,北侧是黄褐色的长江水,南侧是绿黄色的鄱阳湖水。
江湖颜色鲜明,却是堪称奇观。
石钟山其实分作两山,南山靠近鄱阳湖。
杨卓几个人潜伏在了石钟山之侧,观察动静。
石钟山上多石灰岩,山中多洞穴,形如覆钟,下临深潭,风声起时,水石激荡,山中会闻的钟声齐鸣之音,故而叫石钟山之名。因苏轼著《石钟山记》而使得此地名声大噪。
石钟山背靠江湖之色,吸纳天地之气,夺日月精华,确系天地灵秀之所在。
五八 幕阜山上影绰绰,玄功未成人扑朔
几个人在此,确实可闻得水石相激之声,铿锵有力。
山穴里,陡然传来了人语声,几个人一带,于是循着山路,向山腹中走去。
那里赫然站着盛枝梅,和刘朴贤,盛枝梅梨花带泪的,看着刘朴贤,脸色一时愤懑,一时微微彷徨,说道:“你为什么救我?救回我之后,又要离开我,是何道理?”刘朴贤说道:“姐,也许我们当初就是个错,错就是错。”盛枝梅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轻松?对了,那个石静瑶是怎么回事?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刘朴贤说道:‘谁没有秘密呢,你何必苦苦追问?“
盛枝梅说道:“我真是孤陋寡闻了,刘公子,我真是看错你了。‘
刘朴贤说道:“你落到了妖道手里,势难幸免,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盛枝梅说道:“刘朴贤,你有时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时而又是个狂魔,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