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自张彧于棺材中苏醒,已经过了三年了。
这三年里,张彧一直在这处狭小的空间里修补伤势。
三年的努力,加之玉玺内的宝丹辅助,他体内的伤势已然修补好了三成。
一身修为也终于可以无碍发挥一两成。
只不过在这修补伤势的日子里,张彧时常有些后悔。
悔的是在以前的日子里,没有用心去修习。
他一出生,便有着天仙的修为,往后直至被封印前的十二年,有六年在天庭,有三年在灵山,又有三年随不同的仙人在凡间历练(玩耍)。
而且是先天道体,各式神通道法,于他而言,学起来轻而易举。
日子自然是无忧无虑,只不过修为依然,所学的神通也没有去深研,只是囫囵吞枣罢了。
早知会有如此大祸,他必会...
唉,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悔之晚矣。
在这处空间内安静疗伤修炼的日子虽好,但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出去的时候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巴不得在这处空间修炼个百八十年,直至万无一失才离开。
可是,在禁制全部失效的情况下,这处空间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外界同化,然后崩塌。
离开,是必然的结果。
不过好在,这三年里,张彧除了修补伤势,考虑到要隐藏自己仙的身份,他还特意把自己的两门神通修炼到小成境界。
八九玄功!缩地成寸!
都是洪荒中有名的道法神通。
前者大成之时,肉身成圣。
后者为步法,大成之时,哪怕天涯咫尺,也瞬间可达。
当年,二郎神给他讲授这两门神通时可是费了好大一股力气啊,又是糖葫芦,又是小糖人的。
最后可算是哄着他,勉强去学。
空间破碎之日,也就这几天罢。
张彧心中暗暗思考着。
不等了,他打算做最后一些准备,就出去。
张彧在玉玺的器阁中翻出一条项链,抬手炼化,然后套在脖子上。
这是他十岁生辰时,胜佛孙悟空给他炼制的一件法宝。
有隐匿的作用,可以隐藏修为,或者是隐匿气息。
他从前可是用这个恶作剧过很多仙家呢。
想起往事,张彧也不禁弯了弯嘴角。
再掏出一柄长刀,斜挂在腰间上。
世间兵器之多,他对刀,却是情有独钟。
厚重难折,直来直往,威猛非凡,霸道无双。
自我拔刀始,前斩之时,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这才叫痛快!
“那么,就让我看看,外边究竟是怎样的情景吧。”张彧喃喃道。
调息,静坐,放出心神,感受这空间和外界的壁垒,在这细微的壁垒处寻找节点。
某一刻,猛的抬手,轻轻往前一摁。
“哐啷——”玻璃破碎的声音。
刹那间,空间破碎,张彧往前纵身一跃。
“轰隆——”
一座巍峨的山,山腰处某个地方,轻轻炸出了一个小口,灰尘悄悄弥漫升起,遮住了太阳的眼睛。
粉尘之中,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同时,炸开的小口瞬间被沙石封住,待四散的粉尘落下,此处一如往常,好似刚刚的一切,是错觉一样。
而山巅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俊朗的翩翩少年,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
昏黄的阳光撒在他身上,他双眼闭着,负着手,就这么立在这抹和熙之中。
在出来那一刻,张彧早已放出神识开始小心的扫视着周围,着手掩盖痕迹。
一切小心为上。
这里似乎是一处人迹罕见之地,方圆百里内,廖无人烟。
“唔,久违的阳光。”
张彧贪婪的享受着。
朝阳的初照和夕阳的余辉,是最舒服的阳光,不会太凶,刚刚好。
嗯?
他终于感到有一些不妥,这阳光虽暖,怎么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不仅如此,这地方周围的一切,也好像有一些古怪。
张彧的双眼睁得老大,惊骇充斥了他的眼眸。
“灵气为何如此稀薄!”
他人傻了。
哪怕是凡间,也不该如此啊。
犹豫了一会儿,他抬腿跺了跺地,
“此地山神,出来见我!”
微风吹起了他的发梢,似乎在嘲笑他的举动。
毫无反应。
真的非常非常不对劲。
张彧眉头拧住了,他盘腿坐下,手中捏了个法诀。
细细感受着周围。
东,西,南,北。
天上,地下。
空气中虽然感觉不到那些恶心家伙的气息,但是不知为何,他浑身充满了不适。
像是...掉入粪池般,恶心。
他沟通不了天道了,而且天地间的法则似乎改变了,各种见过的或没见过的法则被强行搅和在一起,絮乱无比。
整个天地间,灰蒙蒙的,没有活力,颓废不堪。
可以确定的是,这里,不是他熟悉的洪荒。
可为何,心底内却感受到了一点点似曾相识之感。
“接着往下走走吧,找找城镇,好好看看这里的人们。”张彧默默想着。
他绕着山巅缓缓下山,山巅到山下,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小路,没有栏杆,十分危险,当然危险不过是相对于凡人。
他没有用缩地成寸,只是慢慢的走,时不时脚往旁边的山石一点,纵身一跃,细心感受着这陌生而又古怪的世界。
一边走一边往身上打上几个除尘术,清水咒,除去风尘。
体内的仙气隐藏在深处不断运转,转化着药力,修复伤势。
神识收回五成,加强隐蔽,只留周围警戒之用。
拉的太远的神识难免有些难以细控,万一有所疏漏,被一些难缠的诡怪所发现。
那他就可以微笑着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
山脚处,一片茂密的森林中。
林野中的鸟雀被惊得乱飞。
一个穿着一身潮牌的年轻人在狂奔,脸色苍白,喘着粗气,眼睛中有甩不掉的惊恐。
时不时神经质般回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但是身后什么都没有。
精心打理的头发散着跟鸡窝一样,脚下的鞋已经掉了一只,露着的那只脚,鲜血淋漓。
身上不菲的衣物也被划破了好多口子,鲜血顺着口子流出,粘在他身后的树枝、花草上。
吴宇杰简直要疯了,二十年的世界观在今天碎了一地。
一边逃,一边呐呐的自言自语着:“怎么会有?怎么可能会有??”
早知道世界上真的有诡怪,打死他,也不会跟着那群喜欢乱疯的狐朋狗友来到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玩招魂游戏啊!
现在在那间精美的别墅里,恐怕除了侥幸逃出来的他,就已经没有活人了吧。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撒在他的面前,天色越来越黑,他也越来越冷,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唰唰声,他都觉得是自己生命倒计时的丧钟。
吴宇杰可以肯定他身后在有东西追他,之所以不追上来,只不过是抱着猫戏老鼠的态度罢了。
“我我我,我还不能死啊!谁,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他有些绝望的呼喊着。
相比于痛快的死去,恐怕这种慢慢的折磨,才更让人恐惧啊。
又是十几分钟,绕过面前的几棵树木,吴宇杰终于冲出了森林,面前豁然开朗。
遥远的天边,太阳已经沉下去了三分之二了,天地间一片残红。
未等他长舒一口气,他冷不丁看见前面站着一个少年正面对着他,还向着他大声咆哮!
披头散发!
一声古装!
面容冷峻!
嘴里还在说着一些他根本就没听过的语言!
哦,日...
完了!
吴宇杰的头皮简直要炸开,浑身上下寒毛立起,双腿哆嗦的跟筛糠似的。
然后双眼一翻,身体一僵,晕了过去。
“啪!”的一下,脸着地,狗啃泥。
张彧:“??!”
张彧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