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杰无语，转身绕到她背后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自荐书然后走人。背后传来那两个中年妇女的冷言冷语，白杰想回身往她们脸上吐一口唾沫，但他忍住了，因为人才市场墙上的大牌子写着“随地吐痰罚款20元”，是印制一份自荐书价格的两倍，白杰担心自己吐不准，万一唾沫落地上了岂不更亏。
空气里充斥着人的体味、汗味、香水味、化妆品味……五花八门的味道混在一起，冷气开再大也没用，白杰想起高中语文课本里有一篇叫《包身工》的，里边那些可怜的工人住的地方大概就是这股味道。
“白杰！”
白杰突然听见有人喊他，他晃着晕乎乎的脑袋四处张望，看到的全是为了找工作而漫无目的移动着脚步的行尸走肉，根本分不清声音哪。
“白杰！这边！”
白杰看到不远处有人手里举着支笔晃动着，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高中同学。
“肖志明！”白杰叫了一声。
肖志明手里正摆弄着一份份的自荐书，他笑着说：“你干什么来了？”
“废话，不找工作谁愿来这遭罪？”白杰盯着他胸前的工作牌，“你是这公司的人事主管？”
“什么狗屁主管，”肖志明笑道，“我才来三个月就是主管了，现在是第四个月。”
“我管你是第几个月，”白杰毫不客气地抽了一份自荐书出来递过去，“帮兄弟个忙，以后吃饭喝粥就靠你了。”
“这忙我可帮不上，实话对你说，这公司不咋地，我都准备走了。”
“怎么了？”白杰看着公司招聘简介说，“生物基因工程，高科技啊，招文员，1500底薪，不是蛮不错的？”
“不错？”肖志明一副不爽的模样，“我来公司三个多月了，老板都没见过几面，见老板次数最多的据说是他的女秘书，回家和出去应酬都带着。什么生物基因工程高科技，说穿了就是在卖蜂蜜。维五路你懂吧，我们公司就在那里一间民宅的2楼，底下是卖菜的。我甚至怀疑这就是一个皮包公司，到现在为止我只领过一个半月的工资，过几天他再不把钱结了老子就把办公室的桌子卖旧货市场去！”
“那你还来招人干嘛？”白杰问。
“上面下来的指标，注册过的公司都要来这摆个摊，”肖志明说，“我提醒你一句，找工作别来人才市场，很多公司都是为了完成指标才来摆摊的，人家早就内定有要招的员工了。你看准哪家公司，直接到他们的办事处递简历成功率比较高。”
白杰恍然大悟。他知道那两个织毛衣的中年妇女为什么说话那么**了，原来她们都是来混日子的，大叠大叠的简历被她们扔在地上后，估计一会就变成废品称斤卖给收费旧的人。
“对不起啊，”肖志明抱歉地说，“你的自荐书我就不收了，省得浪费你几块钱。不过你的吃饭问题我还是能解决的。”
没活****吃什么饭？
就在白杰疑惑的时候，肖志明转身从一个大篮子里拿出两个白色的饭盒和一包餐纸递给他，说：“公司唯一的好处就是管吃管拉，兄弟我就这点权力了。我这摊子摆到月底28号，不过下星期再拿不到钱我也走了。这几天你想吃还可以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