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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酒香情迷表心迹

迎客镇虽是独立空间,但里面与外界却是相通的,世上有无数条道路可以通向迎客镇,但是出迎客镇的的道路只有一条。

有人说迎客镇山好水好人情好,却少了点生气,也有人说迎客镇迎仙迎妖迎客人,却拒收冥界抓捕的鬼。生死有命,迎客镇绝不会为了包庇一个即将入死门的人而得罪冥界的人。

其实不尽然,瓷音是何许人也,她经历那么多,既然能在黄泉之战下活下来,她便不惧那黄泉路的那位。

此时的瓷音站在迎客阁的高处,眺望着远处,她记得,在这看不见尽头的街道那头,是一片聚集妖兽的森林,在森林的尽头又有一座高山。她还记的,这迎客镇四通八达,贯穿全镇的共有八条小溪,两条大河。这里与其说是一个镇,倒不如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瓷音!”月下安置好芥莘,便沿着记忆里的路找到瓷音。

“你来啦!”瓷音坐在房顶,不曾转头,却将一壶好酒准确无误的丢到月下怀中。

“这……”月下一眼便认出这酒并非普通的酒。

“当年酿的还魂酿,百年得一壶,这是最后一壶。”瓷音这般说着,眼睛却不曾看过月下一眼。

月下拿着酒挨着瓷音坐下,浅饮一口。这酒酿造不易,不仅仅是因为酿酒的材料难得,更重要的是酿酒的过程,酿就一百年,每一年都必须找到一棵还魂草置于其中,那还魂草必须是离地不超过一刻的,否则便不算还魂酒了。

酒入喉,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清冷的灵魂之息传人四肢百骸,然后融进灵魂。那酒香让灵魂颤抖升华净化,饮下它只是片刻,却仿佛过了千年尝尽人间百态。

“好酒……”月下忍不住称赞道。

瓷音侧头看着一脸满足的月下,那紧皱的眉头松了几分,她笑道:“也只有这样的酒才配得上你的身份不是?”

月下回望瓷音,望着她,望着她眼中的碎星,望着她眼中的自己,神情十分凝重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瞒着你?”瓷音轻笑,若三月飞花,美不胜收。

“嗯!”月下点头,随后移开目光,看向逐渐亮起街灯的大道。许是今日发生的事让不少人心有余悸,大街上的灯稀稀落落的,少了份平日里的繁华热闹,路上的行人也十分稀少,唯一热闹的恐怕只有那买灵药的店铺了。

“有什么可瞒的?千年过去,你对我了解的又有多少呢?”

夜很静,瓷音这句话散在夜色中,如伤心伤肺的毒,一丝一丝入侵着月下的心。

“瓷音……上次约定的时间你并没有现身,有件事……”

瓷音突然转身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月下未说出口的话,小声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这一次,我拒绝!不是你拒绝我,而是我拒绝你!”

月下感受着瓷音指尖的微凉,发现自己的心早已凉透。他不由的苦笑出声:“呵……是因为汐吗?”

“没错!”

“你喜欢他?”

“呵呵?”瓷音眯眼笑着,看样子是很开心,可是月下看着却很难受。

“你喜欢他?”月下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著这个问题,大概自己是真的动心了。

“你说喜欢吗?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你背后默默付出,为你承担所有的痛苦,为你排除万难,你就算不喜欢,也会感动吧……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我和你不一样,我无法忽视一个对我好的人,何况他是用生命护着我。”瓷音觉得这样说着煽情的话的自己真的很傻,可是这样傻傻的话却打动了自己。

“对不起……”月下不知道该说什么,瓷音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不喜欢瓷音身上的杀戮之气,不管她做什么,只要一想起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便厌恶至极。可是,他不知道那样好强的瓷音,也会有那样脆弱的一面。面对自己一次次冷漠的拒绝,瓷音一次次露出受伤的表情,随后又强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默默跟在自己身后,默默的付出。

月下从来没有那么一刻会像这样恨自己,恨自己太过冷漠,太过无情。

“没什么……都过去了,你不用道歉,那些都是我自找的,你也不用因为愧疚而勉强自己接受我……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瓷音空洞的眼神看着远方,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样的话。

勉强?原来在瓷音心中,自己是那种会勉强自己的人?月下心中这样想着,胸口越发堵得慌。

月下猛喝一口酒,甩去心头冒出来的危险的念头,他总感觉,在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走火入魔的。

“我说的是认真的。我或许喜欢上你了,不是愧疚,也不勉强,而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喜欢,你懂吗?”月下醉了吗?或许吧?他说的这话是随着心说的,说出来痛快的不得了。

瓷音微张着嘴,有点惊讶这样的话居然从月下口中说出,她记忆中的月下一直都是一本正经不爱玩笑不喜煽情的人。

“你醉了!”这是最好的解释,不,这是唯一的解释吧,瓷音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正常的月下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或许她把自己当另一个人了。瓷音越想越烦,越烦越慌。

月下慢慢靠近瓷音,淡淡的酒息喷吐到瓷音脸上,他迷蒙着眼,声音温柔似水道:“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瓷音对上月下朦胧的眼,忍不住往后缩了身子,倒不是害怕,只不过她担心再这样下去事情会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月下看着瓷音后退的身子,带着几分逼迫的架势扣着瓷音的肩,倾身覆了上去问道:“你想躲着我?”

瓷音维持着仰躺的姿势十分不舒服,但是实在不敢完全躺下去。

“主人——”就在瓷音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她恢复了神智,她离开推开半压在自己身上的月下,眼神变得凌厉。

“我说过,我与你之间再无瓜葛,还请自重!”瓷音压下胸口的炙热感冷冷的开口。

月下因这变故瞬间清醒了几分,他仰着头,眯着眼看着没有一点星光的天空,孤独感瞬间从心口蔓延至全身——他累了。

瓷音被伤得太深,她已经分不清月下对她的是愧疚还是什么,她不想再赌……她输怕了。

不知是应景还是应情,刚刚还明朗的夜色忽然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青瓦上,普成一绝世的曲子。

背对着月下的瓷音看不见月下单薄的身影在雨中显得十分萧条,也看不见月下眸子带着几分受伤。

两个人渐行渐远,瓷音站在楼下,不知为何眼眶有热热的东西流下。

——结束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瓷音心里这样想着,眼泪也就越发的控制不住了。

“主人?”汐醒来后便寻了瓷音很久,没想到自己一找到人,便看到自家主人站在雨中发愣。他连忙解下披在身上的外衣,冲进雨中用衣服为瓷音挡雨。

“外边下这么大的雨,主人还是进来躲躲雨吧!”雨声很大,汐只有贴着瓷音耳边大声说着。

瓷音抬头看了一眼,看着月下同样在看着自己,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转为看汐。

月下看着瓷音被汐护在身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鼻子一阵发酸。

“哈哈哈哈啊……呜呜呜!”月下仰头笑着笑着便成了低声的哭泣。

这便是他的劫……他辜负了一个人的两千年,却要用他剩下的日子纪念她的好。

汐与瓷音并肩走着,为了打破沉默,他道:“主人……听羽说是月下大人救了我,汐想亲自前去谢他,却寻不到他的人。”

瓷音还想着月下刚才的话,想着他望自己最后一眼时那眼中的受伤,所以汐跟她说的话,她并没有听清。

“主人?主人?主人……”汐接着喊了好几句,直到瓷音疑惑的抬起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瓷音问道。

汐看着自家主人魂不守舍的模样,刚刚自己说的话也忘了,只能干干的说了句:“没事。”

“嗯!今天多谢你了!”瓷音说的是今日挡剑的事,她不是健忘的人,对她好的人她会记得。

“这是汐应该做的。”

瓷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汐。

汐被瓷音盯得有些心虚,便捂着自己的脸问了句:“我怎么了吗?”

瓷音摇摇头,然后转身背对着汐道:“好生休息,我先去睡了。”

汐看着瓷音消失在原地,思索着瓷音看着自己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雨越下越大,仿佛没有尽头,迎客镇的宁静,在这一天被打破。这一夜,许多人在床上转辗反侧难以入眠,这一夜,唯有一人抱枕甜蜜入梦……

在迎客镇的边界,一群黑衣人躲在一漆黑的山洞围着一团火。他们身后,三三两两被绳索绑住手脚的人缩成一团……

“都布置好了?”那群黑衣人之中,一青面红眉的人问道。

“嗯,迎客阁的人已经被消耗了大部分灵力,短时间内应该是难以恢复的。”

“那便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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