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桂枝,趴在窗棂之上,用舌尖点破窗棂上的纸,偷看罗艺,直看的小姐是春心荡漾,起了涟漪,一缕情丝缠绕心间。
她是越看那个越顺眼,越看那个越是心欢喜,心中就打定了注意。
看罢多时,小姐跳下巴砖,提起裙摆,迈开碎步,向着母亲房中跑去。
到了姜母房中,姜桂枝挨着母亲坐下,满面带笑,眉目含情,柔声向母亲问道:
“母亲,我们家可是来了客人,那客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您可知道?”
姜母已经是过来人,哪里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思,更何况,她也是为了女儿的婚事愁的日夜无眠,只是此时她也不点破,面露笑容言道:
“女儿是说的在前厅用宴的那个年轻人吧,他自报家门,说家住陕西京兆府云阳县罗家村,姓罗名子延,年方十九,乃是家中二子。
今次前来南阳本是省亲而来,是来看望他的姨娘来的,没想到他姨娘在一年前已经病逝,他寻亲不着,流落街头,又逢天降大雪,他无路可走之下昏死在集头的一棵老树之下。
也是他命不该绝,碰上了你的爹爹将他救下,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是如此了。”
闻听娘亲说的仔细,姜桂枝眼睛一转言道:“娘啊,娘啊,我的亲娘啊,你可知道,女大当嫁,男大当娶,哪有一辈子不出门的老闺女,我看那罗子延,长的是相貌堂堂,仪表非凡,听他说话,口齿那个伶俐,胸有才华。
闺女我今年已经一十八岁,早到了谈婚论嫁,定亲的年纪,我知道为了我的婚事,让二老操碎了心,今日里,我看那罗子延,甚和我心意,还望母亲不要介意,为女儿我在打听三分,问他是否已经婚配,家中是否有妻,如若他也是独身一人,女儿我愿意与他结为连理,还望母亲成全呐!”
听完女儿之言,姜母是一脸的为难,一连的摇头表示不同意,直言说那罗子延,乃是外乡的人,这一不知根,二不知底,难辨他人性善恶,不是个良婿。
姜桂枝闻听母亲不愿意,当即那个脸一沉,眉一低,小嘴一撅起,也是不依,姜母看在眼里,心中叹息,知道自家女儿,向来有主意,不似那深宅大院里的娇贵女,心思单纯,没有了心机,只是一味的逆来顺受,听由天命。
姜母担心罗艺人品,不愿女儿草率决定,终身之事,乃是一辈子的大事,一旦踏错,悔恨终身。
但是她哪里受得了女儿的痴缠,一个回合都没坚持下来便投了降,只得吩咐下人,将老爷请来后屋,只说是有要事要与老爷商议,让他务必尽快过来。
丫鬟得了令,急忙跑向前厅,过不多时,丫鬟到了前厅,直言说老夫人有请老爷,说是有要事商议,让老爷立马去后宅,不要耽误。
姜老汉闻听夫人有请,不知到底是为何事,只得跟罗艺,赔礼恕罪:
“真是无礼,无礼,还望贤侄恕罪,恕罪,后宅有事,我去去就来,贤侄在此稍等片刻,我先告退。”
罗艺见姜老汉起身要离席去往后院,急忙起身抱拳行礼道:
“伯父有事尽管自便,小侄在此等候就是。”
“好好好!那我就先告辞一会。”
说罢,姜老汉迈步出了客厅,走向后宅。
等姜老汉到了后宅,姜母将事情原委细说端详,直言说咱家闺女看上了那罗子延,托付姜老汉在去打听三分,问清那罗子延,家中是否已经成婚,可有妻室。
如若那罗子延独身一人,可否愿意成亲娶妻,如若他愿意,你在向他提起我们的闺女来,就说愿意招他为女婿,这些你可要记得清,问得明,且不可鲁莽,出了差错。
如若出了差错,让那罗子延当面拒绝,他一个男儿郎,到是无所谓,可怜我们的闺女,脸皮薄,要是让她知道,那还不羞臊死自己,你可千万谨记谨记。
姜老汉听夫人交代的清楚,直说自己明白事情的重要,心中记得清楚,让夫人放心就是。
但老夫人哪里放的下心,老两口在又对了一遍问话内容之后,确定没有纰漏,这才让姜老汉前去前厅打探清楚。
待姜老汉出了房门,姜母脸色一顿,对着身后的箩帐清哼了一声言道:“这回你可满意啦?”
姜母话音刚落,只见箩帐撩起,一个含羞带涩的女子走出,正是姜母的心头肉,宝贝疙瘩闺女姜桂枝。
姜桂枝羞羞答答从箩帐后面出来,她是将刚才老两口的对话听的仔细,心中对双亲二老,甚是感激,姜桂枝小跑几步,来到姜母身侧,搂着姜母的胳膊一阵摇晃,口中娇声说道:
“母亲,怎么你也要取笑女儿不成?”
“唉!为娘怎么会取笑与你,你能够嫁的如意郎君,母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也是为娘我如今的心愿,只愿我儿能够嫁的顺心如意,为娘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为娘唯一担心的就是那罗子延的人品,家中是否已有婚配,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他的出身,为娘是一点都不介意,只要闺女你看的上,他就是一个乞丐,为娘也会同意你们的婚事,咱们家不缺银钱,他没有,我们家有的是。
怕只怕那罗子延,心性不正,陕西京兆府离此地千里之地,我们对他家里是一无所知,他人品怎样?心性如何,我们是一概不知。
万一他要是说了谎,直说自己是孤身一人,没有妻室,直哄骗的我们信以为真,将你嫁于他为妻,万一将来有一天,别人正室登门闹事说理,我们要如何面对,到时只怕苦的还是你啊,我的心肝啊!”
母女二人在后宅,叙说心事,那是有苦也有愁,有喜也有乐,放下二人暂且不说。
在说姜老汉,回到前厅,到了厅门,姜老汉没有急忙进去,站在门口偷眼往里观瞧,只见罗艺正端坐在椅子之上,小伙子坐的那是一本正经,双手放于两个磕膝盖上,腰板挺的笔直,屁股坐着半边椅子,这是非常正规庄重的坐姿。
又看罗艺,面容端正,不苟言笑,目视前方,紧盯着厅门之处,这就是将老汉进入客厅所看到的罗艺。
姜老汉的眼光何其毒辣,看人那是少有出错,一个人品行如何,往往就体现在他行走坐卧停等细节之处,从其举止,断其修养,从其谈吐,判其才华,从其所为,看其品行。
姜老汉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就注意到了罗艺的坐姿,心中不免又为罗艺的修养加了一分,从刚才二人的聊天中,姜老汉又看出罗艺胸中才华不俗。
只是二人相交还甚短,姜老汉也不知道罗艺平时的所作所为,一时还不能判断其品行如何,但是瑕不掩瑜,差又能差到哪去?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不管是仪表相貌,还是才学修养,罗艺那可谓都是出类拔萃的,高人一等,要是能够招罗艺做自家的女婿,姜老汉那是打心眼里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