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站在窗前,高大的背影越发显得消瘦,他确实不像一般的大型猫科,健硕或圆润,他太瘦了,十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可是十三总觉得那黑色的背影里面总是隐藏着什么,何无欢也没完全知道的。
十三撑起手臂,身上盖着的薄毯滑落到地上,西西转过身来把薄毯捡起继续盖到她的身上,坐到了床边,“你还好吗?”
西西俯身看着十三,仔细的观察她,“人类确实太脆弱了,我没有办法不小心,你也必须得小心,我们还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
十三抓住西西的袖子,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低垂着眼,像是刚出生的幼兽,“那个人,认识你,买书包那天,我去找你,你身边的人。”
话说到这,十三体内忽然涌起一阵寒意,脊背发凉,她抬眼看向西西,眼底隐隐缀上了金色,在黑暗的空间里越发的显眼,西西脸上都是错愕的神情,“是朱雅文的哥哥。”
每说一个字,十三都觉得自己力气被抽走几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更不知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那些让她隐隐畏惧,莫名害怕的事情,可她就是不信,不信她就该受制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她都已经不算是这个世界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西蒙,如果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不该一无所知的在这,别人能平安顺遂的过一生,我不能,或许我本来应该像很多人类一样,或者像在学校读书的你们一样,读书学习,找份工作,平安喜乐,可我...是为数不多的人类,我不能。”
“你可能会觉得我没有承受能力,但是人类从一开始就是很弱小的动物,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韧性应该比你想的要更好。”
每一句话说完,西西都能看到那眼底的金色更亮几分,直到那一丝丝跟整个黑瞳容在一起变成暗金色,在黑夜里有着属于自己的光彩,这确实是一件很难叫人相信的事情。
西西抚上十三的脸庞,仔细的看着那双眼睛,嘴角渐渐勾出一丝笑意来,“我本来觉得你是人类,所以有必要保护你,可是十三,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我们跟人类最早的渊源,不是像所有人类知道的那样,我们并非自然的产物。”西西站起身,他的身形随着说话越发的高大,直到此刻十三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显得如此的巨大——因为他们的主人,像是一座小山立在她的面前,“十三,我们是前人类的科学产物。”
在二十一世纪时,全世界的各地都有秘密的科学组织在地下研究亚人种,动物身上的一部分基因被截取出来放到人的基因上,由此做出来的亚人种一开始都会失败,人的意识和动物的本性重叠在一起造成的无非都是“失败”的下场,直到意识开始出现可控性,动物的本性可以被压制,至此真正意义上的亚人种才算是出现了。
这些已经能算是史前的故事让十三瞠目结舌,“可是人体试验不是很早就被禁止了吗?”
这种基础的认知像是镌刻在十三的心里的,每每到这种问题的时候她倒是有记忆一般了,“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实验......”
说到这十三倒吸一口凉气,说到伦理道德几乎没人能比她理解更深,当利益足够具有诱惑力的时候,总会有人选择利益。她现在就是那份利益,具有足够的诱惑力的利益。
“他们进行人体试验的时间很早,比我想的要早的很多,在我们出现之前虽说是明令禁止了,但是依旧有人不愿意松手。所以我们出现了。”
最开始的一批具有意识的亚种比起人类更像是野生动物,经过逐步的完善才具有了人的外表,但是亚人种的基因并不稳定,没有办法一直维持人型,有人就联想到了西方传说中的人狼,特定的月圆之夜的变身,狼的外形,金色的瞳孔,有研究表明在一定时期内将基因的不稳定性彻底爆发出来,更有利于人性和人身的维持,所以有了完成的亚人种——“也就是我们的前身。”
“只是这些亚人种的身上多了研究人员都不知道的东西,十三,你的眼睛就是这样东西。将我们从小白鼠的命运解脱出来的东西就是这双眼睛,或者说这样的眼睛。”
命运的黄金瞳让我们成为不一样的亚种,成为不一样的领导者。
“你会明白它的魅力的,虽然,我并不希望你明白,可说不定呢?说不定你会喜欢。”
西西摸上她的眼睛,里面的金色比起他的更像是火种,微弱的,被风吹拂就会消散的火种,可不到最后谁知道呢,毕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