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日子阳光灿烂,大多学生脸上都洋溢着寒假里休整回来后的激情活力,虽然也会有回到学校的抱怨,但大多还是重新见到同学的欣喜。
张茵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走进教室,一眼就看见自己座位旁边坐着的女生。还是跟以往一式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肖然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棉服,还是浅色系,但是她好像是第一次穿颜色更艳的颜色,一下子就吸住人的眼光。肖然感受到停留在身上的眼光,抬起头看着穿得像个福娃的同桌,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扬起来。
张茵被她突然甜甜的笑容愣住了,回过神来马上小跑回座位,兴冲冲地凑过去说话。差不多一个月没见,怎么感觉肖然变了不少啊,好像是释然了什么一样。
“哈喽~肖同桌,好久不见呀”张茵随意地拖出自己的凳子,一边坐下收拾一边跟肖然聊天,“寒假过得真快啊,好像放假还是昨天的事情呢。”
肖然好笑地看着她抱怨,假期对大家来说应该都是嫌短吧,但她更享受在学校的日子。近一个月家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冷清得不像话,刘姨也是刚从老家回来,这个年,她又是一个人过的。虽然平时她享受安静独处,但长时间的压抑沉默,是很痛苦的。
两个人随便聊了些杂事,很快班主任就走进教室交代了本学期的事宜,包括每次开学必须要做的大扫除。班级里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大家都十分自觉地开始投入大扫除的氛围里。
“还有扫帚吗,分我一个……”
“快把凳子抬到桌子上,哎哎,别把我书弄掉了~”
“这是谁的笔袋啊?掉地上了……”
……
“肖然张茵,你们两去楼下我们班负责的小阶梯那里打扫,扫帚拿两把过去啊。”
班级一时间有些吵闹混乱了,楼下小阶梯那里倒还安静,而且室外清爽,肖然跟张茵两人马上兴冲冲地跑下了楼,生怕班长后悔似的。
现在还是早上的时间,路上的同学比较少,基本上都在进行大扫除。肖然一阶一阶地扫着台阶上的杂叶跟灰尘,但不一会儿一阵风吹过来就把原本扫到一块的垃圾都吹散了。她耐心地又回到上一阶,再扫了一遍。小阶梯确实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她跟张茵两个人扫了十多分钟才结束。肖然拿着扫帚打算做些收尾工作时,忽然被人一把拉到一边。她看着张茵突然鲜活起来的神情,才到应该是有什么八卦,只能沉默地任由她拉着自己往阶梯旁较为隐秘的角落去。
“肖然然,你看那是谁。”张茵神神秘秘地表情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肖然无声地笑笑,目光看向她指的地方。
那里两个少男少女侧对着她们,两人站得很近,肖然没办法听见他们具体在说什么,她浅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起了莫名的情绪,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快离开这儿,但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
两人好像起了一点争执,女生说话频率比男生快很多,但很快争吵好像又平息了。两个人之间安静了几秒钟,肖然清晰地听见身边张茵的吸气以及自己骤停的心脏,有根铉,彻底崩了。
“我的天哪,那个小学妹那么主动的吗?”
张茵很快拉着肖然离开那儿,一路上拿着扫帚发出感叹。
“怪不得人家能跟成鸣谈恋爱呢,你看看刚刚那亲上去的架势……我看成鸣自己都懵了。”
肖然苍白地笑笑,她很想出声应和她,但是她的嗓子有些难发出声音,就跟心脏一样有些木然。
夏轶筝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她自信张扬,跟成鸣那样的人应该是天生一对的吧。她踮起脚尖去吻成鸣的瞬间,肖然闭上了眼睛,她选择性去忽视两人之间的合拍,更不想见到成鸣对她的回应。
落荒而逃,这词最适合她不过了。但她以为,自己不会这么难受的。
***
离高三越来越近,大家躁动的心在开学没几天后彻底冷却下来,之后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测试。拥有这段只朝着目标努力的日子,是他们的幸运。
韦林没想到自己又在食堂碰见肖然,更想不到自己再次把人家的衣服弄得一团糟。历史的悲剧再次上演了,他本来跟成鸣两人一起来食堂吃饭,谁知道人太多他一眼没抓住就走散了。然后,他一个转身,就把旁边女生手里的餐盘打翻了……
“肖然……”
肖然目光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看了看打翻自己午餐的男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沾上油渍污点,白蓝色的校服一下子惨不忍睹。即使平时再怎么沉稳的性格,也被这突然的事故吓了一跳。
……
“韦林!”
“哈哈,哈,肖然小同学,对不住啊对不住,我没瞧见你在这儿……”
“……我的校服……”
“啊,你快脱下来吧,我再帮你拿去洗衣店洗……成鸣,你过来……把你校服脱下来,我的?我今天根本没穿啊……快点你,肖然衣服上全是油,就是你瞎跑害我找你搞的……”
感觉到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男生走过来,肖然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骤升,还是双手拎着脏外套低头看地面。啧,怎么一见到他就心慌。
“韦小宝,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儿。”
成鸣刚刚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眼就看见垂着头收拾衣服的肖然。她身上的校服很快脱了下来,里面的是一件粉色的毛衣,上面还印着几朵小雏菊。
这小同学,怎么老不看他?他有那么吓人么。
心里暗暗地有些不爽,成鸣把手揣进上衣口袋,看着眼前只露出发顶的女生,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安静如鸡”?他今天难得穿了一次校服,虽然平时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衣服随便借给一个女生,但是他看着肖然一手拎着的脏兮兮的校服外套,又看看她露出的已经红透的两只耳朵,还是很快把校服脱了下来,递给肖然。
“怎么,肖然同学嫌弃我啊?给你还不接,这不给面子呐。”
肖然抬头对上成鸣戏谑的眼光,一时间有些语塞,只能轻声说没有,而后接过男生递过来的外套。她随意地披在身上,长到了膝盖以上,看起来像个细皮嫩肉的小道士。
她还是没办法拒绝啊。
肖然感受到身上外衣传递过来的温度,可以闻见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跟她是同一种沐浴露的香味。
韦林抱着十分的歉意拿走了肖然的校服外套,并承诺会在今天放学前换回来,肖然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心想,她没办法强硬避免自己跟成鸣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