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她口中的小七还是当今陛下的六皇子呢。
也不知道陛下知道别人如此怠慢他的皇子，还随意给堂堂皇子起外号心中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乖巧懂事？”齐衡的脸上没有太多其他表情，只是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下。
李婆子不由点头：“是啊，那孩子可好了，会种菜会按摩会赶大鹅还会背诗下棋……”
听李婆子这么说，眼睛都快使抽筋的来福终于放弃了给李婆子的单方面输入提醒，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齐衡。
却发现此刻的齐衡面色依然严肃，甚至表情中还带了些说不出的郁闷？
看，陛下果真是生气了！
这李老夫人实在是太愚了，愚不可及啊！
她怎么敢？怎么敢指挥堂堂六皇子去给她种菜按摩赶大鹅？
“嗯，朕甚欣慰。”
看陛下不跟她聊了，李婆子还郁闷了下，然后偷偷的抬头扫了齐衡一眼。
只一眼，又不由被那逼人的威压压得快速低下了头，嘴里下意识的说道。
“陛下赎罪，老身方才没把控好自己，怕是不经意冲撞了您，还望您千万不要介意。”
“无妨，你继续忙吧，朕在一旁看着就行。”齐衡倒是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意思来。
“是。”李婆子点头后又捏着剪刀开始剪她的豆芽菜了。
“陛下，老奴方才已经派人去医学院跟兵部请人回来了，如今怕是差不多快到了，要不然您去前厅候着？”来福问。
“不必，朕就想看看。”
听齐衡这么说了，来福也不在劝，安安分分的站在了一旁。
齐衡似乎是真的对豆芽菜跟豆苗十分感兴趣，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李婆子跟赵嬷嬷的剪豆芽菜动作。
看了一会儿后他发现，白瑾梨的这个亲娘似乎很会干活的样子。
她剪的豆芽菜又齐整又好，反倒是旁边那个嬷嬷剪刀似乎都握不太稳，一看就是没怎么干过活出身的。
也是哦，没记错的话，白瑾梨这丫头的娘亲的确是农妇出身。
怪不得了。
有这么个真性情又勤快能干的娘，难怪那丫头也怪活波的。
他已经发现了，不管是白瑾梨还是白瑾梨的娘，对他这个陛下的态度都很真切，没有讨好，没有谄媚，也没有因为担忧而捂着话不说。
对他该有的尊重也有，只是若是说的高兴了，就会不自觉的忘记自己身处的环境。
“朕来试试？”齐衡盯了一眼一旁的赵嬷嬷。
“这……老奴？”赵嬷嬷瞬间有些懵。
“愣着干嘛？”一旁的来福忍不住瞥了赵嬷嬷一眼。
“是，老奴遵旨。”赵嬷嬷立刻低头弯腰的双手将她捏着的剪刀举了过去。
来福接过来后用自己袖子擦了擦，然后才递到了齐衡手中。
接过剪刀的齐衡学着李婆子的样子剪了一大把豆芽菜，然后就听到李婆子在一旁指导道。
“你捋的太多了，少来点儿，然后另一只手把他们捏住再剪。”
“哎，对对，就是这样，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研究了好久才能剪的这么好，你就两次就行？”
听着李婆子这夸奖的语气时来福的眉心没由来跳了跳，瞅了陛下一眼。
咦？他似乎还有些淡淡的开心？
什么鬼？
在李婆子跟齐衡的共同努力下，满满一盘的豆芽菜成就成功达成，满满一盘的豆苗成就成功达成。
“妥了，剪完了，一会儿让人送到厨房去做吧。”
“是。”赵嬷嬷连忙点头。
“陛下，您前厅请。”李婆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嗯。”齐衡将剪刀递给来福后，淡淡的应了一声。
“哦，对了赵嬷嬷，顺便给厨房的人说一声，中午多加几个菜，等白墨一会儿回来时让他们把家里最肥的那只大鹅抓起来送厨房杀了，煲汤。”
“煎饼还是得做，就做之前那种彩色粗粮的。”
“是，老奴遵命。”赵嬷嬷恭顺的点头。
“陛下，您可有什么忌口的？”
“李老夫人，陛下不爱吃太甜腻的，不爱吃苦的。”来福连忙回答。
“行，这都好说，辣一些的可以吗？我家厨子做的那些川系菜格外好吃，还有那个洋芋擦擦啥玩意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哦，对，那个洋芋就是所谓的土豆，还有那神农架小土豆也美味的很，浇上那个汁儿，老香了。”
李婆子说的津津有味，一旁的来福跟赵嬷嬷：“……”
陛下是什么人，天子啊，人家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用得着你这么显摆吗？
可齐衡倒不那样，还一脸感兴趣的咦了一声。
“咳，抱歉抱歉，老身又话多了。”李婆子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无妨，朕能感觉到李老夫人的满满热情，方才你说的，都上一份吧。”
“哎，行，赵嬷嬷，听到没，让厨房的人安排好。”
“是。”
回到前厅时，白府的其他人还没有回来。
李婆子也算得上是一个想法周到的人，第一时间喊人带着齐衡去梳洗净手。
也就是这个功夫里，来福瞅准了时间，表情略有不虞的看着李婆子提醒道。
“李老夫人，咱家瞧着你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做事如此的粗……率性而为？您可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咱们大齐国堂堂的皇帝陛下。”
原本来福想用粗坯这两个字来形容李婆子的，但是想到林沉渊跟白瑾梨后，语气瞬间委婉了不少。
而一旁的李婆子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点头，随后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略显明显的开心道：“率性而为是在夸我吗？”
“害！来福公公不用这么客气，我性子好我一直都知道的，呵呵。”
“……”来福。
无fuck可言！
我夸你个卵。
还不等他腹诽完，就听见李婆子态度分外诚恳的说道：“来福公公，你可真是个好人呀！喜欢吃什么尽管讲，我让人去给你备。”
“李老夫人，不用了。”来福咬着牙说道。
他？好人？？？
就很迷。
“怎么不用了？多亏有来福公公一直在提醒我，我才能在尊贵的皇帝陛下面前进退有度，感谢是应该的。”
“毕竟我闺女儿说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得做个明白人。”
听李婆子说完后，来福：“……”
齐衡洗漱完毕出现在前厅后，白府的管家早就将备好的茶点送了上来。
前厅很暖和，甚至比方才的大棚里温度还要高一些。
但那个温度刚刚好，不会让人感觉到烦闷。
齐衡坐在主位上捧着茶杯荡了荡，沁人心脾的茶香味顿时袭来。
他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嗯，真好喝。
“陛下？”一旁的来福小声的叫了一声。
“无妨，这里是白府，朕信得过，不必那么麻烦。”
来福的意思是，陛下喝茶之前都没有让人用银针验一下，是否太冒险了些？
可是看齐衡的态度，分明是对白府出奇的信任。
就在齐衡捏起第二快点心准备下嘴的时候，李婆子回来了。
“陛下，也不知道是咋地了，我们当家的还有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跟闺女到现在还在路上，真是让您久等了。”
“朕先跟你聊聊。”
“啊，跟我？啊呸，是民妇，陛下，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民妇保证听命！”
李婆子下去洗手的功夫，已经有人告诉了她，她在陛下面前的自称是不对的。
得称民妇，老身这个词不适合她现在的身份自称。
哎，就觉得好麻烦呀。
“李老夫人，你泡的豆芽菜，种的大棚蔬菜都是用来吃的吧？”
“回陛下，正是如此。”
“若是朕说，朕也想派人去尝试种这些呢？”
“那便种呀！”李婆子想也没想到回答。
“李老夫人不介意？”齐衡微微挑眉。
不管是所谓的豆芽菜豆苗，亦或者是他看到的大棚蔬菜和大棚水果，这对于百姓来说，对于整个大齐国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
若是真的成功的话，以后大齐国的百姓岂不是想吃什么时节的菜就吃什么时节的菜。
这只是一方面。
若是这条路真的可以走的话，也会在不动声色期间为大齐国谋来不少福利。
不管是那个用来种菜的大棚，亦或者是到时候种菜的人，再到最后菜的买卖等等一系列都需要人力来制作完成。
只要人多了，这件事情办起来了，势必会带动一部分经济。
而他看得出来，这大棚菜明摆着是白家人琢磨出来才刚开始试验的，其他人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能将这一项垄断的话………
一想到这些，齐衡的心就有点热。
“介意啥？种菜不就是为了吃吗？既然陛下想种，那便种啊！”李婆子。
“朕手下的人有点多，到时候也会种很多，你也不介意？”齐衡盯着她。
“陛下，既然人多，那自然就要多种点，这样大家才能吃到，这不是应该的吗？民妇为什么要介意？”李婆子一脸不解。
咋滴，这陛下什么意思？
种个菜还要问她的意见？难道是想让她过去帮忙种？
不不不，那可不行。
想到这里的李婆子一脸着急的说：“陛下，我得在家照顾我闺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