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唐贵安和赖文英巳下山数日,至今杳无音讯,离八月十五还有三天,就是鲁勇他们的死期,众头领如今是心急如焚。
于是,谢志山再召集众头领,来大厅议事。
谢志山见众头领巳到齐,说道:“弟兄们,现在离八月十五只剩三天,如今还不见唐贵安带回消息,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必须另想办法。”
刚说到这里,就听有人喊道:“唐贵安回来。”
谢志山听后,朝门望去,果然看见唐贵安和赖文英两人风尘仆仆的走来。
唐贵安走到谢志山身前,说道:“大哥,我们回来了。”
谢志山看着他们,关心的问道:“带回了什么好消息,说给大家听听?”
唐贵安满脸愧疚的说道:“我们俩进城以后,通过明查暗访,始终没有打听到鲁兄弟的下落,后来,我们又出钱收买了监狱里的守卒,他们也不知道鲁兄弟他们的下落。”
说道这里,唐贵安自责道:“都怪我们两人无能,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打听到,我们对不起鲁兄弟。”
谢志山听后,说道:“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怪你们,就算你们能打听到鲁勇他们的下落,那也是一个诱饵,等待我们的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高文辉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看着鲁勇他们死去?”
谢志山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劫法场,能不能成功,只能听天由命。”
蓝天凤道:“上次营救,惊动了大量官兵,我想他们这次会借杀鲁勇之机,引我们去救,然后布下陷阱,将我们一网打尽。”
徐华听得连连点头,说道:“嗯,完全有这个可能。”
谢志山沉思了一下,说道:“二弟分析得对,虽然我们识破了敌人的阴谋,但是我们还是要去冒险一试,不然对不起鲁兄弟他们。”
“所以我们这次去,要做好失败的打算,先要对法场周围进行细致的打探,看有没有伏兵,如果没有伏兵,我们方可行动,如果有伏兵,行动就要取消,不然就会和上次一样,不但救不了人,还会搭上更多的兄弟,我想这样的事情,鲁勇他们也不想看到。”
说到这里,谢志山环视了一下众弟兄,说道:“这次劫法场,不知哪些兄弟愿前往?”
萧贵模站出来说道:“大哥,还是我去吧!”
高文辉和萧居谟他们都喊着要去。
谢志山见弟兄们都不怕死,争着要去,心里很高兴,说道:“弟兄们情深义重,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为兄有你们这帮好兄弟,心里很高兴,我先替鲁兄弟他们谢谢你们。”
“只是这次劫法场,人不能去得太多,否则容易打草惊蛇,这次就由萧贵模领头,一切听从他的号令,去营救的人员,也由他挑选。”
萧贵模挑了十多个兄弟,分别有高文辉,萧居谟,萧容,邓崇泰,王礼生,廖欧保,黄金瑞,龙正,杨礼,钟景,雷呜聪,何文秀。
他们经过乔装打扮,分批进入了城内,高文辉带了几人住在弟弟家,其余的跟随萧贵模住在高玉瑄那里。
八月十三这天,萧贵模派人将法场内外搜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一个伏兵,倒是发现了几个可疑人员,估计是朝庭派来的密探。
第二天,萧贵模继续派人四处打探,回来的人均说一切正常,没发现异样。
萧贵模暗中想到,连日打探,均一无所获,不知是自己多虑,还是对方太狡猾,如果是后者,此行恐怕会遇上大麻烦。
明天便是行动之日,但愿苍天保佑,一切顺利,让我们弟兄重新团圆,杀尽天下贪官污吏。
想到此处,巳别无他法,只得听天由命了。
于是,萧贵模留下钟景,雷鸣聪,何文秀,以及高文辉结识的那帮乞丐在城门口,到时好控制住城门,接应他们出城。
其余人躲藏在去县衙的半路,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伺机救人,就算救不了鲁勇他们,只要能抓住知县,一样的能把鲁勇他们换回来。
他们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一队官兵押着鲁勇他们走过来了,走在前面的是县丞武定国,身后跟着两个百夫长,徐延寿和罗光善,那囚车两边是魏虎的四个徒弟。
当囚车走到他们身边时,邓崇泰大吼一声:“鲁兄弟,我来救你!”率先杀了上去,其他兄弟也跟着杀了上去。
那县丞见状,和身后的徐延寿,罗光善带着官兵杀了过来,将邓崇泰他们拦住,跟在囚车后面的官兵也围了上来。
萧贵模带人拼命朝囚车杀去,又被魏虎的四个徒弟拦住,经过一阵厮杀后,眼看官兵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忽然千总杜贤带着援军从右边赶来,巡检官罗坤带着援军从左边赶来。
萧贵模一见,气急败坏的说声:“坏了,快撤。”
带着众弟兄杀出重围,钻小巷跑了。
邓崇泰边跑边说道:“萧大哥,我们就这样回去,怎么向大哥交代?”
萧贵模说道:“我们巳经尽力了,如果现在不走,等封了城门,我们一个都别想出去,到时候我们就和鲁勇他们一样的下场,这样的结果鲁勇他们不愿意看到,大哥也不愿意看到,我们活着,至少还可以给他们报仇。”
高文辉也说道:“就算我们现在回去,也救不了他们,官兵一定会层层布防,我们一旦进去,肯定就出不来了,不是我们怕死,是让大家作无谓的牺牲,这样划不来。”
邓崇泰回去看了一下,说道:“奇怪,怎么后面没有追兵?”
萧贵模也朝后看了一眼,说道:“他们怕我们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才不敢分兵,这样有利于我们出城,一旦等他们行刑完毕,就会派重兵抓捕我们,到时我们就很难脱身了。”
说话间,他们巳快到城门,钟景和雷鸣聪见他们到来,相互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众乞丐冲到城门口,杀了守城的士兵,把城门打开了。
萧贵模他们冲出了城门,扬长而去。
鲁勇他们被押到刑场,绑在木柱上,陆小豹对鲁勇说道:“哥,我来陪你,黄泉路上好有个伴。”
鲁勇看他半身血迹,心疼道:“好兄弟,你们不该来,是我连累你们了。”
鲁兰看着鲁勇,喊道:“哥,我就你一个亲人,从小我就没离开过你,这次我也不离你。”
鲁勇听后,虽然伤心,知道大家难逃一死,但死也要死得壮观,不能丢了山寨的脸。
他看着周围无数的官兵,还有那密密麻麻围观的百姓,大声喊道:“小豹,妹妹,你们怕不怕?”
陆小豹和鲁兰答道:“哥,我们不怕。”
鲁勇笑道:“好,十八年后,我们又是一条好汉,还跟着大哥杀贪官,除恶魔,替天行道。”
陆小豹骂道:“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狗杂种。”
县丞站在一旁骂道:“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还是省着一点力气吧,到阴曹地府的路还长着嘞。”
就在这时,只听旗牌官喊道:“午时巳到。”
知县拿起令牌,喊道:“行刑。”
只见那三个刀斧手,各喝了一口酒,吐在刀刃上,然后抡起那寒气逼人的鬼头大刀,向下砍去。
只见寒光一闪,三位好汉眉都皱一下,就英勇就义了。
混在人群中的高玉瑄和高诵见了,悲痛得流下了眼泪。
萧贵模他们出城后,并没有立即回山寨,而是躲在城外的树林里,想等待刑场传来信息,希望这又是一场骗局。
等到红日西坠之时,远远望去,见城门巳打开,出来了一群官兵在城门口戒严,然后百姓逐渐开始出城。
高文辉远远的就看见了高玉瑄一人匆匆的走来,忙迎上前去,问道:“高兄弟,我们今天营救失败,不知鲁兄弟他们怎么样了?”
高玉瑄满脸悲伤,边走边说道:“鲁兄弟他们被那狗官给杀了,人头巳经挂在了城门上。”
高文辉听后,气得破口大骂:“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我要杀了他们,替鲁兄弟报仇。”
萧贵模得知鲁勇他们被杀,气得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们回山寨,向大哥汇报去。”
回到山寨后,萧贵模将营救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谢志山听后,悲痛的朝天大喊:“鲁勇,鲁兰,陆小豹,我的好兄弟,都怪大哥无能呀,没把你们救回来。”
喊罢,虎目中滴下几滴悲伤的泪水,哭道:“好兄弟,你们安息吧,报仇的事,就交给大哥,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来祭奠你们的亡灵。”
哭罢,谢志山气急攻心,无力的瘫坐在木椅上,用手抚着自己发晕的头。
蓝天凤劝道:“大哥,这事不能怪你,我们大家巳经尽力了,只怪那些狗官太过奸诈,才让我们营救失败,我想鲁勇他们也不会怪罪我们的,你不要气坏了身体,日后我们还要替鲁勇报仇嘞。”
谢志山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徐华,用手招呼他过来,费力的说道:“徐先生,你安排弟兄们先给鲁勇他们搭个灵堂,然后再给他们建个衣冠冢,七日以后,我们攻打县城,替鲁勇他们报仇。”
七天以后,谢志山将左溪,十八磊,桶冈几个山寨的人马全都调来,约有数千之众,留下弟弟谢志田等少数人马看守山寨以外,其余人马,由他亲自率领,杀奔县城而去。
且说那知县听说谢志山大兵压境,吓得惊慌失措,忙叫人把魏虎找来商量对策。
那魏虎得知情况后,带着四个徒弟立即赶到县衙。
知县见到魏虎后,着急的说道:“魏虎,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非要杀那鲁勇,才引火烧身,引来大批贼人,如今这县城是危在旦夕呀!”
魏虎道:“大人莫慌,你手下不是有精兵两千吗,再加上我们镖局的人,谅他们一两个月也别想攻进城来。”
知县发愁道:“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时间一长,断了粮草,即使他们没攻进来,我们自己也饿死了。”
那魏虎贼眼一转,便有了主意,说道:“这样吧,大人,你立即修书一封,请朝庭派重兵围剿,这样不就解除了你的心头大患。”
知县叹口气道:“唉,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于是,知县立即挥笔,修书一封,交与传令兵,命他星夜兼程,赶往顺天府(今北京),交到皇上手中。
这时,百夫长徐延寿进来说道:“大人,匪首谢志山在外叫阵。”
知县对县丞道:“武定国,你带杜将军和魏虎他们开门迎敌,我和吴得智在城楼督战。”
谢志山命萧容在阵前叫骂,忽见城门大开,从里面涌出一队人马来,在对面一字排开。
萧容用枪指着县丞骂道:“狗官,还我兄弟命来。”
那县丞也不示弱,骂道:“你们这群刁民,不在家好好种地,偏要造反,如今我奉朝庭之命,前来捉拿你们,如果你们弃械投降,本官可以对你们从轻发落,如要顽抗,定斩不饶。”
萧容不屑道:“我呸,就你那熊样,给我提鞋,我都嫌你太笨,你还是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跟你萧爷爷求饶,我一高兴,或许就饶了你,如果你胆敢说半个不字,我就跟你来个透心凉,送你到地狱去见你姥姥。”
县丞听后气得七窍生烟,说道:“好你个反贼,你竟敢侮辱本官,哪位将军出去,替我拿下,本官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魏虎的四弟子徐鲲鹏骑马冲了出来,说道:“我去。”
萧容见对方手握长斧,朝他奔来,大喊说道:“你找死。”
迎上去,举枪就刺。
那徐鲲鹏毕竟是名师之徒,也不是喝稀饭长大的,只见他一把长斧舞得又圆又转,劈,砍,削,撩,挫千变万化。
两人一来一往,战了三十来个回合,也没分出胜负来。
萧容想到,这小子功夫好生厉害,照这样打下去,再打三十个回合,恐也难分出胜负来。
于是他只防不攻,佯装不敌,虚晃一枪,勒马就逃。
那徐鲲鹏想争头功,见对方落败,拍马紧追,一心要置萧容于死地,回去好在知县面前捞个一官半职,比当个镖师强多了。
没追多远,就追上萧容了,他心中一阵暗喜,立功的机会终于到了,他举起手中那又重又沉的大板斧,正要朝萧容头上劈去。
只听得“噗嗤一声,”一把长枪扎进了他的心窝,他两眼一瞪,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象死猪一般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板斧也掉落在他身边,溅起尘灰一遍。
大师兄韩军见他被萧容的回马枪所杀,大叫一声:“师弟。”
骑马冲了出来,要找萧容拚命,没想到被萧贵富拦住了。
韩军抡起双刀,就朝萧贵富上下,左右一阵猛砍猛劈,刀法又快又狠,犹如两条白龙绕着萧贵富上下盘旋。
萧贵富也是见个大风大浪的人,一点也不惊慌,一杆长枪,舞得呼呼生风,将上下盘护得滴水不漏,让韩军无缝可钻。
两人战了二十多个回合,韩军动作渐渐慢了下来,防多攻少,明显处于下风。
而萧贵富则是越战越勇,一杆长枪变化莫测,虚实难料,杀得韩军没了脾气,虚晃一刀,回头就跑。
县丞见对方个个骁勇善战,反观自己手下将领无一人是他们对手,便找个借口,说道:“今日巳晚,咱们明日再战。”
说完,领着官兵逃进城去了。
谢志山看着他们那熊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
横行天下恶如狼,遇虎便成老鼠藏。
他日旌旗飘四海,看谁才是世间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