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笙摇摇头,“究竟怎么了?”
寒时墨深吸一口气,接着看向她,那双美丽的眼中满是对自己的担忧。
或许自己也应该坦诚一些——
“……你应该也知道金河湾那边吧?”
“知道,那边临近金水河,虽然在寸土寸金的皇城底下,却一直都没开发。”慕凉笙回答道。
对于慕凉笙的回答寒时墨也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啊,大一上学期的时候有一门建筑学的客,要求选址,就对这块儿做了点功课。”
寒时墨摇摇头,“现在他想要动那块地。”
慕凉笙下意识想要等着寒时墨继续说下去,但寒时墨却再也没开口了。
“没了?”
看着慕凉笙脸上惊讶的神情,寒时墨点点头,“就这么多。”
这让慕凉笙有些无奈,整件事听起来有些荒诞。
似乎就像是一个简单点的意见不和而已,一个想要开发,一个却并不打算动用这块地。
“这块地只要我在一天,就绝对不会允许它被动用。”
寒时墨的语气极其认真,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而慕凉笙却骤然意识到了什么,个中原因寒时墨显然是并不打算说出来的。
这或许无关其他,但是慕凉笙却觉得心下一堵。
两个人相处久了之后大概就会有些默契,在这种时候才能保证心照不宣。
于是慕凉笙也沉默了。
两人都没再开口,一直到上首的金晟又开了口。
“各位,今天诸位能来这里鄙人蓬荜生辉,但是在此,我还是要由衷地感谢寒时墨,也是寒氏的总裁。”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众人看过来。
众多好奇或艳羡的目光便都看了过来。
寒时墨仍旧是神色淡淡的样子。
而金晟则是满脸的笑意,端了两杯香槟走下来。
众人都让开了一条路,看着金晟脸上毫无破绽的笑容,慕凉笙由衷的有些佩服她。
到底是有些能耐,刚刚低声下气成那样,现在还能不动声色。
眼看走到了近前,金晟笑着将左手边的酒递了过来。
“来,让我们为今天的大家干杯。”
寒时墨只是看他,丝毫没有要接过酒杯的意思。
场中的众人都看着这里,一时间多少人都等阵看寒家这对甥舅的好戏。
金晟自己也是捏了一把汗,要是寒时墨不接自己这杯酒,那今天的洋相可就出大了。
不过好在寒时墨到底是伸手接过了这杯酒。
浅金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
倒映出金晟脸上的笑容,仿佛急于献媚似的,他朝着寒时墨举杯,又向着众人举杯。
纵使是有人能看出他们之间不对劲,却也是要失望了。
只能跟着举杯。
这杯酒看似是冰释前嫌,但慕凉笙知道寒时墨定然没那么容易放下,他紧握的手将心绪显露无疑。
而金晟敬完酒,或许是怕寒时墨忽然翻脸,什么也不敢说了,转身便离开了。
寒时墨重重放下酒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一直到晚宴即将结束的时候,先前那个帮金晟传话的服务生又出现了。
“寒先生,金晟先生有事想要和您说。”
对此,寒时墨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今晚要说的,能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走吧。”
却不料服务生忽的上前半步,“金先生有话和您说。”
说着,看了一眼寒时墨身边的慕凉笙。
这个暗示很明显这话并不想要让慕凉笙听见,对此,慕凉笙很识趣地打算转身离开。
“你们说,我去透口气。”
却被寒时墨一把拉住了,“不用,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我能听的话,她自然也能。”
服务生有些为难地看看寒时墨又看看慕凉笙。
慕凉笙自己也有些无奈,寒时墨一向如此,对身边信任的人似乎是毫不设防的。
无论是生意也好,家事也好,向来不避开自己。
但眼下却给这传话的人出了个难题。
“如果不愿意说的话,那你还是直接回去吧,我不会再去见他了。”
寒时墨冷冷的。
这终于让来人下定了决心,他叹了一口气,“金先生让我转告您,从前的事情另有隐情。”
其实这话听来也平常。
至少在慕凉笙这个不知内情的人听来简直就像是故弄玄虚。
但寒时墨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在外,他一向是哪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寒总,这样的表现还是慕凉笙第一次见到。
她愣了一下,看着寒时墨深深蹙起的眉头有些担忧起来。
服务生后退半步,垂下头,“现在可以请您过去一趟了么?”
寒时墨沉默一瞬,接着转头和慕凉笙道:“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就去说两句话,很快会回来的。”
“嗯,没事的,你去吧。”
慕凉笙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而寒时墨也似乎急切地在寻求着一个问题的答案,他转身跟着服务生离开。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慕凉笙叹了一口气。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看着寒时墨离开。
原来,在原地看着别人离开是这样的感觉到——
慕凉笙忽的有些感伤,却又想要笑自己的感性。
明明应该更加洒脱一点才是,怎么现在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理智告诉慕凉笙,她要冷静,她要将感情看得淡一些,以便对方抽身离去的时候,自己也能释然。
但她的心却并不是这样想。
刚刚寒时墨脸上的表情有急切,有疑惑,也有着慕凉笙看不懂的情绪。
显然,金晟提及的过去,是寒时墨的过去,是没有她参与的过去,也是他不愿意同自己分享的过去。
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庸人自扰。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等待的时间总显得格外漫长。
刻意慢放的一样。
宴会接近尾声,客人陆续离开。
寒时墨已经去了四十分钟了,他到底去干什么?
慕凉笙向来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等了这么久只有满心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