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幽素冲两人道:“好了,你们两也别待在这里了,一起去找管家准备马车,我们一会儿出发去看老太太。”
灵儿连忙点头将春生给拉了走,这时,秦幽素推门而入,不算宽敞的房屋里破烂的床上,一枯瘦如柴奄奄一息面色苍白的人儿就静静的躺再哪里。
“灵儿,你回来了,王爷可同意我们去看老太太了。”
秋菊没有睁眼,便虚弱的询问道。
秦幽素鼻尖忽然有些发酸,眼前也忽然泛起了些水雾,随即将脸上的面纱取下,走到床旁坐了下来,伸出手拉着她白皙不见一丝血色的手。
这陌生的触碰将秋菊瞬间惊醒,手也下意识的后退,却被秦幽素牢牢的抓了住。
“王妃,”秋菊激动的连忙撑起身,秦幽素连忙将其扶躺下道:“快些躺下别动。”
秋菊泪眼婆娑的道:“王妃,你能平安回来真好,这样子老太太也安心了。”
秦幽素点头安慰道:“傻丫头,我回来了,你怎么就这样了呢!也不知道好好照顾好自己,病成这样也不知道让灵儿去找王爷请大夫吗?”
秋菊微微摇头,“不,王妃奴婢心中有愧,老太太让我跟着你回来,就是为了照顾你和保护你,可我既没有照顾好你,为没有保护好你,自从你死的消息传回来后,奴婢就已经不想活了,本想一死了之的,可因为迟迟没有找到你的尸体,我就一直抱着希望,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完好无损的回来,如今,真的实现了。”
秦幽素道:“如今我回来了,你也可以安心了,答应我,好好的养伤,一会儿我让灵儿去给你请大夫。”
秋菊虚弱的摇头,反手抓着秦幽素的手道:“王妃,别为奴婢费心了,奴婢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已然是不行了,本想再去见老太太一面,亲自向她谢罪的,可是,我这样子只不过让老太太徒增伤悲罢了。”
秋菊说着剧烈咳嗽起来,秦幽素连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傻丫头,没到最后怎么能够放弃呢!坚持一下,没准也会有奇迹。”
忽然秋菊撑起身一口鲜血便吐到了地上,随即无力的倒在了床铺上,眼中泪水顺着眼角缓慢的流淌了下来,那沾满血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笑得极为的灿烂。
秦幽素的手一直放在秋菊的脉搏之上,感觉到她脉搏缓慢无力的跳动,气息也若有若无,从这些来看,秦幽素其实也知道秋菊的病是在心里,如今,已是大限。
秋菊已经已经发不出声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眼泪汪汪的盯着秦幽素,有些放不下,又感觉还有很多事情要说,可嘴唇动了又动却始终发不出声响。
秦幽素用力的握着她的手,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安心走,灵儿有我呢!老太太哪里我也会替你带好的,你呀!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明白吗?”
秋菊听了秦幽素的话用力的眨了两下眼,便微笑着闭上了眼眸。
就这样子拉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体温渐渐消失,秦幽素徘徊已久的泪终是落了下来。
“王妃……”
高兴的跑进来的灵儿看着秦幽素抹泪又见秋菊整个没个生气,便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秦幽素叹息着将其唤到了自己的跟前,“别哭了,感觉去叫几个人来,掩埋了吧!老太太哪里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别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灵儿哽咽着走了出去,一会儿便带着几人将秋菊的尸体带了出去,由于她只是一普通的低阶丫头,所以,只能偷偷的埋在乱坟岗。
人生匆匆也就十多年,缘来聚,缘去散,谁都控制不了,而有一些人,明明等了很久可当再见时,却是永远的分离。
这对于死过一次的秦幽素来说,如今的这一切都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她不知道这个梦什么时候会醒,什么时候会碎,可她就想要抓住这一丝丝的幸福,哪怕是偷的。
上了清安寺,只见慕南深的人把守着庙门,秦幽素下了车,一人迎了上来,一人则往里跑了去。
“王妃。”
“老太太情况如何了?”秦幽素低声询问。
男子抬头看了秦幽素一眼道:“回王妃,我等也不知道情况。”
秦幽素没在开口,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回禀的人回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朗逸便走了就来,恭敬的道:“王妃,王爷说让你先回去。”
秦幽素没有理会直接就往里走,这时,朗逸一下子伸出手将其拦下道:“王妃请回吧!”
秦幽素缩回了脚,并不是因为朗逸的阻拦,而是不知道进去后自己将如何面对。
老太太与她虽不过短短几日的相处,可从老太太的言语间是真的心疼秦幽素的,所以,才不敢面对这个给了自己温暖的人就这样离去。
秦幽素就这样子静静的立于门前,也未打伞不一会儿便落了一身的雪,而脚背也快被其淹没。
“王妃,你说这是不是老太太不愿意见我们啊!”
秦幽素落泪深吸口气道:“老太太平日里最是疼爱你们了,怎么可能不愿意见呢!走吧!”
秦幽素再度抬脚朗逸却慢了半拍没能拦住。
秦幽素带着人进了屋子,玲珑慕南深包括秦威等人都站起了身,将目光完全放到了她的身上。
秦幽素两披风脱下递与了春生,更是取下了自己头上所有的首饰以及面纱,面带微笑的揭开了帘子走了进去。
“老太太,大小姐回来了。”桂嬷嬷看着秦幽素的那刻便在老太太耳旁柔声道。
原本昏迷一直未醒的老太太在听到这话后,竟意外的睁开了双眼,微微侧头看向站在远处的秦幽素。
在场的人看见这一幕都诧异不已,特别是秦如兰,虽说她知道白霜与秦幽素长得没两样,可当看见她这般时,还真就有几分秦幽素的感觉。
秦幽素缓缓跪在地上轻轻磕拜起来,老太太抬起皱褶枯瘦颤抖的手,虚弱的开口。
“丫头,来祖母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