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司里人缘很好,也很受欢迎,不谦虚地说,我真的足够美丽。
美丽和户口不一样,美丽在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
我察觉出过去的那些追求者在面对我时少了许多的殷勤,也能发现那些将我视为眼中钉的女同事开始对我放松了警惕。
我怀孕的消息在当天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公司,无论如何,不管梁成是否想知道,他都不得不知道。
我的内心有一些忐忑,我知道我这么做会让梁成很不高兴,但是我说过,没有婚姻的爱情在我眼里都是狗屁,既然他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么娶我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吗?何况,我已经给足了他面子,我并没有告诉众人那个男人就是梁成。
接下来的几天,梁成一直都在躲着我。即使是在公司里碰到,他也会装作没有看到一样与我擦肩而过,甚至我偶尔还会看到他愤恨的目光,即使是下了班他也没有联系我,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五天。
五天的时间里,他对我不闻不问,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可是我并不担心,我了解梁成的脾性,他早晚有一天会来找我的。
五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然后坐上电梯。
在地下停车场,我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我知道那个人是梁成,可是我没有回头,我装作没有听见一样照常走到车前,打开车门。
在我即将钻进车子里的时候,我的胳膊被那个人抓住了。
我转过身看着梁成的脸,他的脸上扭曲着一种痛苦的表情,他说:“萧潇,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可是他马上又重新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我拖进了他的车里。
“你干什么!”我朝他吼道。
“萧潇,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什么不是真的。”梁成的语气和态度让我心寒,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欣喜,我分明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恐惧,那一刻,很多事情我都明白了。
“你真的怀孕了吗?”
“怎么,你害怕了?”我轻蔑地看着他。
“萧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
“我知不知道我这么做会影响你的前途,对吗?”
“萧潇……”
我粗暴地打断了他,我说:“梁成,在你的眼里究竟是我重要还是你的前途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
“我重要?这四年的时间,我就像在做贼一样爱着你,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偷偷摸摸地确立了恋爱关系,又在偷偷摸摸中维系着我们的感情,梁成,在你的眼里我究竟算什么,我们的感情究竟算什么。”
“萧潇,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一点时间,”梁成将身体凑过来抱住了我,“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我用力地推开他,我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我说:“同样的话我已经听过无数回了。你到底需要我给你多少时间,一个月?半年?一年?还是一辈子?我们两年的感情难道还换不回来一场婚姻吗?难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吗?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么你为什么不娶我。你过去对我的承诺难道都是假的吗?难道兑现一次你的承诺就真的这么难吗?”
“萧潇……”
“还是说,你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和我结婚,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把我当作你的消遣。”
“我没有,从一开始我就是认真的,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梁成,我突然觉得我好可悲,你现在一定很瞧不起我吧,我一个女人居然在逼着你和我结婚,哈哈,”我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我累了,梁成,这场爱情游戏我跟你玩不起了。我不后悔在你身上浪费的四年时光,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在你身上浪费一丁点时间,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我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可是梁成又将我拉了回来,我挣扎了一下,可是他的力气太大,我根本无法逃脱。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朝他怒吼。
“你真的怀孕了吗?”
“没有,”我撒谎骗他,“我没有怀孕,而且请你放心,没有人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你在他们的眼里依然是那个有责任心、有能力、有担当的梁总。”
我分明看到他长出了一口气。
我彻底心凉了,这个男人,这个和我朝夕相处了四年的男人,我居然有些看不清了。
我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我说冷冷地:“梁成,我们完了。”
我钻出车厢就往前跑,梁成在后面跟着我跑,然后他追上了我,他从我身后一把抱住了我。
我的眼泪忍不住地哗哗往下流,我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嘴唇传来的刺痛感让我清醒,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再和梁成继续下去,我冷笑着说:“梁总,你难道不怕被别人看到吗?”
“萧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梁成哭了,“我不是不想娶你,我只是……我真的爱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想要的爱和你给的爱是不同的。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他是不会一再许诺,然后又一再反悔。”
“我是有苦衷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
“梁成,我爱过你,否则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但是我不想再等你,你的承诺就像是一个永无止境的黑洞,你说得越多我就会陷得越深。我累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萧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三个字,它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它唯一的作用只是让你以为能够通过这三个字减轻自己的罪责。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恨你,梁成,我恨你!”
“萧潇,我……”
我从他的怀里离开,他试图再次拉住我的手时,我转过身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那声巴掌的脆响在空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里回响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