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贞闭上了眼睛，她心中沸腾的血气有些控制不住，不得不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那股气给压制下去。
最后睁开眼睛再看了玄铭一眼，林慧贞利落的转身离开。
惊雪她们所在的位置在神女阁的最西边，林慧贞看着这一块已经形成了一块墓地。
想来历来神女阁的人应该都是葬在此处的，不知道她的母亲柳如媚当初去世的时候有没有想回到这里。
这个问题林慧贞倒是可以亲自问问柳如媚，她见到了她了，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死了还是还活着。
惊雪她们每个人都低着头，认真的把死去的人下葬，林慧贞跟她们不熟，且接手神女阁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不能做到感同身受。
她知道现在任何的安慰对于她们来说都是不需要的，她现在并不需要说话。
林慧贞就这么站在不远处，把她们所有人的尽收眼底，她往别的地方看了看，居然还有一个柳如媚的位置。
这……
林慧贞忍不住把那枚玉石拿了出来，然后全身心的感受着它的存在。
不过一会，林慧贞又进入了那个独特的世界。
她没有一眼就看见柳如媚，林慧贞看着还是跟上一次无二的景色，闭上眼睛感受风的吹动，并且试着把自己变成风。
风会吹向四方，风能够指引林慧贞的心意。
林慧贞睁开了眼睛，感受着山川河流，她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很平静。
“你在找我吗？”
柳如媚就向风一样的吹到了林慧贞的眼前，林慧贞把眼神放在她的身上点了点头。
“娘，你真的已经死了吗？”
柳如媚对于她的这个问题并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你看我现在死了跟活着有什么区别？”
林慧贞心下有些心酸，干涩着喉咙说道。
“只能禁锢于这一方天地。”
相比林慧贞不甘的情绪，柳如媚却是显得更加的豁达，她的眼睛像是在看这里又像看的更远。
“我的心却不仅仅在这一方天地。”
林慧贞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她短见了，至少现在的她做不到柳如媚这样的心胸开阔。
林慧贞的心中突然间就泄气了起来，她往柳如媚的身边靠了靠，柳如媚就像她还是孩子一样把她抱在怀里。
母亲的温暖是林慧贞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温暖，这种温暖不同于别的任何一种感觉，温暖的她连眼眶也湿了下来。
“娘，神女阁在我手里我好像对她们没有尽到责任。”
这是林慧贞为数不多的示弱，把她坚硬的盔甲全都卸了下来，把她的脆弱只展示给柳如媚一个人看。
柳如媚温柔的抚摸着林慧贞的脑袋，两人的脑袋轻轻的靠在了一起。
“慧贞，这一次的危机你做的很好，她们能够为了挽留这一次的危机付出自己的生命或许还是一种荣耀，你不必自责。”
“明明还有那么多人都活下来了，她们会不会怪我没有救到她们，偏偏死的就是她们？”
林慧贞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像小孩子一样在柳如媚面前用小孩子的思维来跟柳如媚说话。
柳如媚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慈爱。
“这是每个人的命。”
林慧贞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件事情，从柳如媚的怀中挪了出来，正视着柳如媚的眼睛问道。
“娘，即使你身在这里，外面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的吗？”
柳如媚点了点头，并没有对林慧贞有所隐瞒，林慧贞有些不敢相信，再一次的确定问她道。
“是一开始就是吗？”
这个一开始林慧贞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观念，但是她的意思就是柳如媚知道外面的事情是不是很久很久了。
柳如媚这下子倒是忍不住失笑了，“噗嗤”的笑出了声。
“我的傻女儿，是从你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我才苏醒过来的，我是因为你才重新有意识的。”
“我？为什么？”
林慧贞忍不住追问道，如果是因为她，为什么柳如媚要等到现在这么久了才能重新出来。
现在的林慧贞完全就是一个好奇宝宝，柳如媚现在并不想多说，反而是把林慧贞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双手抚摸上了林慧贞的眼角说道。
“慧贞，你得去一趟天之涯。”
“什么？”
林慧贞还没有反应过来柳如媚的话题跳跃的这么大。
柳如媚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摸了摸她的眼角，继续再重复了一遍。
“慧贞，听娘的话，去一趟天之涯，切记。”
林慧贞根本不知道柳如媚叫她去的这个天之涯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去这个地方。
刚想继续追问下去，林慧贞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动了，立马脱离了这里，意识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圣女，圣女。”
是惊雪埋葬了她们之后，看见林慧贞在这边站着才过来的，但是林慧贞的状态明显处于一种很玄妙的精神状态中。
惊雪本来不想动手摇林慧贞的身体的，但是她看见了林慧贞的眼睛竟然有所异样发出，这才不得不以下犯上。
林慧贞睁开眼睛看向了惊雪，惊雪一脸的愁云，眼神中担忧的看着她。
林慧贞用眼神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的担忧从何而来。
“你这是干什么？”
惊雪少有的直视林慧贞的眼神，再一次打量了好几遍才说道。
“圣女，你的眼睛里藏着东西。”
林慧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问道：“是眼睛里有东西吗？”
惊雪摇头回答道：“藏着一头凶兽，它快出来了。”
惊雪的形容可以说是很抽象，但是林慧贞在这个时候，却是突然心领神会。
“惊雪，你知道天之涯在哪里吗？”
林慧贞脱口而出的问道，惊雪在脑海中想了想回答道。
“天之涯是传说中的地方，惊雪只听说过那里有着整个世上最纯净的水源，能够洗净所有的肮脏和罪恶，”
“原来如此。”
林慧贞现在终于明白柳如媚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身体里的魔气日料深厚，柳如媚也是察觉到的，才会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
不管这天之涯是不是传说中的地方，林慧贞都有必要找到那里去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