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城市的变化速度快的让人难以想象,京城更是如此。
坐在车上,叶泽打量着这座久违的城市,越来越越完善的城市基础建设,大量的绿化带,多年不见这座城市改变之大难以想象。
不过一个地方改变再快,终究有些地方依旧保持着原汁原味,叶泽要去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历经变迁,这个地方依旧保持着原汁原味的老京城风格。
叶泽远远的就下了出租车,因为这片区域禁止外来车辆进入,除非你有通行证。
十多分钟的步行,叶泽来到一处老院子,院子不大,但在高楼林立的京城来说却是难得一见。
院门是红漆木门,看上去很新,应该是经过修缮,院门紧闭,门上两个铜环在阳光下散发着金铜色,门上挂着一把老铜锁,与鲜亮的漆红木门很是不配。
叶泽站在门前迟疑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钥匙很老式,也很简单,插进锁孔中轻轻一转动,“咔擦”一声,老铜锁应声而开。
叶泽推开院门,木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小时候叶泽就喜欢在门前推来推去,听着木门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欢乐的笑着,那时候爷爷就回在院子里大叫道:“小泽啊,别推了,吵着爷爷睡觉了。”
“爷爷,别睡了,起来陪我玩儿嘛。”叶泽轻声道。
走进院中,院子里铺的是青石板,铺的很平整,院中还有一颗桂花树,茂密的枝叶遮蔽了小半个院子,树下是一套石桌石凳。
院子里很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叶泽走到树下,静静的坐在石凳上,记忆中树下应该还有一张躺椅,小时候自己最喜欢躺在上面,身体随着椅子一摇一晃,然后摇着摇着就睡着了。
叶泽静静的坐在石凳上,头上的桂树叶随风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时间在这一刹那似乎回到了过去。那张慈祥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笑眯眯的眼神似乎再说:“回来了?”
叶泽喃喃自语:“回来了。”
……
午后时分,京城的太阳驱散着北方寒流最后的倔强,路上的行人已经抛弃束缚了自己一冬的棉衣,轻快的走上路上。
叶泽跑了好几家便利店才买到自己想要的酒——二锅头,这是老京城产的二锅头,这几年似乎不太景气,许多商店都没有。
要去看老爷子没有这东西可不行,以前老爷子每天都会倒上二两,就着花生米,美滋滋的喝着,不过往往喝到一半花生米就没了,因为总有一只小馋猫在旁边偷吃。
看老爷子也不需要别的东西,他生前就不喜欢排场,他总是说平淡的生活才最好,不需要大富大贵,吃饱喝足就好。
叶泽不懂老爷子的心境,或许是经历不同。不过他有一点随老爷子,爷孙两人都不大喜欢太热闹的场景……
“老爷子,你生前最爱二锅头了,我特意给你买的,你不知道如今这东西可不敢找了。今天我不拦你,你随便喝。”陵园里,叶泽坐在叶老爷子坟前,絮絮叨叨的唠着家常。
“老爷子,你说这个世界有没有投胎?以前我不相信,可是现在我觉得可能有,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现在只想到达修行尽头,看一看世间究竟有没有轮回?如果有,那又是谁在执掌轮回?”叶泽拿起酒瓶喝一口然后倒点在地面上。
“老爷子,你知道吗?我明明知道乱象将现,可是我却无力阻止。老爷子,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变了,超然的力量出现,力量凌驾于法律之上,我们想要维护法律,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一如你们当年。”
“我想你回来肯定先来这里。”身后一个浑厚的男音响起。
叶泽转身看着那个一脸笑容的男人,他还是和记忆中一样,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平头短发,依旧是那么精明、干练,只是表情不像当年那样严肃了,让他比当年多了几分沉稳。
“你怎么来了?”叶泽问道。
“我来看看老爷子,顺便见见你,你不来见我,那就只有我来见你了。”男人在墓前放下一束花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们是父子,不是仇人,为了躲开我,你还特意去南方读书……”
“在这里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件事,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叶泽说道。
“你…好吧,既然你不想回来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既然回来了,晚上回家吃饭吧,你弟弟一直想见一见你。我叫老王在山下等你,你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让他跟着你,用车也方便。”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无奈的说道。
叶泽没有说话,男人也没有希望能听到回复,无奈叹息一声转身下山去了。
叶泽一人在山上待到晚霞红遍天空才下山。
山下停着一辆黑色奥迪,价格不算太贵也不便宜,车型沉稳而不失大气。
开车的老王是那个男人的司机,跟着他很多年了,从叶泽记事起就知道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他的司机。
王国忠穿着一身中山装,标准的寸头国字脸,中等身材,却给人一种精悍的感觉,他身体笔挺的站在车旁,有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杨国忠看到叶泽下来,五感敏锐的他隐隐感觉到叶泽身上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却又不真切。
“王叔,麻烦你了,让你等这么久。”叶泽先开口道。
“应该的,少爷,去哪儿?”杨国忠替叶泽先打开车门然后钻进驾驶位问道。
“回去吧,他叫我回去吃个晚饭。王叔,你就别叫什么少爷了,这个称呼听着别扭,你直接叫我名字或叫小泽都可以。”叶泽道。
“好,听少爷的。”
叶泽无奈一笑,摇摇头道:“王叔练过武吧。”
“练过一些庄稼把式,都是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不值一提。”王国忠自谦道,“后来又当了兵,退役以后没事干,承蒙叶先生看的起,就给叶先生当了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