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柳韶情坐在主位上,眼镜直指云顾玖的方向。
云顾玖一惊,这一瞬间,她仿佛认为柳韶情可以看见。但是她那空洞无神的眼睛说明了一切——她是靠听的。
“我从未和小九说过,其实她有一个命牌,”柳韶情停顿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牌,“命牌,连着她的灵魂,若是她还活着,命牌上的名字就是黄色微微发光的;若是她死了,命牌上的名字就是暗紫色,不发光的。”
云顾玖的眼睛落在“命牌”上,却看见那个命牌上的名字发着幽幽的白光。
“小九五行缺土,而且是早产儿,我使用秘术才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是却导致她会在某一受重创的时候失去本就不稳的灵魂,”柳韶情抚摸着命牌,眉头皱起,“但是她的身体并未死亡,而是需要一个灵魂,也许,你是最合适的;也许,是小九选择了你。”
云顾玖听着,心中的惊异越来越大,只是面上维持着无表情的状态。
柳韶情停下抚摸命牌的手,空洞的眼中划下一道清泪:“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云顾玖看着主位上哀伤的母亲,伸出了手,却又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动作,于是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摁在大腿上,紧紧地握成拳。
窗户外,爬山虎密密的一层叠一层的缀着;院子里,石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院角旁,高大的槐树上蝉不知疲倦的叫着。唯有高高挂起的月亮好奇这对母女的心情,悄悄地听着,屋里那渐起渐落的交谈:
“我虽然不知晓你之前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用小九的身体。”
“我知道小九的身体不好,我会为你调理。”
“对外,我仍是你的母亲。”
话落,柳韶情抬起了头,“你……”
“夫人,既然我来了,用了您女儿的身体,您便是我的母亲。”
良久的沉默。
“孩子,要在这深闺大院里活着,也苦了你……”
月亮高悬,云顾玖躺在床上回忆二人的对话,压下心中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
她知道柳韶情是个好母亲。
夜已深,二人好眠。
“啾咕”“唧唧”
一大早,云顾玖被鸟儿吵醒了。往日,都是柳韶情叫原主起床的,云顾玖穿好衣服,迈出屋门一看,天色已然不早了。待云顾玖在院子中转了一圈,看了个大概结构,什么主厅,主卧,客卧,厨房……应有尽有,只是房体很破,长年没有修缮。
“娘~”云顾玖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柳韶情,便在她房门口喊了一句,无人回应,“我进来了!”
推门而入,屋里一股药草的清香,一切井井有条,只是柳韶情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