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是学堂里的学生,读书读得最好的一个,因为身体也弱,又喜欢安静地读书,所以被学堂里的学生起了个绰号“小先生”,尽管邻村隔这里不远,但这位“小先生”能拿着竹篮子这么早就到学校,显然也有极认真的性子和管教。
同学们此时还没来全。先生好像在厅堂里谈事,好像是有新入学的人。沈潇带着一丝好奇,不知新来的同学会是什么样子,但到底他也没跑去瞧,而是做出“先生”的样子,盘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开始默默地看书。
然而,待到老师把他领进来介绍一番,沈潇因为自己的眼翳又看不甚清楚,只听到这孩子的年纪和他一般大,而眼里的映出的影子,又显得比他高大许多。
沈潇又看得出来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因为甘谷以及其他两个人好像和他很热和的样子,然后沈潇又听到甘谷叫他“咸木”,是了,是那个经常到先生家外面看兔子的人。沈潇一下子想起来。
沈潇往常在外面看着他,只觉得有些可怜,甘谷休息的时候他就和甘谷他们热烈地玩闹,甘谷没在时,他又在那里安静的看兔子,等着甘谷他们再次休息。
“没想到他也来读书了。”沈潇想到,有几丝为他开心的意味。
这个学馆又二十几人,因为先生的学问比较有名,附近五个村的学童都会不辞辛苦跑到这里来,有些离家远的,干脆会住在这里。不过沈潇虽然是邻村沈家村的,但离得不是太远,所以是走读。
沈潇原本以为咸木是个不太活泼、和他一样腼腆的人,但沈潇却想错了,不只是想错的意外,他还甚至还有些生气,因为咸木在先生一叫休息后,就凑到沈潇面前来,说沈潇眼睛的事。
“嘿,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咸木好奇地问。
沈潇本就对自己有眼翳有些难受,这时更感觉到被歧视了,但他出于要表现“小先生”的风度,只好平淡的道:“得了眼翳了。”
“什么时候得的?”咸木追问。
“快一年了。”沈潇还是礼貌地回答,同时沈潇又想到自己这眼翳医来医去,总是医不好,也不知能不能好掉。
沈潇习惯了眼翳之后,总是想忽略掉,不去想这事,除了每次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潇回想起来之后有些伤心外,平时倒也没什么感觉了。但这时咸木提起来,沈潇忽略不掉了,一种难受的心情油然而生。
“快一年了啊。”咸木感叹道,咸木接着又问沈潇:“你知道你是干什么得的这病吗?”
沈潇不答咸木的话,只希望他赶紧走吧。
然而,令沈潇没想到的是,咸木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看着他的眼睛,咸木凑近了,沈潇倒是看清了咸木,乌亮的眼睛,长浓的睫毛,黑的眉,偏白的皮肤,远不似之前他给沈潇腼腆、可怜的印象,而是透出自信和认真的灵动精彩。
沈潇被咸木盯得难受,也不管“小先生”派头了,直接说道:“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又没惹你。”
咸木好像如梦初醒,又对沈潇笑着道:“恕罪、恕罪,我是看你这眼翳我能不能治。我学过医的。”
沈潇明白了原由,又变回了“小先生”语气,说道:“我这眼翳医了不知多少回了,有名的大夫也请了不少,你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孩子,哪里会医的好。”
“我救过人命的,医术很好。那你这个我治得好。”咸木生怕沈潇失去了一个治病人的机会,赶紧道。
沈潇拿咸木没辙,确认他不是来取笑自己的之后,只好由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