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于歌灵也没有什么心意与她们再多说什么，扶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显得分外疲累。
“本宫近日身子不爽，以后都将不见客，今日把话说清楚了，你们以后也别往我这棠梨宫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罢。”
特特交代，“本宫不会把着皇上的，有没有宠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去，就阿若兰仗着自己与她有两分情分，留了下来，凑到于歌灵面前，摸摸她平坦的小腹。
“真的有宝宝了吗？”
“几位太医联手诊出来的，自然无假。”于歌灵浅笑，这一刻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但是很快就有忧愁起来。
“只她能不能平安出生还不一定呢。”
不说后宫妃嫔的算计，就她这个身子，太过孱弱了。
宋太医已向她建议过，不要留这个孩子来着，不然到时候恐她会有生命危险，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全住。
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一尸两命，母子俱陨。
阿若兰不知这里面内情，天真无邪的，“自然能平安出生，这宫里有谁还能算计得了你不成。”
对她真的是太有信心了。
于歌灵只是苦笑，“谁都能算计得了我，就说买通了钦天监来一句此子不祥，我们母子就都得死，再有关于我的谣言那么多，谁若说这孩子并非阿墨亲生，足够我们母子万劫不复。”
她之前在宫外住了那么久，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的。
林家人来人往，不定就被有心之人抓住来做了文章。
“我的孩儿，岂容他人这般攀污！”
季若墨这时候恰好从外面进来，应当是听到了于歌灵的话的。
原本来时候的喜笑颜开变成了黑脸。
他听说于歌灵的训话内容，还道这人恢复了平日的娇纵任性跋扈妄为呢。
不想来了竟然听到这样的话，是对他有多不信任，才会有如此忧虑的。
阿若兰见两个人就这般站着对峙，很有眼色的悄咪咪离开了，不想参与到他们的战火当中去。
殿内落针可闻，良久于歌灵站不住，扶着桌子坐下，轻笑，“皇上怎么这时候来了？”
季若墨一抖袍子，在她对面坐下，“不这时候来，又怎么会听到于歌灵这一番言论呢。”
于歌灵就笑得更加明媚了，“我说的话也并非空虚来风，早在两年之前钦天监便说过我是妖狐转世了，那时候若不是林家护着，恐我已经被人活活烧死。”
只是再怎么笑也掩不住她眸内悲凉，“还有许洛，曲栾，甚至是哥哥，我身上的流言什么时候断过？”
认真的瞧季若墨，“皇上以前信我，不记任何代价的护着我，可现在皇上已经开始疑我了，再生此类言说，心内怀疑就会越来越大，我担心一下自己与孩子的安危，可有错？”
没有错，所以皇帝陛下哑口无言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什么时候疑过你？”
好像之前让她疏远林少庭，顺便就给林少庭赐婚了的人都不是她一样。
于歌灵都不想再提醒他这件事，只是嘲讽的轻嗤了一声。
摇晃着要往寝殿去，如今她稍微做点什么事儿，就得歇一歇。
季若墨看她越发清减的身子，才觉出有些不对，赶紧将她扶住。
“我看过你的脉案，太医也说你无事，怎么一日比一日虚弱？”
这人不喜粉黛，今日的胭脂却是用得有些重，如此才能遮住她的病态罢。
“是没事啊。”于歌灵也不愿意与他说实话，怕自己到时候寒心。
一来她想赌一次，即使失了性命也要保住孩子，反正她身子不好，来这个世界一遭，总要留下些什么。
二来她怕这人知道她不适宜有孕，依旧也想试一试，这便会让她心痛，他原已经不在乎她了。
随意扯一个理由，“皇上也知道的，我身子本就不好，如今怀了孩子更加辛苦，自然就更孱弱一些，好好补补就是。”
皇帝陛下不放心，“还是再叫太医来看一看，现在吃的药不管用，就换一副。”
他已几日不来棠梨宫，如今扶着她感觉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忧心忡忡的。
今日便陪在了于歌灵身边，让宋太医再来诊一次脉，亲自听了结果才放心一点点。
可那宋太医早已被于歌灵收买了呀，怎会说一点不好。
外头林家知道于歌灵有孕了，那也是忧虑不堪的。
暗怪林少庭与林暮宵辞呈递早了，好歹先等于歌灵孩子出生再说呀，给她一个倚仗。
现在林家在京城权贵当中已经一落千丈，若谁算计了于歌灵，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前两日老太太进宫来看过于歌灵，也是觉得她身子越发不好了。
夏芝心也是叹气，“那到底是皇上的孩子，他就算是与灵儿情分不在了，也总会护着一二的，况且还有太后娘娘照看呢。”
也只能这般安慰老太太，安慰自己，安慰林少庭兄妹了。
过几日林暮宵回来，或许还要安慰他一次。
现在他们就盼着于歌灵能平安生下一个皇子，在宫中站稳脚跟了。
朝堂之上，已经有人向季若墨进言立后，他似乎也已经松动，蒋青鸾进宫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儿。
此时棠梨宫里，季若墨也正与于歌灵说这件事呢。
只道是太上皇早早赐了的皇后，他也没有办法，只是叫于歌灵放心，在他心里谁也越不过她去，蒋青鸾进宫，不过也是一个空架子皇后罢了。
于歌灵如今万事皆空，表示理解，“父命不可违，皇上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了，早早迎皇后进宫就是，凤位也不宜空悬太久了。”
也先与季若墨说清楚了，“只是我如今闭宫，就算皇后进宫了也不会出去与她晨昏定省或者请安什么的，希望皇上能理解。”
“自然。”季若墨点头，他也不想于歌灵对着他不在意的女子行礼，“在我心里灵儿才是妻，怎么能做那种妃妾之事儿，灵儿只需好好养身子就是，我也必不会叫蒋青鸾来找你的麻烦的。”
于歌灵便更加得寸进尺，“我性子不好皇上也是知道的，到时候皇后若刻意寻事，也别怪我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