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黑夜,惨白的月色。
公园边上的一片树林里,一辆黑色的顶配保姆车不停地摇晃着。
车的后座上,一个身穿白色体恤衫、浅蓝色牛仔短裤的女孩,仰面躺着。
白皙的双腕被紧紧的绑在了腰后,勒出了深深的红印。嘴被黄色的宽胶带死死的贴着,只能听到她鼻腔中发出轻微的‘嗯嗯’的声音。头发更是披散在脑后,凌乱不堪。
她剧烈的挣扎着,却仍然无法起身。
而站在一边,膝盖压在她大腿上的男人,一身浓烈的酒气。赤红的双眸,冷冰冰的看着她。
安亦然不停地摇着头,可努力想要说的话,却变成了‘呜呜’。
“想说话?”男人勾起的嘴角带着冰霜,“可我不想听!”
她,不认识他。可她,知道他。
他多金帅气,他花心风流。他的新闻,好坏参半,层出不穷。
他是A国的车神,是炙手可热的王牌赛车手,车辰。
一个小时以前,她和他,还没有交集。
疯猫,洛城著名的夜店里,已经热闹非凡。
舞台上的节目,喷血惹火。舞池里的男女,迷乱疯狂。
安亦然被人绑着带到了一个包间中,扔到了岳三的面前。
“亦然啊,咱们最近见面的频率有点高啊。”岳三搂着身边的小细腰,吸了吸鼻子,调笑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人。
“三哥,剩下的钱,我下个月就可以还完了”,安亦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这个肥腻腻的中年大叔,“我又不会跑了,这次夸张了点吧?”
岳三接过身边浓妆艳抹的女子递过来的威士忌,喝了一口,开了口。
“啧啧,这次,事儿可大。”他挑了挑眉,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一份文件就被他的手下,举到了她的面前。
安亦然眯着眼睛快速的看着面前的文件,全身的血液也一点一点的凝固了起来。而当她看到最下方的署名后,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不知是因为无助还是因为气愤,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岳三看着她的反应,满意的弯起了眼睛。
“其实吧,我挺同情你的。”他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费力的蹲了下来。湿厚的舌头在他的黄牙上扫了一圈,肉团一样的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小美人儿,你说你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爹呢?”
安亦然皱了眉,仰头侧过了身子,逃离了他令人作呕的手指。
“老规矩,分期。”
这句话,她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背后被绑着的双手已经发麻的颤抖着,而她清楚的知道,这根本不是那条粗糙的麻绳造成的。
岳三笑了,而这笑,在安亦然看来,猥琐极了。
“三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以前的几万块,让你勉强分期,我已经不能和手下交代了。”他摸上了她的脸,粗糙的指肚划过她娇嫩的肌肤,“这让你分期,是怎么个意思,你应该清楚吧?”
安亦然愤怒的甩头,躲避着他的触碰,狠狠的说道,“我砸锅卖铁,卖了所有的东西,也会还给你!”
“哼!”岳三嗤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有些不屑,“老子看上你是看的起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仙女啊?”
“你砸锅卖铁?就你那个破家,还能有几个钱?”他转身踢开了身后的啤酒瓶,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难不成你想卖了那些奖杯?你不会到现在还天真的以为,‘叶方然’这个名号还能值几个钱吧?”
安亦然猛然抬头,倔强的目光燃了火。可她刚张开的口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听见身后一声巨响。
一瓶洋酒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溅起的碎玻璃,划过她的手臂,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岳三扬了头,努着鼻子,看着门口的男人,“你塌妈谁啊?”
安亦然顺着声音回了头,门口的男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可那凌厉的目光,异常清晰,就像一把利剑,直指岳三。
就算是岳三,被他盯得也有些发颤。他干咽了两下口水,向手下一摆头,“谁塌妈最后进来的,门都不关,赶出去!”
手下得令便上前推那男人,“出去!”
可谁知那男人突然动作,一拳就把来人打翻在了地上。他看起来喝了很多,可却步伐悠闲的走进了屋里,坐在沙发上,看向了岳三。
“你刚刚说‘叶方然’?”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些沙哑。
而此时的安亦然也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她呆坐在了地上。
车辰,竟然是他。A国的车神,竟然就这样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岳三气得头顶冒了烟,太嚣张了,他不愤的看向了他,“我说了,怎么地吧?”
“她在哪?”
“哈哈哈哈...”屋子里的人,除了车辰和安亦然,全都笑开了。
岳三看着自己的手下,差点笑岔了气,“这是个疯子吧,谁不知道,叶方然早死了!”
安亦然咬紧了嘴角低下了头,而车辰眯起了眼睛,突然起身迈到了岳三的面前。
岳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往后连退了三步。
“那你还提!”车辰的目光如寒冰、如烈焰,交织而出,仿佛要勒死眼前的人。
岳三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绕到了安亦然的身后,指了指地上坐着的人,“她女儿在这儿呢!”
车辰眉心微皱,顺着他的手看向了地上的人,仿佛才发现这里还坐着个人。他漆黑的瞳孔微缩,冷冷的看着她。
像,很像,和那个贱女人一样,让人讨厌的面孔!
“看上了?”岳三吸了吸鼻子,裂开了嘴,“这女人现在可是我的,你要是想带走,得拿钱!”
要她?哼,我才不会要贱人的女儿,什么样的妈,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
不过,买下她折磨她,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缓缓的眨了下眼睛,他抬起了头,“多少?”
“四十万!”岳三挑着眉,嘴巴一撇,笑了。
“不是三十万吗?”安亦然回身瞪着他,眼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啧啧,这么久我都没管你要过利息,这做人得讲点良心啊!”
安亦然气结,她瞪着他,却说不出话来。他是没要利息,可每次收的账,却都是爸爸输出去的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