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雅,会很冷。”眼看着她要进去,他身形一移也要跟着进去,却被她“哐啷”一声关上了冰库的门。
“不许进来。”她低吼,可是发出来的声音更象是呻吟声。
“夕雅,让我进去。”一扇门,就在她的刻意下硬生生的阻住了他,用力的一推,却怎么也推不开,夕雅在里面反锁了。
千斤的厚重铁门,只为了保证冰库里的冰不被融化,可此刻,却也彻底的阻止了他的进入。
“温康,钥匙。”没有回头,可他知道温康已经跟了过来。
很快的,钥匙来了,可是,还是打不开,被反锁的门在外面根本无法打开。
“夕雅,开门……”沙哑的嗓音仿佛要穿透那道铁门似的,但是那门,纹丝不动。
换个门,他早就一掌震碎了,可是这道门,他真的有心无力。
或者,她解了身上的毒就会出来了,那般,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
静静的立于铁门前,除了等待,燕非墨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悄悄的走过,却是那么的难捱,他的心,乱了,痛了,担心了。
“非墨,你怎么来这里了?”
“非墨,我今天很不舒服,身子一直痛,一大早,你去了哪里?”
白梦香来了,聒噪的让他更加烦躁,她不舒服才是正常的,“身子不舒服就留在房里养胎,若敏,带你主子回房休息,没事不要随便出来了。”
“非墨,可是我心慌,你陪陪我好不好?”白梦香梨花带雨,她是不是错了,以为怀了他的孩子他就会爱上她对她好的,可是,胎儿都这么大了,除了昨夜,他从未在她的房里停歇过,这个男人,他太无情,可是,为什么他却会对那个野女人这么上心呢?别以为她不知道,那野女人现在就在冰库里,他是在等她。
“闭嘴,送公主回房。”怒吼一声,燕非墨的眼神仿佛要杀人一样,吓得周遭的人一个个的大气也不敢出。
“燕非墨,你竟然这样对我,你……你……”
“温康,冰库外方圆两里之内我不想看见任何人,否则,杀无赦。”冷冷的宣布,他的耐心已经用尽,白梦香腹中的胎儿即便是生出来也会是一个怪胎的,他的第一个儿子,生母绝对不可以是东厥的公主,绝对不可以。
江山社稷,男儿志在四方。
几个丫头强行的拖着白梦香离开了,周遭终于清静了,可是那静,却给他毛骨悚然的感觉,算一算,云夕雅进去最少也有两盏茶的功夫了,可是,面前的那扇门依然紧紧的关闭着,半点也没有被打开的意思。
她怎么样了?可解了毒了吗?
淡蓝的帷慢铺展在冰库的地板上,夕雅缓缓坐下,双手合什,无尽的冷意袭来,也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身体里的火热开始一点一点的褪去,却,是那么的缓慢,那媚毒,并不是那种普通的毒,没男人,要解了又谈何容易呢。
只是现在冷了,让她可以忍受罢了。
气运丹田,夕雅依着记忆里医书的记载,慢慢的逼出体内的媚毒,却是,那么的慢。
时间,不知道走过了多久,她的身体已经从最初的只知道热到了现在的不冷不热了。
可是在这冰库里,不觉得冷本身就是错误的。
继续的排毒,周遭静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虽然身子被燕非墨碰了,可是到底她还是坚守住了那最后的一关,这便好了。
终于,身体感觉到了冷,好冷,而且越来越冷,夕雅徐徐睁开了眼睛,黑暗中,那些冰就象是发光体一样散发着幽幽的光茫,媚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她成功了。
欣喜的笑了,一张小脸也恢复了如常,只是冷意却越来越强烈的袭击着她的身体,让她的牙齿打着颤。
她该出去了,去找孩子们,那幻香一定与燕非熙有关系的,否则,不可能刚刚好的到了熙王府便再也没了线索。
光着脚丫踏在冰冷的地板上,那至寒的气息让她的身体簌簌发抖着,她一直都是怕冷的,更怕下雨的日子。
手,落在了冰库的铁门上,轻轻的一旋,糟糕,门没开。
再用力的一旋,门还是没开。
心,扑腾扑腾的跳动着,低头仔细的检查过去,她才发现进来的时候她只顾着阻住燕非墨,于是随手反锁了铁门,但是现在,被反锁的门闩怎么也打不开,天,她被困在了冰库里。
冷,无尽的冷意袭来,厚重的铁门却还是紧紧的关闭着,半点也没有被打开的迹象。
她要被冻死了吗?
裹着淡蓝色的帷幔,不知道用了多少力,也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门,都不开。
那扇门,仿佛在跟她作对似的,就是不肯开了不肯让她出去。
眼睫上都是冰霜,这一刻的冰库里再也不再给她舒服的感觉了,她冷的要死了。
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铁门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燕非墨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再用内力要推开这扇门了,可是,怎么也没用。
是了,这铁门设计的时候防着的就是他这样的人的,还是他亲自让人这般设计的,这会儿,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爷,怎么办?”四铁卫之一的铁心恭敬的候在一侧,也急了,合他们五人之力都打不开,这门,实在设计的太过精妙了。
时间过了那么久,只怕里面的人早就冻成冰了。
燕非墨的脑子在转,如今能帮他的也只有一人了,再加一个人,也许就可以合力的推开这扇门了。
燕非熙,他却怎么也不愿意去求他,若不是他,夕雅也不会进了这冰库,也不会有此刻这般的乱了。
“爷,已经两个半时辰了。”温康看着沙漏,明明大夏天的,他却抖的不成样子,仿佛,那个在冰库里的是他而不是云夕雅一样,又一个叫云夕雅的女人,不,她不能死,若是她死了,只怕爷也要再死一次了。
燕非墨闭上了眼睛,沉思了片刻,再次睁开时,他沉声道:“请熙王。”
“哈哈,六弟,你终于想到我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惹得祸自然我来帮你解。”燕非墨的尾音还未落,燕非熙的声音就飘了过来,清晰的让燕非墨有想捧人的冲动。
只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还不动手?”
“六弟,别怪我没提醒你哟,你现在这样,只怕,太子之位,你已经输了。”
这话,也就是燕非熙敢在人前随意如唠家常般的说出来,其它任何的皇子都是不敢这样说的。
燕非墨轻轻一笑,“为时尚早。”
不论是什么,都不能轻言放弃,他相信,老天总有眷顾他的时候的。
燕非墨居首,随后就是燕非熙和四铁卫,六个人,除燕非墨的手心是贴在铁门上以外,其它五人皆是贴着前面一个人的背心,“准备……开……”一声吼,六股力道齐齐的汇聚于燕非墨的手掌心处,若不是他将那股强大的力道传到了门上,只怕,那仿佛无穷尽的内力会震碎他的五脏六腑,“嘭”,门开了,冷气飘出,夕雅惨白着一张脸在望见门外的人时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即,缓缓倾倒……
夜幕降临,阳光终于终止了它这一天的工作。
二更天了,沁心园里,燕非墨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怎么样?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回王爷,很快就应该醒过来了。”
“很快,又是很快,你说了多少次了,可是,为什么她一直昏睡着醒不过来?”燕非墨咆哮着,一次次的失控,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大夫垂着头,任汗珠大滴大滴的滴落,大气也不敢出。
“说话。”
“快了,真的快醒了。”大夫一边回应,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小姑奶奶,快醒醒吧,不然,只怕他一家老少都要被连累了。
吵,很吵。
夕雅试着动了动,全身的骨架都仿佛要散了一样,她这是怎么了?
“爷,云姑娘的眼睫毛好象动了。”一个一直守在床前的小丫头突的惊喜的说道。
“真的吗?”燕非墨一个箭步冲过去,一双黑眸都落在了夕雅的眼睫上,似乎,是真的在动,“全都给我出去,一个也不许留,快,都出去。”
身后,大夫连着服侍的丫头全都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夕雅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股香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好象是小米粥的味道,她饿了。
“夕雅,还冷吗?”手被紧紧的握着,床侧,燕非墨凝视着她的小脸,一脸的担忧。
手,倏的一抽,却怎么也无法从男人厚实的手掌中抽出来,“你……放手。”
“呵呵……”他笑了,她终于又恢复为之前的那个仿佛全身都是刺的云夕雅了,他宁愿她恼他也不愿她躺着一动不动,“饿不饿?”也不气,松开了她的手,端起了一旁小桌上的小米粥吹了吹,然后,便送到了她的唇边。
从来,也不曾有男人这样喂过她,她伸出手接过碗,“我自己吃。”
“好吧。”心底里叹息了一声,她对他还是满脸的敌意,扶着她坐起靠在软枕上,粥碗也递给了她,夕雅真的饿了,一口接一口的吃着,渐渐的,恢复了些力气,才吃完了一碗,他就接过去空碗,再递给她一碗新的,“再吃一碗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