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刺耳的名字,云清和眯起幽眸,额上青筋凸起。
为什么现在她想的念的还是那个男人,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吱呀——”
房门被推来了,时间仿佛被凝固起来了。
那些强行闯进的人,看到摄政王妃和一个陌生男子抱在一起,嘴巴里都能塞得下一个鹅蛋了。
在这个场所打滚了那么多年的老板尴尬的甩着手帕:“哎呦,我就说杏雨姑娘房间里有贵客在,你们还不相信,如今这局面可怎么收拾呢?”
“这贵客我可没看见,只是这房间里蚊虫太多,本公子先走了。”终究是做生意之人,也懂得分寸,假装没看见迅速离开了现场。
月歌原本晕乎乎的脑袋这才清醒了点,当她眯起醉眸望着眼前的男子时,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看错人了,还以为你是我家相公呢,我没说什么难听话吧。”
“没有,你刚才只是流口水了而已。”
顺着他的视线,月歌看到了那红袍上透明的液体,顿时笑得更加尴尬了。
“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了,要不你脱下来,我给你洗好了再还给你。”
眼看着那摇晃着的身子朝着云清和扑过去,杏雨赶紧上前将她拉开。
“好了,云公子还有事情要做呢,你可不能再麻烦他了。”
“那就不打扰你了,我也……我也要回家了。”
月歌打了个醉嗝,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来她真是醉的不轻啊。
“这里是池塘……”
杏雨赶紧将她拉过,不好意思的看着云清和:“奴家此刻也不方便去摄政王府,王妃还得劳烦您了。”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非常安全的将她送回去的。”
没人注意到他嘴角那么阴寒的笑容,他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将那醉的七倒八歪的人扶到了马车里。
豪华的马车在热闹大街上驰骋着,那上面系着的五角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上面绣着的二龙戏珠的样式,昭显着他的身份。
马车缓缓停在了摄政王府门外呢,当门卫看到他怀中的女子时,露出了一副错愕的表情。
“好了,你家到了快回去吧。”
“恩。”喝醉的她显得很是乖巧,慵懒的从他的身子上滑落了下来,踉跄的朝着门内走去。
望着他们如此亲密的态度,门卫不知该如何是好,直觉告诉他王府里即将要发生大事了。
正在栖霞居静静等候消息的落霞此刻显得很是兴奋,她终于可以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了。
以前她将自己孩子的死都归咎在媚娘的身上,可今日她才知晓,原来自己的孩子是因为王妃的进门而失去的,只因为这位王妃善妒,她不希望有别的妃子生出王爷的孩子,所以王爷才会如此狠心,亲手扼杀了自己的亲手骨肉,也让她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她端着暖炉来到了欢怡阁中,自从自己失去孩子之后,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若没有这药香吊着自己,恐怕自己早已变得苍老丑陋了吧。
媚娘逗弄着屋子里的哑鹦鹉,显得很是高兴。
“妹妹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你这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出屋子的好。”
“妾身不过是来送给姐姐一个好消息的。”她挑起杏眸,“姐姐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吧,我们那个王妃姐姐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抱在怀中,那个姿势……连我都没脸形容出来,这简直是太丢面子了,这让我这个做姬妾的在外头也抬不起头来。”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媚娘显得很是平静,将这鸟笼子打开,这里面的鹦鹉得到了自由却不肯离去,“妹妹,你看到这鹦鹉的样子了吗?知道它为何不肯离去吗?”
落霞摇头:“妾身愚笨,还请姐姐指点一二。”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
媚娘用力的掰开了它的嘴巴,原来这鹦鹉并非天生不会说话,而是这舌头让人给拔去了一大段,而如此阴险毒辣的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和这样一个险恶之人同处一室,的确让人害怕。
落霞觉得更加寒冷了,用力拉拢衣襟:“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妹妹可不会像这只畜生一样,乱说话的。”
“姐姐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事情的人,所以这件事情你也不能说,王爷可不是这样想的。”媚娘眼神中划过一丝阴鸷的光辉,她松开手看着那畜生战战兢兢的爬回了笼子里,发出了阴险的笑声。
听到那毛骨悚然的笑声,落霞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起来:“姐姐的话,妹妹记住了,早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刚才妾身也不过是在说胡话。”
“很好,你果然是个聪颖的人。”丹蔻指用力捏着下颚,望着那怯怯的眼神,媚娘瞬间觉得心情大好,她缓缓从发间拔下一枚鎏金牡丹步摇插入了她的云髻中,那紫英穿成的流苏冷冷的贴在她的耳后,将她的脸色更加显得惨白起来。
落霞努动嘴唇,颤抖的发出声音:“多谢姐姐的礼物,妹妹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我的好妹妹,若是还想要一个孩子的话,那就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可不能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
“妾身谨记姐姐的教诲。”
落霞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恨不得现在就长了对翅膀,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望着那踉跄不稳的背影,媚娘的脸颊添上了一层阴霾之色。
那件事情的确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只是她现在也快要失宠了,的确不应该自己出面,得好好找个对象才行。
另一项刚刚回府的月歌刚刚到院子里,就等来了李姑姑和她手中的戒尺:“您虽然是王妃,可也得遵守这府中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您一个女子衣衫不整的和一个男子回来了,这让王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手臂上的疼痛让月歌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她怒瞪眼前这个傲慢的奴婢,冷哼一声:“李姑姑,你虽然是这王府的老人,可我好歹也是王妃,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也用不着你管,你只要好好管管那些下人,让他们不要乱嚼舌根,将白的事情说成黑的,这才是丢王府面子的事情。”
她同样傲慢的抬头,直起腰杆子走回了主屋之中。
原本在屋中踱步的丫鬟们看到她的到来,立刻放下了不安的心。
添香将她拉到了椅子上,望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用力蹙眉:“王妃,您怎么能这个样子呢,您这样子的话,恐怕王爷是要休了你的。”
“休了就休了吧,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我不要了,我送给那些姬妾还不成吗?”
看到她气话,红袖无奈摇头,将她的袖管捋起,往上面涂着膏药:“王妃,奴婢知道您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话都只是发泄,可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要收回来可就太迟了。”
“嘶——”望着发青的伤痕,月歌倒抽一口寒气,这个李姑姑还真够狠的,看来真是拿了人家的手软,她收了梓禾的好处,处处和自己过不去。
“瞧瞧这李姑姑也真够狠的,她也不过是一个奴婢,凭什么要压着主子您。”
添香显得很是不服气,当初若不是这李姑姑插手打乱,自己恐怕就是这王府的姬妾之一了吧,虽然一辈子都会锁在这里,可起码还是王府的小主子,她就算上街也有一堆人对着自己恭维着,左右拥簇,这样的生活想想都是美好的。
红袖瞪了她一下,自己这个妹妹就是口太直了,早晚会惹下祸根子的。
添香委屈的努动嘴唇,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这样,那李姑姑原本就不是他们的人,若是她他日飞黄腾达成了得宠之人,首先就要将这个目无主子的婢子赶出去。
“王妃,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这几日就乖乖的呆在家里,哪都别去了,要知道这府中的侧妃出事情了,您要是出去的话,恐怕更让王爷心中不痛快。”
“好了好了,你真是罗嗦,还真的像个老妈子啊。”月歌俏皮的吐了下粉舌,“以后若是给你找个婆家,就一定要找个耳朵长了茧子的人。”
“王妃,莫要取笑奴婢了,奴婢哪有资格出嫁呢。”
“这是为何?”望着那哀怨的眼神,月歌突然紧蹙双眉,这个王府好像没有这条规矩吧,上个月也是府里的一个丫鬟,也嫁人了,虽然是嫁个了府中的仆人,可好歹也找到了自己后半生的倚靠。
“王妃难道不知道,我们其实不是这王府中的人吗?”
“添香莫要胡说八道!”
月歌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挑起来,也忘记了手臂上的疼痛:“我倒是想要听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伺候我的人,好歹也得让我知根知底吧。”
“姐姐,你看是王妃要听的,可不是我乱嚼舌根。”添香见到自己的计谋得逞了,暗地里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奴婢和姐姐本是宫中的人,乃是先帝赏赐给王爷的礼物,所以我们这一辈子都是嫁不得人的。”
所谓礼物的意思,就算不说出来她也明白的很。月歌的嘴角扯起了一丝苦笑,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然如此风流倜傥,就连在主屋伺候的两个丫鬟也是他的女人。
这下子她心中的谜总算是解开了,怪不得这添香看景剑寒的眼色不一样,也难怪她们穿的衣服是如此的不同。
“既然是王爷的女人,就不用叫我王妃王妃的了,若你们不嫌弃,就叫我妹妹吧。”
红袖拉着添香扑通跪了下来,她的脸色变得煞白:“是奴婢的妹妹多嘴了,还望王妃不要放在心里,我们虽然是先帝送的礼物,可现在已经是另一个时期了,所以我们依旧是奴婢。”
想必那些被送出府里的姬妾也是因为他们的主子失势了,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想到这王府里的规矩也是这个理。
“好了,你们起来吧,本王妃不过是在跟你们开玩笑,瞧你们吓得。”素手揉着抽痛的额头,她果然不该逞强将那壶烈酒全都喝完的,现在她的脑子晕晕乎乎的很是难受。
“我先去睡会儿,你们去外头候着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