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的时间过去，修长的手指掐灭烟蒂，沈之轩的声音，低沉而微哑。
“你想知道什么？”
连沫晓想起最后顾泽千说的话，既然最后和沈之轩联姻的人不会是她，那么为什么还要用那一纸婚约来牵绊住本来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最开始的害怕帝酒的利润，因为沈之轩的不良消息造成影响，两个无缘无故被安排的人，也不会这样在一起。
这反而是一种负担，而现在，就算沈之轩已经和她在一起了，也不能避免，帝酒的股份跌停，公司的利润受了影响，反正也没有什么差别，都是让公司的利润受到亏损。
或者说这次，根本也是沈之轩的利用，连沫晓都有些怀疑，就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影响，沈之轩才好名正言顺的收购帝酒的股份。
而且顺带，还是用的她的名字，这样一来，帝酒集团的股东高层也并不会察觉出什么异常，而沈之轩也正好的增加了自己手中的持股数量。
没有想到，最后却还是利用，从头到尾，彻头彻尾的利用，原来自己在沈之轩的身边，连同一个棋子都不如，棋子虽然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但是也能知道自己的命运。
而沈之轩给她的是一直编造的美梦，一旦破碎，这比一枚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还要诛心，手段残忍，直接让连沫晓从云端摔下，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手段极其残忍，这是沈之轩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不管是在商场上，还是生活上，他一直就是这种手段果断没有一丝温度的人。
所以继续下去，想必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她的心里有些酸涩，说不上有多嫉妒那个未来要和沈之轩联姻的女孩儿，但是心里还是闷的发慌。
鼓起勇气，连沫晓动了动唇瓣，迟疑着却没有问出口，她怕换来的是沈之轩不屑一顾的耻笑，笑她痴人说梦。
多想问一句沈之轩，这么久以来，有没有对她动过，哪怕一点点的心思，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是和那些棋子不同的。
可是她沉重的嘴皮，却没有办法开口，问出来，恐怕她连自己最后的自尊，都会失去，荡然无存，所以，要强的不去想，这样就不会想去问。
转念一想，棋子都能够知道自己的命运，自己为什么不能？如果一眼都望不到自己的结局，那这样迷茫的过着这一切不属于自己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
连沫晓没有抬眸看他，只是微微的侧着脸，看向马路上一旁的风景，一望无际的绿色，一排一排的树木，怕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在车窗外的风的吹动下，她的头发飘飘扬扬，正好扫抚在沈之轩如同刀削般深邃立体的脸上，没有刻意，却美得让人心醉。
“我……以后会离开你的吧……”
这好像就是连沫晓的结局，肯定不是以后，可能就是不久的将来，未来的几天，她有预感，顾泽千说话的时候，连沫晓很清楚，他一点开玩笑的语气都没有，威胁也没有。
所以，她感觉，快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不甘心，不知从何生起。
片刻的沉默过后，沈之轩方才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
离开或者留下，全都看连沫晓的选择，沈之轩也不会强迫，只要她想离开，想要自由，若是自己不能给的太多，应该是会放她走的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只是眼下，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比如公司，比如沈之昂，比如，顾泽千……
连沫晓，确实很招桃花，这是沈之轩不得不承认的事情，甚至在某一个瞬间，沈之轩就要以为，连沫晓已经愿意跟顾泽千走了。
但是他不愿意放手，眼下虽然碍于公司压力还有他设计的局，他不得不和林家大小姐有所暧昧关系，但是，他是真的舍不得连沫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句‘不知道’，连沫晓的心都已经到了绝对零度，可能都是她想太多了，是时候应该结束了吧。
连沫晓的眸光有些闪烁，暗自撇了撇嘴角，心想，你倒是还坦白，一点遮掩和委婉的谎言都没有。
不知道纯粹是因为沈之轩不解风情的钢铁直男的人设，还是自始至终压根儿都没有把她连沫晓放在眼里，所以就连掩饰，都不屑。
她暗下微微抽动的心脏，强忍着那如同刀刻一般的难受，换上一种洒脱，淡然，毫不在意的语气，“那既然这样，你为我外婆治病的钱，我会还给你。”
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既然沈老板要商业联姻，我也不会成为你的挡路石，沈太太这个位置，我没有必要霸占着它。”
“免得，闲言碎语，不讨好的会被说是我鸠占鹊巢，死皮赖脸的纠缠你不肯走，到时候影响了你的事业，你的人生大事……”
说到一半，连沫晓轻轻的抽了下鼻子，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这些话，都太酸溜溜了，顺便补充两句，改改口。
“本来，我就是一个十八线的三流人物，对于沈太太这个位置，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所以我打算把这个位置让出来，给适合它的人留位置，你看，林艾儿就不错啊！”
下意识的，连沫晓自己也觉得自己刚刚说得很有道理，马上配合气氛的点了点头，眼光也不差，正好满足了沈之轩对青梅竹马的念想。
更何况，男人不都喜欢哪种娇滴滴的，遇到事情都躲在男人身后的贤内助吗？而且连沫晓本身就不符合这个标准，她太要强，太倔了，恐怕不是沈之轩的菜。
自知之明也清楚，门不当户不对的，谈恋爱随便玩玩也可以，结婚肯定不会被祝福的，索性不如趁早断了后面的可能性，免得猜想，免得在意，吃不到的醋，最酸。
林艾儿，要家世有家世，要身材样貌也没得说，想想觉得合适，成全也好，便就微微抬了抬手，想要让司机停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