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初秋,清晨的风总是带着些刺骨的疼,炎瑾将衣物往身上拉了拉,期望将自己过得更严实些。
褚月在她身前不紧不慢的走着,偶尔回过头来看看身后的她。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魔都吗?”炎瑾看着周围熟悉的风景,想起那天和阿爹、姐姐、哥哥一起去褚氏的场景,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嗯。”褚月温柔的应着。
“褚氏那边……”炎瑾担忧的看了一眼褚月,她不认为他应该和她一起面对即将会发生的事,可心里又还是自私的期盼着他陪在她身边。
“自有兄长处理。”褚月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和眷恋。
这回答分明是炎瑾所希望的答案,可她却丝毫也开心不起来,
炎瑾继续低着都跟在身后,默默数着脚下的步子,一步、两步、三步……身旁的树叶被风刮的飒飒作响,吹落的树叶掉在她的肩头,一片、两片、三片……这世间之大,她却好像没有了家。
“等花灯节过后,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去太极山?”褚月像是察觉到了炎瑾的异常,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在她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
炎瑾被这突如其来的握手吓了一跳,想要将手抽出,可心里却对那掌心里的温度眷恋不舍,迟迟不肯抽出。
“花灯节……”想起了几天前的她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蛋,垂下了眼帘,“我……还能去吗?”
褚月将炎瑾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等去完魔都,我们就去花灯节。”
“可是……”炎瑾欲言又止,她当然想去,可她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意识,变成杀人的工具,她不愿,也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瑾儿可还记得我给你的心经。”褚月摸了摸炎瑾的头,像是看懂了她的担忧,温柔的说道。
“嗯。”炎瑾点点头。
“瑾儿可还记得小和尚的故事?”
“小和尚……”
“从前有个小和尚十分怕冷又很贪玩,每次老师父让他打坐念经时,他都会偷偷跑到储藏室去偷懒。
有一天,老师父实在是忍不去了,决定惩罚一下小和尚,于是,小和尚躲到储藏室后,老和尚便命人偷偷将房门锁了。
其他师兄弟见了,决定逗了逗小和尚,让他在涨涨记性,于是纷纷跑来告诉他那个储藏室到了晚上会异常寒冷,让他一定要注意保暖。”
“师兄弟们原来只是开玩笑,储藏室夜晚也不会异常寒冷,可小和尚第二天却没有了呼吸。”
炎瑾接过褚月的话继续说道,“小和尚的死状就犹如极地之人被冻死一般,双手抱住自己的腿,自己的头埋在胸前,将自己卷缩成一团。”
“看来瑾儿真的有认真在看呢。”褚月赞赏的说道,“那瑾儿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恐吓小和尚的人自然有错,可真正造成悲剧的的却是小和尚自己,因为别的恐惧,心怀的畏惧压制了理性的判断,失去了自辩的能力,自己吓死了自己。”
“嗯。”褚月又摸了摸炎瑾的头,“所以,瑾儿要相信自己,切不可让恐惧压制理性的判断。”
“嗯。弟子知道了。”
炎瑾似乎有些豁然开朗了,将来的事既然还没有发,现在的自己又还真真切切的活着,那就该随心随性的活着,并给努力让将来的事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才算不负此刻愿意舍命保护自己的人。
大胆往前走,生死不回头。
“师父……花灯节过后,我跟你去太极山。”炎瑾坚定的说,
“嗯。”
“只是……”炎瑾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为什么你明明才比我大两岁,给我的感觉却比戚伯伯还老呢?”
“你胆子倒是不小,戚宗主也是你打趣调侃的对象?”褚月嘴上虽有责备之意,心里却暗自欢喜,不管怎么说,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炎瑾。
“戚伯伯可不像师父你这般小气,自然是不会跟我计较的。”炎瑾见褚月没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用手肘推搡了一下褚月:
“不然……我以后还是叫你阿月哥哥好了,师父前、师父后的搞得你像个老头子似的,”
“不可,即使师父,就当唤师父。”褚月避开了炎瑾的眼神,快步向前走去。
炎瑾快步追上去,完全不理会褚月说的不可,自顾自的叫道:“阿月哥哥?阿月哥哥……月哥哥?……”
夜幕又偷偷降临,褚月领着炎瑾走进了一家客栈。
“二位,住店?”一个大约40来岁的中年男子和善的说。
“一间客房。”褚月毫不犹豫的说道,
店家笑了笑,看了一眼炎瑾,含笑着说道:“看两位的样子,应该还属于新婚吧。”
炎瑾正想反驳,却被褚月用力拉到了身后,炎瑾有些不明所以,又担心是不是说实话有什么潜在的危险,只好安静的待在褚月身后,默不作声,反正,被人认为跟褚月是夫妻,她好像也不吃亏。
炎瑾跟在褚月身后,在店员的指引下,来到了二楼一间最靠里的房间内。
“二位好好休息,小的就不打扰了。”店员离去前还笑着看了一眼炎瑾。
“这人真奇怪。”炎瑾一边说一边打开房门。
炎瑾推门进入,引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红。红罩子、红茶具……床上还放有一个大大的喜字,简直就是新婚夫妻的闺房模样。炎瑾吓得立马将房门关上。
“怎么了?”褚月看着一脸娇羞的炎瑾。
炎瑾听到褚月的声音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褚月,拉着褚月就准备往楼下跑。
“怎么了?”褚月送来炎瑾的手,打开了房门,却镇定自若的走了进去。
外表虽然是一副依然见过世面的样子,内心也不比炎瑾淡定多少。
炎瑾看着褚月的背影,竟鬼使神差的跟着进去了,又赶紧把门关上,生怕被别人看见似的。
“阿月哥哥这般不避嫌,莫非真的是想跟我成婚?”炎瑾说完话才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种话竟然也敢哪来打趣,一时间觉得无地自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若是呢?”褚月严肃的看着炎瑾,“瑾儿可愿?”
“嗯?”
炎瑾觉得自己要被褚月炙热的目光烤化了,她以为自己疯了,没想到褚月比她还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