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
因尔思科的夜晚虽然有些微热但很舒适。树影摇曳,月光如水。克拉福特正和艾芙蕾达对坐在自己的庭院中,举杯小酌,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
“你什么时候能换一件短袖衣衫,这么热的天,我看着好难受。”克拉福特夸张地皱着眉头说道。
“那你只能耐心地等待,到那时我一定让你成为第一个欣赏者。”艾芙蕾达调皮地说道,“哥哥,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克拉福特微微欠身表示感谢,拿起酒瓶,向艾芙蕾达的杯中稍稍添了些许冰酒。
“辛苦了,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克拉福特笑着说道。
艾芙蕾达稍稍达抿了一口,说道:“内侍长普拉多比传闻中的更小心谨慎。一个才五十来岁的男人,居然生活得像个七十岁的老人一样。除去宫中值守外,几乎不出家门,也不和任何人来往。家中只有几个老男仆。房子很大但是里面的陈设十分老旧,和内侍长的身份完全不符。听说他的妻子和孩子由于无法忍受如此清贫的生活,早就逃回娘家去住了。”
克拉福特点了点头说道:“普拉多确实是这样一个人。但是这并不奇怪,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被赶出家族的庶子。他一心想重回贵族阶层。由于魔法资质平平,所以只能通过对陛下奉献忠诚来实现理想,不主动招惹任何麻烦是他的人生信条。不过,听说他几十年的努力好像快有回报了,最近一直有传闻说他会被封为男爵。但如果让陛下得知他管辖的內侍居然有人泄露了宫中机密,那他曾经的努力可能都白费了。”
艾芙蕾达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可不是。这个胆小鬼差点就让我吃了个闭门羹。不过当看到我递进去的名帖后,就主动让我进门了。”
“你在名帖上动了什么手脚?”克拉福特饶有兴趣地问道。
“也没什么,我只不过画了一个王族标记并且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六!”艾芙蕾达回答道。“然后他亲自出来迎接我,并把我带进了一间密室。他当时的表情十分惊讶,因为他从没想到像我这样一个普通平民居然也知道六王子的事情。在与他坦诚交流后得知,随着毕业狩猎的临近,六王子的秘密在宫中已经不再是一个禁忌话题,陛下不再会因为这个话题而惩罚任何人,但这份宽容仅仅只限于王宫内部。普拉多非常感谢我在他即将被封为贵族的关键时刻提供了这份重要情报。他请求我帮他一个忙,让那个乱嚼舌头的家伙永远闭上嘴巴。作为回报,他告诉了我一个只有几个人才知道的秘密。”说到这里,艾芙蕾达故意停顿了一下。
克拉福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艾芙蕾达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普拉多告诉我,六王子的名字叫帕拉丁,在他的法师环里有艾琳娜王妃注入的禁咒。”
克拉福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满意地看着艾芙蕾达。他知道,虽然艾芙蕾达说得十分轻松,但实际交涉中的凶险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体会到。
“唉,不知道那个六王子人在哪里,早知道这样,上次真不应该放他离开!”艾芙蕾达嘟着小嘴,一脸遗憾地说道。
克拉福特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果六王子能够蜕变成功,他肯定会回来找我,不过不是叙旧,而是提着刀来杀我!”
因尔思科城郊外的山林中,两匹不算强壮的老马拖着一架大车缓缓地前行着。大车盖着厚重的油布,这时候油布动了动,一只老鼠脑袋钻了出来。
麦斯四周警惕地张望了一下,小声问着正在驾车的孩子:“帕拉丁,我能不能出来透透气?这些日子一直躲在这大车里,憋死我了!”
帕拉丁看了看四周,笑着说:“出来吧,这里是王国的西北部,应该已经远离那些探子活动范围了。”
话音未落,麦斯噌的一下就蹦到了帕拉丁的身边。张开鼻孔,夸张地呼吸了起来。一边吸气一边还摇晃着大脑袋,显得十分享受的样子。
帕拉丁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继续驾车前行。麦斯享受完足够的氧气后问道:“帕拉丁,咱们为啥不直接进城,绕到这里来做什么呀?”
“我想再拜祭一下那位不知名的小朋友,今天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到这里!”
麦斯点了点头,非常难得的静静地坐在帕拉丁的身边。马车铃声阵阵,又走了一段路程,就看到不远处的两个坟冢。
帕拉丁和麦斯走下马车,来到坟冢前,帕拉丁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静静地向两位不知名的亡者哀悼。
麦斯也装模作样地学着做了起来,突然,他警觉地看了一下四周,轻呼了一声:“小心!”随即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里。
帕拉丁微微一愣神,立刻转过身,拔刀在手,警惕地四下张望着。
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阵稀碎的脚步声,从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了二十多个人。为首的一个人阴森森地说道:“小朋友,还记得我吗?没想到吧,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