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艺在南阳府拼尽全力的讨生活,可是,即使他已经那么努力,却依然不能让自己生存下去。。
罗艺凭着胸中一口气,不让自己死去,努力的生存着。
但是这人呐,怎么能斗得过天意,上天要你死,你就是榨干身体的最后一点力,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难道,天意真的要让罗艺命丧南阳府不成。
反正罗艺是这样想的,他就认为这是上天在要他的命,无论他如何挣扎拼命,或许都逃不脱天意的决定,那就是让他死,而且是冻饿死的。
罗艺在南阳府挣扎着生存了四个来月,转眼间眼看到了年关,罗艺却步入人生的最低谷。
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只是靠着喝凉水续命。
按理说年关将近,大家都忙着过年置物,活计应该变多才是,但是不知为何,没有人请罗艺干活,没有活计就没有饭吃,罗艺在人力码头以待就是一天,目送着同行一个一个被人领走,大家都能或多或少的找到一点活计,但就是没有人来找他。
就这样,罗艺在人力码头,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耷拉着脑袋,浑浑噩噩的过去三天。
罗艺仿佛也死了心一般,冥冥之中感到,此地已经在没有自己的生存之所,在留在这里,等待自己的恐怕只有冻饿而死。
在第四天,罗艺喝了一肚子凉水之后,勉强起身离开了他讨了四个多月生活的南阳府。
可是,他又能去哪里呢,出了南阳府,罗艺漫无目的游逛。
肚内不时传来一阵绞痛,那是饥饿带来的感触,罗艺只感到脚底发飘,身体摇摇晃晃,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每一次眩晕,罗艺都要紧闭双眼站在原地调理很久,才能重新睁开眼睛继续往前走。
哪怕是这样,上天依然不放过他。
不知何时,灰蒙蒙天空开始飘下雪花,那雪花越飘越大,不多时,竟下起鹅毛大雪。
凛冽的北风挟带着大雪打到罗艺身上,罗艺就感到,这哪是刮的风啊,这是刮的刀子啊,那寒风,就跟那剔骨刀一样,搁着皮肉就往骨头里钻呐。
都说寒风刺骨,这真是一点都不假。
罗艺环抱双臂,尽量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那一身破旧的单衣,在寒风中,犹如树顶之上那一片倔强不肯飘落的枯叶一样,随风飘荡。
罗艺背对寒风,顺着风向慢慢的往前挪,这样还好受些,因为迎风走,他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又走到了那里,罗艺是实在再也走不动了,浑身酸痛,手脚麻木,腹内饥饿,身上衣单。
眼见路边有一棵老树,罗艺奋力挪过去,在背风处,罗艺背靠着大树就蹲那了。
双手抱紧了肩膀,膝盖顶着胸膛,罗艺抬头望望漫天的风雪,哭了。
过去常听人说,身逢绝地,但是那也只是听说而已,没有什么感觉,没想如今轮到我身上了,如今我岂不是就是别人口中说的身逢绝地么?有家难归,有国难投,远走他乡,是举目无亲,抬头无故。
天呐!我罗艺今天是非死在这不可啊,怨谁呢?怨我自己啊,我不是个人呐!爹啊!我对不起你;娘!我对不起你啊!你们儿子我当了外死鬼啊。
罗艺是放声大哭。
风,是越刮越大;雪,是越下越大。
罗艺哭了一会,到最后他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感到,那寒气从他脚后跟一路往上窜,直窜到顶梁门,浑身上下是不住的打颤,眼前是阵阵发黑。
就这样,罗艺迷迷糊糊,就昏死在老树根上。
可是,那风雪却是依旧,一棵老树又如何能够抵挡住风雪,最后,那雪下的竟将罗艺埋在雪堆之中,只是罗艺还没有死透,那雪虽然将他全身覆盖,远远看去,那就是一个小雪堆,谁又能想到在雪堆之中竟是一个大活人呢。
但是近看,却发现,在罗艺面庞的前面露出一个雪窟窿,那是因为罗艺还有口气在,这口热气让雪堆没有封死,正好露出罗艺一张脸来。
也许是上天玩够了,也许是罗艺命不该绝。
就在这傍晚时分,从这条道的远处,有一个老汉,赶着一辆驴车晃晃悠悠的走来了。
要说这老汉是谁,这老者可是大大有名,老人姓姜,名卫,乃是姜家集的一个员外,今天本是去南阳府置办年货去了,只是在城中多逛了几圈,回来的有些晚,这才临近傍晚回到了姜家集。
而罗艺,迷糊之中,在快走到姜家集的这地,昏死在老树之下。
姜老汉,赶着一辆驴车,嘎吱嘎吱的往这边走来,车上堆满了年货,有酒,有肉,有菜,还有几匹布匹,带回家给家人做几身新衣服。
远远的,姜老汉就看到在那棵老树之下有一个小雪堆,雪堆上还有一个窟窿,隐隐约约那窟窿里面好像还有一个人脸儿。
哎呦,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这谁啊,怎么把自己给埋雪堆里面了?
“吁~~~!”
姜老汉一声令下,小毛驴顺从的停下脚步,在原地打了几个响鼻,前蹄还不耐烦的哗啦了几下地面。
那意思好像在说,我走的好好的,你叫什么停啊!
姜老汉可没心情管毛驴心中怎么想,一翻身,从驾车把上跳了下来,背着双手就往那雪堆走去。
走到近前一看,雪堆里面还真是个人,用手一探,还有气。
姜老汉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人还活着,还有救。
当即伸手将罗艺身上的雪给扒拉掉,伸手一拉罗艺,竟提起一个肉轱辘。
原来罗艺的四肢已经冻得僵硬,无法舒展开来,只有胸口心窝处,还有一口热气,这要是在晚上一炷香的时间,那这人铁定的死透了不可。
“哎呀,年轻人啊,看来是你命不该绝啊,碰到我姜老汉,人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要是没碰见也就罢了,既然让我碰上了,年轻人呐,你的命就算是保住啦。”
说着,姜老汉环抱起罗艺,将他放到驴车之上,转身一跃,稳坐驾车辕,扬起手中鞭条,随手打了一个鞭花,耳廓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姜老汉放开嗓音一声高呼:“驾!”
那毛驴颇通人性,知道这是主人下达了快跑的命令,放开四蹄,是往姜家集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