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别致,不是见客是走场子,夕雅也不看,只是漫不经心的将那纸包里的粉沫状的东西尽数的倒进了一个茶杯里,再沏上了上好的香茶,放在托盘里叫过一名女子,“拿去,给刚才离开的那位爷送过去,记住,只给他这一杯茶哟。”这样,燕非熙就不会喝错了。
女子会意的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燕非墨由头至尾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看着夕雅做完一切,一直黑着的脸此刻才微微的放了晴,原来,她是要来此处报复燕非熙。
绝色的女子进来了一拨又一拨,却都被夕雅给打发走了,只一杯一杯的品着茶,端得是惬意无比,原来,女人也可以是这个样子的,这是燕非墨从来也不曾见识过的,若不是白天才知道她是清白之身,此刻的他一定会以为她曾是这烟花之地的一名女子呢。
云夕雅,到底要给他多少面呢?
也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公子爷,还没有满意的吗?”女子额头的汗都沁出来了,这都看了几十个了,可是面前的两位爷,一个冷若冰霜没半点意思都没有,一个倒是很认真的挑剔着,可,都这么久了还没相中一个,她头大了。
夕雅看看天色,要天亮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墨兄,我困了,这可怎生是好?”
燕非墨巴不得她要走呢,立码站了起来,“温康,你善后,夕……云兄,我们走吧。”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厢房,气的身后的女人直跺脚,看了那么多人,最后,一句困了就走人了,“喂,银子留下。”
“你看,这些够吗?”女人的话尾音还未落,温康的一沓银票已经递了上去。
“这……这么多?”少说也有个几千两,女人傻了。
温康淡淡一笑,他的爷才出去的时候脸已经不臭了,这就好了,至于银子,不过是身外之物,“就当是贴补一下风尘别院的生意吧,以后我们公子高兴了还会常来的。”
“好好好,公子慢走,公子常来呀。”房间里还有一个呢,只要有一个尝到了他们这风尘别院女人的味道,管保证下次那两个人也会讨一个姑娘进房间的。
夕雅仿佛兴致缺缺的步出了风尘别院,可,只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燕非墨,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落下了。”
“什么东西?”她来的时候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哪里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呢。
“你别管。”有他跟过来真的碍手碍脚一点也不方便,若不是看着有人帮她付银子的份上,她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一提气,身子便又一次的飘进了风尘别院,只这一次,她没走大门,而是悄悄的潜向燕非熙正风流快活的房间。
身后的男人到底也还是跟来了,没办法,她赶不走他,也只好随他了。
夕雅往那窗前一站,手指轻轻一捻就捻开了一个小小的纸洞,才要看进去,手腕上突的一紧,“别……”燕非墨的脸又一次的黑了,以为她是要离开了,却不想她居然又潜了进来,这要是望进去,望见的不止是那女人,还有燕非熙的,不许,他就是不许。
夕雅用力的一挣,却,怎么也挣不开男人的钳制,“放手。”压低了声音,怎么也不能让燕非熙听到这窗外的声音,燕非墨,他这是要坏了她的好事,她一定要趁此机会确定一下燕非熙是不是伊邪和伊舞的生身父亲,即便不象,可是,她记得的,那男人的背上应该是有一个痦子一样的东西,摸起来有凸起的。
“跟我离开。”薄唇贴向了她的耳际,带着,数不尽的危险,她要是真敢看进去,他会让她好看,白天里可以放过她,可是现在,他绝对不会再放过她了,谁让她这么的想要验证身份,既然要看,干脆到他的房里随便她大大方方的看好了。
熟悉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两个人,离得是那样的近。
夕雅的脸迅速的绯红,可,她越是挣扎,燕非墨握得越是紧。
因着幻香,因着燕非熙的那一张脸,她还是不死心,总是要确定才是,低头,唇齿落下,用力的咬在男人的肩膀上,隔着衣物,一抹血腥的味道在两个人间迅速的润染开来,越来越浓,可是,燕非墨依然不松手,就是不许她回头看进去。
唇齿越来越用力,甚至咬坏了他的锦服,可,他不松开,她也不松开。
“你放手。”这三字,却已经不在冰冷,相反的,倒是多了几许的妩媚,让燕非墨心神一荡,握着她手腕的手这才缓缓松开,“跟我回去。”
眼看着他眼神中的温柔,夕雅一抬腿,猝不及防的一踢,燕非墨张大了嘴,想要回踢,却又怕踢疼了她,身子骤然后退,就是那一闪的功夫,夕雅扭头就望进了房间里.
“不是他……不是他……”夕雅喃喃低语,颓然坐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身体都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无助极了。
或者,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吧。
肩膀上一紧,连人带衣被燕非墨提了起来,耳边刮过风声,转眼间两个人已经离开了风尘别院,只飞走在安城民居的房顶,过眼如花,所经,无人看得清,只为,太快,只为,象仙人掠过。
两人回到了沁心园,奔跑让燕非墨流了一身的汗,因此他脱去衣袍,傲人的身材不客气的展现在夕雅的面前。
眼前的男人,颀长的身形配上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肌肤,看起来精壮而又惑人,他与伊邪,真的很象很象。
“燕非墨,你转过身去。”轻轻的低语,虽然不可能是他,可是,她依然想要验证一下。
“好。”燕非墨依言,徐徐转身,露出他裸露的背脊。
夕雅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他背上的一个小痦子上,唇轻颤,“你……你过来一下。”她是不是看错了?为什么他的背上会有一个小痦子呢?不会是他的呀。
燕非墨全身绷得紧紧的,骤然一退,后背距离她只一手之隔,小手轻轻落下,落在那小痦子上,是一个小小的凸起,那触感,竟是那么的象。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抚摸着那里,她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虽然不信,可是,那小小的凸起和触感却是骗不了人的,那是真实的存在。
夕雅却恍然不觉,只是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背上的那一点凸起上,久久,也不曾移开目光,久久,也不曾移开那小手。
“燕非墨,你……”夕雅刚想说点什么,蓦的,门外突然响起温康恭敬的声音。
“爷,上朝的时间要到了,要更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