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大出意外的是,青岛受袭只是区域性事件,并没有涉及到其他地区,也就是说,攻击方是冲着某个目标而来的,而这个目标不言而喻就是在青岛。
还不如挑明了说就是冲着我来的好了。
这是耳朵第一个念头,他苦苦思索着可能对自己下此毒手的都会有谁?最有可能的就是马进伟,但看起来攻击所用的规模式的飞盘不可能是马进伟所能掌控的了的,于是排除了马进伟。
还有就是王一尘,自己知道王教授太多的秘密了,上次被他骗到U型那件事不也是想顺便让自己毁灭吗?从技术层面上来讲也不是做不到,耳朵感觉在自己所认识的人中,除了智伯救数王一尘最称得上无所不能了,这是个重大嫌疑。
还有最后一个也不能忽略——长石,那个变态人。自打自己被抓上战舰,从头至尾就对自己充满敌意,还狠狠的对自己身心造成了伤害的就是此人,此仇必报……,等等,耳朵想到有句话叫做最有可能成为凶手的那个人,却往往并不是凶手,因为凶手不会那么轻易的暴露自己。
管他呢,反正先把他列为重大嫌疑再说,反正他也不是无辜的。
“爸。”
“耳朵?”
两声喊叫同时响起,让耳朵停止了福尔摩斯式的思考。
怎么了?
皮球和颜琴同时指着天上,耳朵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张绿色的渔网式的东西出现在头顶上,而刚才发起偷袭的那几百个人飞盘,就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为了灰烬,连个烟火都没有,如同电子游戏里的角色消失一样,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彻底消失殆尽。那速度快到令三个人连惊叹的时间都没有,“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战舰!”
耳朵叫道,“那是我们……格利泽人的昆士兰号战舰的保护网!哈哈,给咱们报仇了!”
“格利泽?什么是格利泽?是你还是我?”
皮球问道。
“这件事说起来太长,以后慢慢和你说,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今天的袭击也是件好事,起码提醒了我,从今天起,咱们就要过上流亡生活了。”
颜琴大惊,那五官近乎挪移的表情告诉耳朵,还是要做些简要的解释,否则她这个表情会一直持续下去。
“不能说太多,简单说就是有人想杀我,但这个人是谁我却并不知道,他在暗处咱们在明处,这是第一大不利条件。第二,就是估计地球上能保护咱们的除了智伯外,没第二个人了,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那位老头子,要不咱们真是死翘翘了。”
说着话,耳朵的手也没闲着,搬弄着地上的废墟,寻找着可以带走的一切有用的东西。终于,在一堆碎石瓦砾中翻出了一个盒子,颜琴手快,打开一看,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我说不想让你看,你还抢的贼快,看见了吧?生气了又,你说你这是何苦?”
耳朵苦着脸,这是他此刻唯一可以做出的适时表情,但颜琴看起来却并不买账,继续发挥着自己的不满情绪,挂在嘴角上的冷漠可以证明。
“把你的珍贵东西拿好没有?拿好了咱们就走吧,怎么,你不会打算把皮球妈的衣服也带走吧?”
皮球看过去父亲手里的盒子,那是母亲许小欣的照片,为了保存完好,耳朵特意用坚硬的椰子壳做的外壳,用碳化玻璃覆盖着表面。什么叫碳化玻璃?简单概括就是做防弹衣的材料,寻常燃烧和爆炸伤害不了。难怪颜琴看见这个会脸色大变,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再大度也得看是什么事情。她可以忍受你暴打她一顿,但却手机了你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特别是当这个人个方面条件大大的优于自己的时候。
颜琴现在正处于这个阶段。
这一幕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三个人同时闭上了嘴,谁都不想在这个尴尬的时候自讨无趣,更重要的是,此刻能缓解气氛的唯一办法就是沉默。
青岛完了,天下之大,去往何处?耳朵大脑一直不停的旋转。上海?香港?大连?还是连云港?貌似都不是最佳答案。因为自己不管到了哪里,都会不自觉的给当地人带来莫名的灾难,自己就是爆炸物的引线。耳朵心里难受起来,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皮球,这么小就已经踏上流亡之路了,心里真是不好受。可确实没有第二个办法,总不能让孩子离开自己吧?离开自己?这难道真的不可以吗?把皮球寄托给可以信赖的人,自己去哪都无所谓,没有了后顾之忧,天天睡在管道里都成,但去哪找这个人呢?旁边像被抢了地盘的犀牛一样正在发怒的颜琴是绝不肯的,除非自己也留下,那自己真没有可以……
“耳朵……哥,你们要去哪?能带我走吗?”
这声音让三个人同时以最快的速度从各自的思绪中跑出来,纷纷注视着声音的来源位置。
一身被炸的破烂式的衣服就像拖把的碎布条,小东家用手挡着露出来的衣服的破洞,一脸的风尘,但看得出他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一个多月没见的小东家,以这种最让人可怜的方式出现在了大家面前,颜琴和皮球看着耳朵,想知道耳朵此刻的反应是揾怒还是绝情的挥手一巴掌。
耳朵讪讪的看着小东家,“你来了。”继续翻着自己的东西,不再抬头看他第二眼。
没了?
就这样?
这就是耳朵的表现?
包括小东家在内的三个人都不相信,一向以小心眼著称的耳朵大哥竟然能如此冷静坦定的处理自己压抑已久的愤怒,大家印象里这一秒应该是耳朵的冷嘲热讽,这是最基本的报复。
“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你们如果不想带我走的话,让皮球跟着我吧,我来照顾他,如果……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
小东家似乎在耳朵面前永远没有抬起过头,一直以这种仆人一样的顺从来对待自己最亲的人,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谁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