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药王师直接领着叶澜平来到后院的木屋。
这木屋隐在重重的绿叶之间,昨日若不是晚上有些烛火,还真不能寻见这隐蔽的小木屋。
打开门,中间的石棺横列,小小的木屋被占据了大半。
药王师运功,双手缓缓推开石棺盖。叶澜平探头,原来石棺里还有一具玉棺。玉棺透出丝丝血色。
“怪不得你昨日虚弱成那个样子,你还另外用自己的血养玉,来保证里面的人肌理如正常人般生长。”
“叶公子,对于药理这一块,见识之广实在令人佩服。看来我做了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药王师边说边轻轻打开玉棺盖。里面竟然是个小姑娘。闭眼安详得仿佛只是熟睡般。肌肉骨骼的成长无异于止步不前。
“阿清的心跳催动是由我的灵力注入带动。五六天的样子我便要来一次。同时配以大量的灵枯藤催发其神经的活跃,直到昨天,我发现阿清的灵脉所能接收的灵力越来稀薄。我想。大抵是这个方法快要失效了。”
“恕我直言,寻常孩子是受不住这样的灵力催动的。何况五年。”
药王师将小姑娘额前的碎发抚到耳后,“阿清不是一般的孩子,自她出生起,便天生自带元丹。武力道行随着年岁增长简直是快到非常人所及。寻常百姓可能不知,但是在各世家中早已经成为忌惮,在她七岁那年被歹人掳走,直至津梁城一战才再次出现。我并不知当中有些什么纠葛,但是,这孩子实属天赋异禀。”
“能否在具体些,到底在津梁城一战中发生了什么?”叶澜平隐隐觉得这孩子是否又跟他那倒霉师兄有关。
药王师淡笑着看着叶澜平:“叶公子,这,我还真不知道。”
“罢了,我是随便问问的。我能碰一碰这孩子吗?”
“可以。”
叶澜平两指切脉,缓缓探入灵气游走在五脏六腑。眉头却越来越紧锁。心里很奇怪:”虽说是活死人,但是这小姑娘体内元丹强健,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叶公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叶澜平收指。“谷中有冷泉吗?”
“有,就在屋后的溶洞当中。”
“你将玉棺置于冷泉当中吧,我回去拿下我的包袱,马上就来。”
等叶澜平再次返回时,路上遇到了小林姑娘。刚好她带路来到溶洞。洞口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石床,石凳,石桌,冷泉,应有尽有。
还真不能小看这药灵谷。
“公子?”林惊雨有几分忧虑的发声。
药王师摆摆手,“无妨,叶公子自有分寸的。”
此时,阿清已经被置于冷泉当中。叶澜平一下水便觉得彻骨的寒。而阿清眉毛,发梢已经凝结了霜寒。
叶澜平从阿清天灵盖注入一道灵力,直抵阿清丹田,探及元丹。第一次便被体内元丹强大的灵气弹开。叶澜平心中有片刻的了然。但是自己的灵力始终不能破过包裹着元丹的屏障。几次下来,叶澜平已是冷汗涔涔。
叶澜平只得再接再厉重新来过。终于,当叶澜平再试一次的时候,屏障被灵气冲破了一点口子。随即,灵气四溢,将叶澜平注入体内的灵气弹开,叶澜平只能再入定。
仿佛给四溢的灵气开路,引导他们从天灵盖四散开来。
药王师和林惊雨只见阿清脸上呈现充血的红色,霜寒随即蒸发。不时有丝丝的烟气冒出。药王师叫林惊雨退后:“小心,灵气四溢会有危险。”
这时,冷泉中的水不再是冒着寒气,似乎骤然间开始升温。连叶澜平都有些惊到了,这小孩的灵力真的是太可怕了。
当温度开始不再上升,叶澜平知道,关键的要来了。刚刚做的所有不过是让其体内积攒的灵气减少,有人将阿清的元丹封印,才让她如活死人一般睡了五年。刚刚用灵力破开的口子,到明天又会自动复原。只能找到将其封住的“钥匙”了。
只听的“咻”的一声,从阿清头顶的承光穴被逼出了一根银针,直直的插在溶洞上,闪着细微的寒光。
“钥匙”找到了。
药王师看出已经告一段落,便将阿清抱回玉棺,又下来将叶澜平扶回石凳上。
“今日到这里,等下按我的方子去抓几味药来。”叶澜平语气轻了不少,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子上,冒着寒气。看着越发孱弱。
“惊雨,扶叶公子回去休息,好生照顾。”吩咐完,又转而向叶澜平道,“剩下的交给我吧。”
叶澜平:“嗯,今日只是第一次,银针等下收好,给我看看。这样下一次再取时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简单点。”
“还有吗?”林惊雨有些讶异的问道。今天从叶澜平下冷泉开始到现在至少有两个时辰,期间灵力不停输送,还有取针,还要受冷泉侵蚀。这位能受的了?
“封灵针极细,有灵针,骨针,五识针等,施术者以灵力催之进入被封者身体。至少有八根左右。”
药王师还想问些什么,但见得叶澜平已经疲劳到极致,便也不再说什么。挥手让林惊雨送叶澜平回去。
叶澜平这一躺便躺了两天。到第三天时才将第二根针取出。
取针的事情不能急,急也急不来。也要考虑阿清的状况。
转眼,叶澜平已经在药王谷待了四五天了。除了取针,便是呆在一笑居睡得天昏地暗。辰晏会定时送来饭菜,叶澜平过的倒也算顺心。唯一有一点,药王师和小林姑娘的每日探望让叶澜平睡不得囫囵觉。
是夜,叶澜平躺床上睡得迷糊之间,忽然觉得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关,顿时脑子一片晴明。屏息不动。
“是谁?难道是上次的面具人?”
听声音那身影将佩剑搁置在桌上,便跌跌撞撞的向床榻而来。黑夜中看身量应该是男子的身形。
叶澜平脑中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弯。如果现在大叫,是人来得比较快还是自己死的比较快。自己身上只着一件里衣,也并无防身有毒之药带在身上。
几番反思之间,还没等叶澜平作出任何反应。那人已经上榻,躺在叶澜平空出半边的床上。只余下呼吸声。叶澜平才觉得一股血腥之气传来。
这是受伤了?怪不得连他这个大活人在这都没有发现。
叶澜平伸出手指戳戳身旁之人。没有任何反应。“诶诶,大兄弟,你什么情况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叶澜平胆大些的坐起。小心翼翼的跨过那人下了地。
床上之人依然没有丝毫的醒转之意。叶澜平心中疑惑“这人伤的不轻啊。是不是谷中的什么人受伤进错了房间。”摸索到烛台,点亮了房间。
叶澜平一回头,差些惊瞎了自己的双眼。
那床榻上,闭眼躺着的不正是前几日和他分别的舒笑臣!
这是什么孽缘,还能在这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