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叫来福”
来福回答道。
眼睛却总是小心翼翼地偷瞄对面的兰月。
在座的又不是瞎子,自然感受得到。
兰月不理他。
兰欣看着这一幕轻轻摇头,便做饭去了。
暮音寒没什么表情,只是用拿着茶杯的手,食指摩擦着茶杯的碗口。
那白衣少年却轻笑道:“好来福,我没什么别的意思。那头双翼条纹虎我本想契约来着,但它性子却极烈,便带到这暗衍森林,寻思着它放松警惕,看能不能成。只是没想到却丢了,还惊扰到了小哥你,实在是对不住。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把我那双翼条纹虎打成这般模样?”
“在问别人之前,是不是得先自报家门。”
暮音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抚弄起猫儿来。血红颜有些受宠若惊了,乖乖的,趴在暮音寒双腿上,任她那双冰凉的手抚摸。
真的好冷。
血红颜内心吐槽道。
像在大冬天一头栽进了冰淇淋一样。
还好现在是夏天,有一个移动的空调也不错。
周围的草儿啊,花儿啊。都晒得焉焉的。血红颜方才看过,就暮音寒身边的长得最好。
对面的白衣少年笑容微微有些僵了,他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给面子。
他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只得自报家门。
“我姓容,名涧珩”
来福瞧着少爷与他不对盘,对容涧珩的好感也逐渐降低,规规矩矩地站在暮音寒身后。
“是挺贱的”
暮音寒端着面无表情的容颜,说这种话,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是山涧的涧,不是贱。”
容涧珩感觉,这人似乎要把他从头骂到尾,从内骂到外。
十八年啊,这人是第一个骂他贱的人。
关键是,他还不敢还手。
“那一样也是贱”
暮音寒可不知道什么叫作给面子。
淡漠的眸色向容涧珩射去,准确来说,是向他后方来的那个人射去。
来人是一位中年大叔,穿着黑色粗布短装衣。脚踩一双黄白色布鞋。面容和蔼,看着就像一位普通人。虽然穷,但胜在干净。
“少爷”
来人唤了一声容涧珩,兰月她眼睛一亮,立马转身对来人甜甜地叫道:“钟伯”
容涧珩也回头望着来人,微笑道:“钟伯,您来了”
此时,容涧珩心里不免有些底气。
看着钟伯的同时,余光也看向了暮音寒。但他终是失望了,暮音寒一点表情都没有,那张脸简直可以秒杀一切情绪。
来福第一次见到这人,不免有些惊讶,世子这是带他到哪儿了,怎么这些人他都没见过。
“这位小哥醒了?”
钟伯诧异道。
来福有些蒙了,我醒了你惊讶作什么?
“钟伯,他不就是用了我们家少爷的茯苓膏吗,您惊讶做什么呀?”
兰月一向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
“茯苓膏啊”
那可还没这个功效,钟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暮音寒。
这小子。
藏的够深。
血红颜此时眯着小眼儿,好好的做她的猫。心里不禁诽谤道,寒依冰雪要是简单,她怎么可能会半生莲花印这等禁术?不过是一颗复生丹罢了,反正她血红颜坚信,寒依冰雪的底蕴绝对够厚。
暮音寒依旧平平淡淡,仿佛没看到钟伯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是容涧珩方了,他给都没给过,来福是怎么用的茯苓膏?
当初被暮音寒揪出来一顿毒打之后,他就学乖了,有什么给什么。只是茯苓膏他真没给,那玩意他自己都不够用,又怎么会给一个差点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双翼条纹虎打的半死不活的人?
期间他偷偷看过来福,那家伙好的真的很快,也不知道暮音寒给他用了什么神仙药,好的那般快。就算是五叔在这,也应当自愧不如。
要么,暮音寒背后有靠山,要么,暮音寒自己就是靠山。他更倾向于前者,但是,容涧珩明白,不管哪一种他都惹不起。
可是,月月啊月月,本少爷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总拆我台?容涧珩此时欲哭无泪。
来福不懂,茯苓膏很贵吗?
但暮音寒却听懂了,茯苓膏。怎么办觉得有点亏了。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容涧珩他此时都快破功了。
“钟伯?您回来了。”
兰欣从车厢后出来,一脸惊喜的叫道。
“多的食材不好带,我便做了些面条。少爷你们和钟伯趁热吃吧。”
兰欣,本少爷很感谢你帮本少也解围,但你就只会煮面条好吗?而且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一锅绿油油的东西能吃?
兰月也暗暗的往后缩,想尽一切办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钟伯呢?此刻他率先一步去驾车了。
来福也不敢看那一锅汤,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兰欣姑娘做饭竟然是这等模样。
血红颜早就翻白眼——装死。
只有暮音寒一脸淡定,起身,淡淡地道了一句:“赶路”
“对,赶路。兰欣啊,你看我们要赶路,实在是没时间吃早膳。下次吧,下次吧。”
容涧珩头也不回的登上他那辆被暮音寒鸠占鹊巢‘简陋’的马车。
闻言,兰欣只得无奈的笑了笑,去收拾东西。
一行人踏上了去往城镇的路。
初夏的早晨也不算太热,太阳缓缓升起,朝阳余辉洒在了那带着雨露的牧草上,折射出点点星光。只是,一个安静无语的组合,在这朝阳满天的世界里踏行,怎么看,都觉得是在毁景象。
容涧珩心里憋屈,啥也没问到,还让那煞神知道了茯苓膏。
唉~
“少爷,我现在去哪儿”
行走在路上,见没人理会,来福才敢询问他家少爷。
“到了就知道了”
暮音寒淡淡的答道。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啥也不知道。
“哦”
来福看着面前淡定的少年,顿时,心中似乎有一块东西落下了。少爷这么淡定,一定想好了去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