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哪儿去了。”秦苏“噗嗤”一笑。
周娴看着秦苏笑得轻松，咧了咧嘴，强行要笑出来，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大小姐若是有这个心，我会努力成全的。”秦苏伸出手，顺手掐了一朵桃花，捻在手里。
周娴眼睛一亮：“大奶奶真的有法吗？”
可是心里却忽然冷了起来，因为如果秦苏说是，证明她与展越有秘密联系。
秦苏何等人物，只抿了抿嘴：“我努力，但是未必成，展大人只是从前的事情，承我的情，现在可未必了。”
周娴听秦苏的口气，似乎与展越并没有那么密切，心里又松了口气，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只道：“那谢谢大奶奶了。”
……
回来的时候，方嬷嬷在房间里打转，见到秦苏回来，苦着脸；“小姐别难为我了，若是老奴去跟展大人说这事，展大人会打死老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展大人的心，这不是在他心上扎个窟窿吗？”
秦苏今日被周娴这么一求，反而多少放开了些，看着珊瑚解自己的披风，“嗤”了一声道：“这有什么？他现在并不把我放在心上。”说着，接过芍药递过来的手炉，蹙眉问：“蓝玉到底哪儿去了？回来了没？”
芍药摇头。
秦苏凝眉，喃喃：“这是去哪儿了呢？”
方嬷嬷见秦苏那摸样，似乎并急着逼她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哪怕是这样，老奴也不成啊，展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奴这么做，这不是找死吗？”
“那成，你去把蓝玉找来，算是将功赎罪。”秦苏抚摸着手炉，嘴角微弯。
方嬷嬷苦着脸答应了，掀开帘子出去，忽然又回来，看着秦苏的脸色，嘿了一声：“小姐，你已经弄好了，对不对？”
芍药正端着茶进来，听了这话问：“什么弄好了？”
方嬷嬷努了努嘴：“小姐不想让大小姐进宫，逼着我让展家提亲，我不敢答应，小姐却也不催，瞧着是已经弄妥当了吧？”
珊瑚正站在秦苏背后，给她揉肩，笑道：“今儿小姐和周大小姐一起出去说了好一会儿话，不过我感觉……大小姐似乎并不欢喜？”
秦苏想起周娴的脸色，是那种患得患失，明知不可能，却总是抱着希望的那种……
忽然又心软起来。
陷入爱情的女人，总是这么可怜的，然而周娴还是世间一朵白莲花，自己却早已成灰，所以能翻过来算计她，对不对？
“周娴拜托我给展大人递话。”秦苏端起茶站，抿一口茶，有点涩。
方嬷嬷不知道秦苏为什么忽然脸色不好，讪讪了一会儿，笑道：“原来是这样的，小姐自然是答应了的。“
芍药听着奇怪：“为什么？”
按照她的想法，小姐既然喜欢展大人，自然不可能答应给周娴牵线的。
“你不懂。”方嬷嬷一边窥着秦苏的脸色，一边笑道：“小姐答应了，可未必做到，也做不到，就这么吊着周娴，让她指望着展家提亲，即使入了宫，也会想办法不让皇上看重的，过了这个风头，小姐再跟她说，展大人不答应不就成了？”
芍药恍然：“原来……”
还没说，忽见秦苏道：“方嬷嬷快去找人！”语气已经不耐烦了。
方嬷嬷吓得一溜烟出去了。
珊瑚与芍药对望一眼，都不敢吱声了。
不一会儿秦苏说要清静一些，把两个丫头赶出来，芍药私下里悄悄对珊瑚道：“珊瑚姐，小姐怎么越来越……她是不是这阵子身子不好，感觉情绪不像从前那么爽快了。”
以前的秦苏，斗志高昂，什么也不想，所以情绪能把握得住，而现在的秦苏，经常会沉下脸来，或者忽然不耐烦了，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头。
珊瑚认真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小姐每次情绪变化，似乎都是在谈及周大小姐的时候……”
芍药想了想，咂嘴：“果然是这样。”
珊瑚猜对了，秦苏确实是这样，对于这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女，她有时候常常下不去手，不像对待其他人那么干净利落，杀伐决断，有时候，她算计周娴的时候，会恍惚里，在算计从前的自己……
那个对爱情抱有幻想，认为世界是清水的自己。
对于这样的人，秦苏很难下手，她自己是黑莲花，不代表嫉恨白莲花，相反，还会有一些淡淡的怜悯。
秦苏叹了口气，托着脸发怔，自己真是老了，居然也如此手软。哎，人真是变得快，展大人从白莲花变成了世俗男子，自己这种黑透了的女人，居然也开始心软，那么周娴呢？
她若是经历了爱情的幻灭，会变成什么样子？难不成会变成第二个秦苏，再重生一波向自己复仇？23333.
秦苏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要笑，忽听门帘外有人道：“小姐。”
蓝玉的声音。
秦苏一下站起来：“进来。”
蓝玉掀开帘子进来，穿着蓝色的劲装，带着一阵子凉风，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去你师兄那里做什么？”秦苏也不跟她啰嗦，开门见山。
蓝玉一怔，似乎没想到秦苏如此机敏，居然猜到了，咬了咬牙道：“小姐，这事我得帮您，因为太大了。”说着，不停地摇头，脸色变得煞白。
“什么意思？”秦苏听了这话，反而镇定下来，慢慢坐下来，指着对面的椅子道：“你坐下来，芍药，看茶。”
她看得出来，蓝玉刚刚回来，连口水都没喝。
芍药立时端着茶，递给蓝玉，道：“瞧瞧小姐对你，连丫头给你使唤了。”说着，抿嘴笑。
蓝玉忽然失踪好几日，她以为蓝玉不辞而别了，心里还好生伤感，如今忽然看到蓝玉回来，心里自然十分欢喜的，因此也开起玩笑来。
谁知蓝玉半点笑容也没有，攥着茶盏“咕咚咕咚”喝了完，“啪嗒”把茶盏放在桌子上道：“小姐，我去师兄那里，师兄告诉我一件事，非常可怕的事情，要出大事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