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就这么看着宋琛，一双清冷的眸子仿佛想要洞彻宋琛的内心。了解到三年前，他到底是在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宋琛显然并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十四福晋为什么会忽然之间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挂在嘴边上的笑容，顿时就这么僵硬了下来。
“十四福晋…认识下官？”
宋琛再次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狐疑，又悄悄地看了一眼胤禵。似乎，是想要从胤禵那儿得知什么消息。
然而胤禵却没搭理宋琛。
“念夏。”
胤禵回头看了一眼念夏，道：“福晋累了，先扶她回去歇息吧。”
蔻儿的事，现在还是不要提比较好吧？
胤禵，还想从宋琛那儿打探消息。
“我不累。”
婉婉却直接拒绝了，看向面容更加僵硬的宋琛，嫣然一笑就道：“我认识宋大人，不过是听说宋大人爱民如子罢了。”
“听说宋大人从前还不是布政使的时候，就随着从前的陈布政使，一块儿接济穷苦之人，开设书院资助他们读书呢。”
这是婉婉阿玛还在的时候做的事情了。
江浙一带虽说富庶，可读书到底还是富人家才能做的事儿。她阿玛开设公立书院，甚至亲自授课，每年只象征性地收取一点儿银子。
“爱民如子不敢当。”
宋琛一听婉婉提起这个，又提起了从前的陈布政使，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更加古怪了一些。阴晴不定，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如今，书院还有继续在办。福晋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好。”
婉婉直接就答应了。
想来，当初自己阿玛因为书院的事儿被皇上亲赐了花翎。即使是陈家没了，能邀了皇上欢心的事儿，宋琛还是会做的。
宋琛又对着婉婉拱了拱手，以示礼敬。
“念夏，先回去吧。”
婉婉转过身，由念夏扶着自己，就走远回到马车当中了。
胤禵回头看了一眼婉婉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来。
书院的事儿，她怎么知道的？
“眼下，时辰也已经不早了。诸位阿哥一路舟车劳顿，如今还是先住进别苑里面吧？”
宋琛还在招呼着胤禛几个人，立即就又领着众人一块儿继续向前了。
回到马车里的婉婉，发着呆地坐在那儿。
她想起陈舒来了。
书院初办的时候，陈舒是书院里最出色的学生了。他是所有人的师哥，也是大家伙儿的骄傲和希望。
三年了。
书院里的王二狗和蔡老三他们，还在吗？
…
入夜以后的西湖边上，微风顺着湖面吹过来，还带着丝丝的凉意。
夜间的杨柳随风飘动，激荡起水面上的波纹。就着月光，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走在西湖边上，婉婉看着头顶上的一轮弯月。
月光皎洁，可月亮总有阴晴圆缺。
“福晋，您夜里都没吃东西，这外头怪冷的，要不还是回去了吧？好歹，回去拿一件披风也好呀。”
从傍晚开始，婉婉就坐在凉亭里了。晚膳也不用，吹风了也不管。就这么看着湖面，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念夏心里苦呀！
“你回去拿吧。”
婉婉似乎也是觉得有些冷了，随意找了一处大石头坐下，就道：“我不乱走，就在这儿等你。”
“那可说好了！”
念夏只犹豫了那么一下，就立即飞身往回跑道：“福晋，您可真的别乱走呀！”
可千万别像上次一样了。
“知道了。”
婉婉点头，就又看向了湖面。
忽而之间在远处的一座水榭当中，她瞧见了一个人影。
是胤禵？
