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别再说话了,”罗茵抓了一团被子捂在罗辛龙的伤口上,“我会打电话跟小白说的……我让他今天就赶机过来,好不好?”
罗辛龙虚脱地喘着气再次躺下,满带歉意地说:“小茵,委屈你了,爸知道你不想自己心爱的人来这里混……”话没说完一口气喘不上来竟晕死过去。
“爸!”罗茵哭叫一声,老姜和几名医生护士这时也冲进来了,在罗茵的注视下医生立即对罗辛龙进行抢救,纱布一拆开,触目惊心的弹孔周围血肉模糊……真正的枪伤可不会像《喜剧之王》达叔那样,摸摸肚子还能坐下来跟人说话,普通手枪子弹打穿肉体的时候弹孔周围起码也有直径5厘米左右的圆形区域被击碎!眼见罗辛龙整个左肩都是烂肉,天知道他挨什么鸟枪打中!!
罗茵当警察不久就去了集训营,亲身经历的罪案不多,此时见父亲这般垂死模样,脚一软,整个人就跪倒下来,晕是没晕,但却咬着自己的手背一个劲地哭。这一刻,罗茵觉得自己在集训营10个月的时光白过了,一旦面对这亲人的伤痛生死,所有在训练时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坚强在一瞬间被无情地击碎……
罗辛龙昏迷,罗茵虽悲伤过度却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白杰见状便悄然用瞬间移动离开了。小白对罗辛龙说的那番话感动,但并不代表他会盲目轻信,龙爷是什么人,罗茵不知道,小白还能不知道?光是秦月明突然这么牛逼敢在光天化日下公然与罗辛龙为敌,这事就挺值得推敲……为了搞清事实真相,小白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坚叔——这个据说拔根头发也能将迈阿密华人界震两震的老头,自从知道他是胖子娘的亲戚后,小白对坚叔又多信任了几分,况且樱离开时也嘱咐他不要做对不起拳馆的事,拳馆是谁的拳馆?坚叔的拳馆!言下之意就是坚叔是个可信之人……
香港和美国有时差,从香港出发坐飞机时是早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机程后来到美国却只到了中午,偷听罗老头子和女儿的谈话又去了半个多小时,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坚叔躺在卧室的床上闭目养神,人老了,中午也不一定睡得着,只是闭闭眼睛假寐而已。他忽然感觉自己床前的空气一阵浮动,没睁开眼睛就能知道房间里凭空多了什么东西,坚叔苍老的声音缓缓问道:
“是小白吗?”
靠,这老头都成精了,看都不看就知是我……迈阿密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尔虞我诈,高层领导里小白就觉得坚叔做人够坦荡,一见之下亲切感顿起,像个小孩般笑道:
“坚叔,我回来了!”
“呵呵,”坚叔坐起身来,他也笑着端详着小白,“什么时候回来的?看来龙爷还是沉不住气啊,我推断他不会主动打电话招你回来,没想到这人啊,越老越怕死,嘿嘿!”
其实刚才在听到最后那段对话的时候小白已经很清楚了:罗辛龙急着将女儿叫过来,为的是让女儿给自己打电话!所以坚叔的话也没有错。小白不愿扯出太多事情,干脆说:“他是想给我打电话来着,不过没打我就自己回来了。”
“哦?小胖他爸的事搞定了?”坚叔问道。
“我出马还能搞不定?”小白不请自坐,“原来您是胖娘她家里人啊,怎不早说!”
“咳,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坚叔不以为然道,“在佛山乡下,一个村里的人都是亲戚!不过韦建国这个人还不错,他要是把做研究那份意志放在练武上,像他这岁数应该也大小是个宗师了。既然他开口,我拳馆里养百十个胖子都养得起,就当做顺水人情咯!”
小白在拳馆里待过一阵子,知道拳馆不是那么容易收“过海”来的人,坚叔轻描淡写的谈吐更加突显了他为人义气的一面。小白不想浪费时间,单刀直入道:“坚叔,是这样啊,这次我是偷偷回来的,龙爷他不知道。我想先听听您的意见:龙爷这回怎么搞的,据说被他干儿子摆了一道?我看姓秦的是嫌命长了……”
“是啊,”坚叔右眼角的刀疤动了动,布满皱纹的眼皮下透出一丝疑惑的光,“我也想不通秦月明怎会有实力、有胆识干这事!而且还是在龙爷的车经过我拳馆门口时动的手,搞得我都没有面子去探望龙爷!”
小白心里一动:“这么说当时您在场?”
“在,”坚叔眼里精光大动,回忆起当天情形的他显得比较兴奋,“拳馆留守的人听到枪声后几乎第一时间都冲出去了,铁牛带着绿风军的弟兄操起家伙就上战场,谁知根本挡不住那三个人!好在他们的目标是龙爷,你绿风军的弟兄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擦身而过,愣是一枪都没打中!铁牛恼了,扔下家伙冲到龙爷的车旁边想用硬气功硬扛,结果人家随便一抓一甩,他那蛮牛一样的身子就像炮弹一样被扔了出去……我们的人全都不堪一击啊!不过那三人似乎还不想立刻要龙爷的命,其中一个随手用手指弹出一颗子弹,打中龙爷左肩后他们就离开了。”
小白听得离奇,一连串地发问道:“用手指?那人是黄药师?能用手指弹,干嘛还得是子弹?随便一颗波珠也成啊!”
“鬼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坚叔不服地骂道,“三个疯子!随随便便就突破所有人……真是疯子!!”
“当时您就没有上去跟他们过两手?”小白鬼马地问了一句,他心想坚叔肯定是怕死,不敢跟那三个牛逼的人打。
“我上去干什么!送死啊?”坚叔答得倒是坦荡,“我出了事,你这个继任馆主又不在,拳馆上上下下怎么办?当头就得有个当头的样,别一天到晚就想冲到前线去打打杀杀,冲锋之前得想想,还有多少人得靠你吃饭!”
就算是我这个继任馆主在,您老也不会用鹰爪功上去跟那些人拼的……不,是更加不会用鹰爪更上去跟人拼的……不过小白对长辈还是以尊敬为主,他不会戳穿坚叔话里的滑头,因为老人家说的也是实在话,打不过干嘛还冲上去送死?
“这么说您一点头绪都没有了?”小白失望地问。坚叔这得不到有用的情报,小白准备找兴哥去,如果一向消息灵通的兴哥也没辙,那他打算自己查,因为在迈阿密除了坚叔跟兴哥之外,小白不知还能信任谁。
坚叔略微迟疑了一下,答非所问道:“我给你的馆主玉佩呢?”
白杰扯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红绳,将玉佩扯出来:“在这里。”
坚叔见他将玉佩像护身符一样挂在胸前,很是高兴,笑着说:“嗯,在就好……”随后收起笑容:“拳馆弟子小白听令!”
******,又来?小白下意识地又想像上次那样跪下,但坚叔摆摆手示意他不用那样,小白才站起来,却不敢再坐回去了。只听坚叔严肃地说:“小白,你起个誓,今天我们的谈话不许透露给第三个以外的人知道!”
坚叔右眼角的伤疤在别人看起来比较可怕,但小白却越看越觉得搞笑,特别是刚才坚叔滑头地说自己是拳馆的头所以不用冲上去拼命后,小白更是不想配合他正正经经地说话。小白说:“我说坚叔,您如果信不过我小白,那有些话您就别对我讲……我小白从小到大都是讲诚信、讲义气,认识我的人都知这是我的金字招牌!您老别动不动就叫人发誓,其实发誓有什么用呢,像秦月明那种伪君子在您面前三跪九叩以后发誓,您能信吗?就算是龙爷发的誓,您也不能全信啊!”
“唉,算了算了,”小白想得没错,坚叔不是那种迂腐的老头,只不过常年在人面前装逼惯了喜欢一本正经而已,“你只要守住秘密,发不发誓无所谓!我告诉你,那天袭击龙爷的三个人里,有一个的功夫路数我看着很熟,之后我一个人静静想了很久,才记起他用的是拳馆的功夫!”
长久以来白杰都不认为拳馆里有什么能镇招牌的功夫,大家各练各的,坚叔鹰爪功就不用说了,在普通人里是一等一的高手;经验丰富的“老人”们大多是内外兼修,但招式大相径庭的大有人在;年轻人就比较喜欢劈砖头,所以像铁牛这号精于硬气功的人物就挺吃得香;小白来了以后,又把聂锋那套基本功当成收徒弟的法宝教给了大家,还有些人用的是李小龙的截拳道,和日本的空手道……等等。
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拳馆,难道还有什么专门属于它的功夫?
坚叔一眼就看穿小白在想什么,他说:“拳馆的功夫基本都失传了,解释了你也不懂……一句话,拳馆的功夫,就是传说中“精英”们所使的功夫!”
说道拳馆“精英”,小白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樱,当下脱口而出道:“樱花点穴手?”
坚叔点头道:“没错,那是其中一种。可惜除了樱师傅外,其余的精英几十年来根本没露过面,我小时候有幸见过另一位精英,那次是樱师傅在点拨我武功的时候他来找,接着樱师傅就让我自己练,她和另一个精英就切磋起来……没错的,那种就算对方有千万军马也挡不住的霸气招式,小时候的我看一眼印象已经很深刻了!”
如果是跟樱同等级的人物……小白冷汗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