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雾气散去,露出山的本来颜色来,这是距离温城不远的一座山,如果站在山顶眺望,远远地就能够看见温城。那城里的人来来往往,就像是排成了长队的蚂蚁一样,缓缓地移动着。
“看这样子城门还在戒严呀!”
酒珊娘看着那情形,不由地感叹了一句。
“嘿,胆小呗!”
李二却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他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
“你确定还要跟着我们?”
不仅是酒珊娘觉得疑惑,就是郑赟等人也是不理解的。他们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何况他们也没有阻止李二离开,这李二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倒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
“放心,该离开的时候我会离开,你们别担心,总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李二神秘地勾唇一笑,做足了姿态,惹得人更加好奇了,也不禁被逗得笑了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倒是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不少。
大家都在轻松地说笑着,唯独石敢当深深地看了李二一眼,仿佛是要透过他的表面看清他的目的一样,又似乎已经看出了什么来了。李二明明已经发现了石敢当的注视,却是毫不心虚地朝着石敢当咧嘴一笑。
李二没有说话,但是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在说,你看吧,尽情地看吧!那亮闪闪的眼睛眨一下又眨一下,又仿佛是在跟石敢当挑衅似的。
“好了,如今我们先想想看如何再进城才是,总不能一直呆在山上。”
酒珊娘愁眉苦脸地说道。她更加担心的是这一耽误下去是不是迷尊的伤就好了,那时候他们又怎么杀了迷尊了呢?
现在这样的情形看来,迷尊也已经是知道他们的情况了,到时候如果杀不了迷尊,迷尊就会杀了他们。这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不仅是迷尊,他们现在面前的问题可还有那个妇人呢!
“李二,你刚才去了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石敢当突然硬生生地开口,他问的是李二,语气也不好,像是随时都要打起来似的。
酒昊的伤都是皮肉伤,用了药之后已经是睡着了,现在却是被石敢当这一声吼给叫醒了过来,酒昊睁开迷茫的大眼睛,额头上的一根头发调皮地跳起来,他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他们往山上走的时候,李二突然就没有跟着他们走,一下子就跑开了。酒珊娘就以为他是想通了,想要离开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没有一会儿这人就又出现了。
只是问他去哪儿,他就说道,“人有三急呗,还不许出恭呀!”
那震惊又理所当然的表情实在是让酒珊娘不好意思再问了,而且离开的时间说起来也不算长,怕是还走不出十里地呢?也就是山上树木长得茂盛又高大,一个错眼,人就不见了。
只是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算是揭过去了,只是没有想到石敢当又会突然问出来。
石敢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想到这里,酒珊娘虽然觉得这样质问不大好,但是她没有说话就是站在了石敢当那边了。
李二吊儿郎当地说道,“出恭呀!怎么,你们不信吗?”说着又看向酒珊娘有点委屈地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这倒是让酒珊娘觉得莫名其妙的,她脾气虽好,但是也不代表没有戒备心,李二这样说话,倒是弄得跟酒珊娘有多亲密似的,那委屈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郑赟原本是站在酒珊娘后面的,此刻他却突然站了出来,眼神黯淡了下来,瞳孔收缩起来,露出一抹凶狠,他用警告的语气说道,“想要让我们相信,李公子最好拿出诚意来。从你说要跟着我们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吧?”
“哈哈,郑大哥真爱开玩笑,哪里会没有真话呢?哈哈,哈哈!”
李二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又摸了摸后脑勺,笑嘻嘻的,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
郑赟的瞳孔又是收缩了一下,他想要继续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冷笑了一下。但是他心里的防备却是一点儿也不少的,不仅如此,更是想着定要找出李二的马脚出来不可。
一行人各怀心思,最后还是决定要到城里去,不过肯定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进城的,几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又掩盖了自身的气息。
一天的警戒之后,守城的人都开始有点松懈了,傍晚的时候,城门眼瞧着就要关了,大家就趁着这个机会混进了城里。
昨夜还很热闹的城市,今夜就安静得仿佛一座荒城,宵禁之后,就连客栈也是紧紧关闭着,窗户缝里偶尔透露出一点儿的光芒,眨眼之间又很快地就灭掉了,似乎还能听到夫妻的低语,妻子焦急地让丈夫熄灯。
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吹过,让人手上鸡皮疙瘩直起,一阵的颤栗。
“这鬼天气,可真冷呀!”
李二哈着气哆嗦着说道。郑赟给他个眼刀,李二还想说什么,一下子就又不敢说了,悻悻地捂着嘴,眼睛里却露着狡黠的光芒,在黑夜里仿佛会发光一下,让人不自觉地沉沦其中。
好在现在除了郑赟注意着李二,也没有人关注着他,没有看到这一幕。
郑赟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清醒过来,他心间一凌,眼中的戒备更是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样翻了上来。
临近的街道上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那是巡逻的士兵,尤其可见年家对这座城池的控制已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几人瞬间没有说话,屏住了呼吸,躲在了角落的阴影里。
今夜的月亮似乎格外的亮,似乎也对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非常的感兴趣,充满了好奇心。
脚步声渐渐地远去。
“走吧!”
酒珊娘说完,像暗夜的精灵,翻身就进了院子。
这院子不是别的,正是桑梓胡同里的那座神秘的院子。
如果哪里可以找到突破口的话,那就非这座院子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